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跟秦炎之间的战役持续了一个月，齐国士兵早已经疲惫不堪。秦清墨赶到边疆时，青龙营的士兵正跟齐国士兵各占据一方，持久不下。秦炎的尸体被放置在一个帐篷内……

    由于路上耽搁不少时间，军中条件又恶劣，秦清墨到时，秦炎的遗体已经开始腐坏。

    这样唯一的好处是，秦清墨看不到他的伤口了，又肿又布满尸斑，连脸都看不清，又怎么观察伤口呢？

    年仅十七岁的少年，亲手火化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往后便是双眸猩红的杀戮！

    秦清墨的作战部署快、狠、准！在处理了秦炎遗体后一天便开始对齐**队所在的地方发起进攻，用他从白虎营调过来的士兵作为前锋，精力充沛又充满仇恨的白虎营精兵给他打了一个漂亮的头彩！

    沉浸在悲伤中的青龙营士兵很快被激励起来，后续猛攻，齐国之前所占领的领土迅速被收回。

    秦清墨直接领着人打到齐国的边界去……

    这一长串的动作，他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可惜，齐国前来求和，懿文帝答应了……懿文帝用的理由是：秦炎、秦清墨两人长达两个多月的战事早已经弄得边疆的百姓疲惫不堪，大秦的国库也不足以支撑他们打下去。

    当时的秦清墨没有多想，夺下齐国四城以后，便静静候着懿文帝的消息。

    后来后来，等苏芷揭发了懿文帝的阴谋之后，秦清墨才恍然大悟。那一场战役本就是懿文帝跟齐国共同设计，他们的目的是镇国王府，懿文帝心中有愧，当然不会让秦清墨攻到齐国的皇城去。

    当然，这是后话。

    那一战的后果是：齐国大败，秦清墨一战成名！获取了少年战神的美称！

    从一支前锋的队长，到两个军营的执掌者，十七岁的秦清墨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何况他后方还有一个偌大的镇国王府，还有镇国王府旗下一长串的产业……打理这些东西，花费了他很长很长的时间。

    等他有空，静下心，再碰到苏芷时，已经是几个月之后。

    那时临近过年，街上人潮汹涌，秦清墨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跟在秦锦白身边，到秦郊游玩。

    秦锦白长了她三岁；十三岁的小姑娘跟十六岁的小少年站在一起，容貌佼佼、笑容灿烂，格外的赏心悦目。而秦清墨觉得刺眼，大掌紧紧握起，布满青筋，他几乎是立即逃离了现场……

    往后的时间，也陆陆续续见过她几次，大多是在皇宫里。

    皇太后出身苏将军府，对她格外宠爱，每次她进宫，除了找皇太后以外，就是找秦锦白。

    很快就有苏将军府嫡女心仪秦锦白的消息传出，遍布秦城……

    当时秦清墨已经完全掌权了，皇子争嗣，不少官员在观望秦清墨的态度。秦清墨本对这些就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不管是秦锦玄也好、秦锦白、秦锦离也罢……这些人里面，哪一个登基都跟他没有关系。

    镇国王府依旧是镇国王府，大秦皇室依旧是大秦皇室。

    若真让他选一个支持的话……

    苏芷的话又响在了他耳边，那双明亮的眼睛在他脑海中晃过，他说：“那就秦锦白吧。”

    因他一句话，不少官员表明了态度，秦锦白成了最得益的一方。

    董妃虽是宠妃，可因为她娘家势力薄弱，一直处于弱势的一方。得秦清墨支持，她高兴到不得了魔狱！于是便连着几次设宴，想要感谢秦清墨，秦清墨只让人回复董妃，他支持秦锦白，不是因为她。

    董妃当然明白不是因为她，但她心中更多的倾向是因为秦锦白本人。

    当时那么多人里面，谁也不曾想到，秦清墨第一次公开表明自己的态度，是因为苏芷。饶是第一个发现秦清墨心思的裴之离，也是在大约一年之后发现的……

    那年苏芷十四岁了。

    她生辰那天，秦锦白在他的别院中，为苏芷布了一院的烛光，燃了一院的焰火。

    而秦清墨就倚在明月楼最高的位置，高高俯看着不远处所发生的一切。

    她渐渐长大，微圆的脸长开了，变得漂亮了。身上的灵气更盛了些，不枉是皇太后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气质极佳，在这秦城中，鲜少有女子能跟她相比。饶是那倾国倾城的苏云裳，也不过一个木头美人。

    那少女的笑容依旧明媚，灿烂，只是她对着的人不是他。

    裴之离就坐在他身后，淡淡的酒香从酒杯溢出，他说：“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会后悔的。”

    默默付出，为她盘算这一切，却从不对她亲近，秦清墨一定会后悔的！

    酒香满喉，秦清墨的声音沙哑着：“不会。”

    “嗤！”裴之离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哪个男人能心甘情愿把自己所喜欢的女人让给别人？他比秦清墨长了几岁，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深深明白那种滋味。

    所以，他的话格外的坦白：“我若是你，我就不用顾什么大秦王法。那坐在高位上的人，敢动你吗？在青龙营、白虎营最乱的时候，他都不敢动你，别说是现在了……她还小，跟秦锦白之间什么都没有。只要你出现在她身边，对她嘘寒问暖，对她无微不至，我就不相信她不感动！到时候，你便趁机向那位请旨，晾他也不敢拒绝。”

    不就是一个默认的皇后人选吗？苏将军府没了，不还有一个东方将军府吗？

    裴之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为什么要让？凭什么要让？

    “你不懂。”秦清墨收回目光，径自给自己添了一杯酒。

    裴之离默默翻了个白眼。

    秦清墨苦笑，裴之离不懂，没有一个人懂他。

    不是没想过去争取的，有一次他在皇宫出来，路过仁善堂，苏芷跟她的侍女在仁善堂里忙碌着，她垫着脚尖，手脚伶俐在抓药。马车停在仁善堂门口停了许久，好几次他都想下去，跟她再说一次话……

    可他的心，时时刻刻在提醒他：秦清墨，你所背负的东西太多，你没有资格去拥有。

    更何况……

    他是一个不久活在人世的人，把她抢过来，再把她独自一人留在世上，秦清墨不忍心。

    苏芷，这个名字成了他心中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