苏芷冷冷扯唇：“过奖。”

    “只可惜，这样的妙人儿没懂我的意思……”天叶笑容意味深长，她道：“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有没有药方，我只需要你给出一张药方！”

    这是摆明了要她把苏将军府拖下水了？

    苏芷拧眉，“是因为红韵，所以你才针对我？”

    天叶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又接着道：“那是因为冰竹长老？”

    天叶依旧没有说话。

    苏芷长吁一口气，说出一句让人惊讶的话：“那是因为我生母的原因？”

    天叶微微吃惊，尔后她淡淡道：“苏二小姐的生母，不是一个平民女子吗？对她，天叶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又为何知道她是一个平民女子？天叶医女似乎忘记了，您是刚刚到大秦的，您对苏芷的了解，未免也太多了吧？还是说……”苏芷声音轻而缓，“你是在恼怒当年的事，从而迁怒于苏芷，迁怒于苏将军府？”

    天叶恐慌后退一步，她靠在门上，才稍稍镇定下来：“苏二小姐在说什么？”

    “是南王讨厌我吗？”苏芷问。

    天叶一下子否认：“这是天叶的决定，跟南王没有关系！”

    “那就是南王不讨厌我？你这样针对我，难道就不怕南王到了大秦之后处置你吗？我跟你无仇无怨，你到底为何要针对我？”苏芷步步逼紧，她就在离天叶两步内站定，双眸平静跟她对视。

    那双水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碧波之中仿佛能勾人心魂，天叶一时被她的气势吓到，单手扶着门，她站定了：“若实践有那么多冤有头债有主，就不会有那么多冤魂了！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至于南王讨不讨厌苏二小姐，他又会怎么处置我，那就是南王自己的事情了。苏二小姐如果想知晓答案，大可以等南王来大秦以后，亲口问他！”

    “如今，天叶只要苏二小姐一纸药方！”

    到底是南王身边的人，不管她怎么恐吓，天叶的恐慌只在一瞬间，只那一瞬间，她根本套不到任何关于南疆的消息。

    水眸中失望闪过，苏芷垂眸：“没有。”

    “我再问一次。有，还是没有？这一次，苏二小姐可要考虑清楚了，如果你还是这也答案，恐怕明天就不是我来询问你了。”天叶的话中充满了威胁，仿佛只要苏芷一句“没有”。

    她就要再一次在懿文帝的药中动手脚，再一次闹出“乱子”，好让苏芷交出药方。

    天叶道：“交出来，会牵连到苏将军府；不交出来，皇上驾崩，那将军府可不紧紧是牵连了……苏二小姐要想清楚。”

    苏芷双拳牢牢握起，双眸凝重：“没有。”

    她在赌，赌天叶根本不敢对懿文帝下手。她不给药方，懿文帝顶多是会难受一些，但不管如何，在南王来到大秦之前，天叶都会保住懿文帝的性命。

    “哼！”天叶生气了，她蓦地打开门：“明天，我会让红韵再过来一遍，若到时候苏二小姐还说没有药方，那就别怪天叶不客气了！”

    苏芷道：“不送。”

    素琴担心她，陪她聊到半夜，想对策。

    可深宫中有皇上，皇太后，东方皇后等人压着，而这些人通通有求于天叶医女，苏芷的处境十分被动。盼只盼南王叶臻早一些到大秦，早日解开这局面。

    苏芷拧眉，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竖日，红韵果真奉命到日清宫拿药方，苏芷还是那句话，她就气呼呼走了！

    天叶没第一时间对懿文帝下手，懿文帝再一次吐血，是在三天之后……

    只是这一次，他比之前更虚弱了，吐血之后，就连自己抬手执笔都不可以，吃食都依靠东方皇后跟穆贵妃两人照料，至于奏折……那更是秦锦离一人说了算，重大事情则是由他念给懿文帝听，待他分析利弊，想出对策以后，懿文帝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若是他赞同，则按一个手印，代表懿文帝同意。

    秦香瑶到龙颜宫看过懿文帝几次，好几次东方皇后她们没空时，是她给懿文帝喂药的。

    不知是不是皇太后给日清宫施加了压力，日清宫中竟然没有任何人说皇上的病情，更没有任何人再来问苏芷拿药方。每次苏芷得知懿文帝的病情时，已经是早两天的消息了……

    苏芷想收买两个宫女，让她们到龙颜宫打听皇上的消息。

    奈何，那些宫女似她为毒蝎，根本不要她任何钱财，也不愿意跟她多说话。

    她正闷闷不乐坐在亭中，蓦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她高兴得不行，“香瑶公主，我在这里！”

    秦香瑶闻言，加快了脚步，进了日清宫大门后，她更是小跑着撞到苏芷怀中，“芷姐姐……”

    她双手都在颤抖，仿佛受过什么刺激。

    苏芷一讷，“怎么了？”

    秦香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横向霸道的公主了，董妃被打入冷宫后，这宫中原本很多投靠她的人都看不起她，这些天来，她已经看透人间冷暖，尝尽人间百态。她警惕看一眼四周，“我们到房里说。”

    话落，她拉着苏芷飞开地往房里走。

    苏芷住的是日清宫的偏殿，这里平日是没有人居住的，花草不多，所以打扫的宫女也不多。

    秦香瑶吩咐她身边的人跟素琴在外面候着，不让人靠近后，她一下子关上房门，投入苏芷怀中：“芷姐姐，我要怎么办？我母妃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苏芷眉心一拧，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董妃的消息了。

    “董……她怎么了？”喊董妃已经不合适，董美人，恐怕会伤了秦香瑶的心，苏芷索性没有喊出口。

    回忆起那个画面，秦香瑶仍旧心有余悸，她颤抖着；“父皇病重，我听御医们说，父皇也许是中了毒才会这样的。天叶医女没有配置解药，所以我便想从母妃口中得到答案，我偷偷到逍遥宫找她！她一身麻衣，就连发髻都没有梳……”

    董妃霸宠后宫十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秦香瑶落了泪，声音哽咽：“我跟她说父皇的病情，可是她说……她说……说父皇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