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墨好几次想冲出去，苏芷按住他，“算了。”

    “算了？”

    “琉璃今天难过，由着他们吧。这里是墨宫，哪里能走漏消息？”更何况，琉璃明天就离开墨城了，哪怕被有心人知道这件事，也巴不得立即忘掉。

    裴之离屡次被委以重任，过些日子远征楚国回来，更是军功累累。

    在这种关键时刻，又有谁会提秦慕跟裴琉璃的事？

    “可是……”秦清墨睨着她，是苏芷昨天说好让秦慕跟琉璃保持距离的。

    “好了，琉璃已经很难过了。”苏芷拉着他离开。

    竖日

    裴之离率领一众将领回东部，秦慕亲自送行。

    几乎是裴之离到达东部的同时，楚国派了使臣过来，询问赫连安和赫连年的事。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来使只在慕苏国停了半天，便被秦慕驱赶出墨城。

    几乎同一天，慕苏国首次对外发动了战争，主动对战楚国。知晓内情的北戎、齐国、南疆都抱着观战态度。

    楚国和慕苏国交接与浦江峡一带，虽然浦江峡外还有两城属于慕苏国，但始终隔了一条江，军中物资很难运过江去，纵白虎营精兵能力强，裴之离也不敢一时攻得太远。

    赫连安和赫连年还受困在墨城，所以迎战的军队出自赫连俊，两场战役下来，整个楚国似乎都把希望寄予在赫连俊身上，主动由赫连俊来处理战事。

    楚国经济大不如前，经受不起长期作战，所以赫连俊每次的计划都以快、狠为基准。

    裴之离拿捏住他的套路，几次占了上风，他更急！

    赫连俊越急，作战讨论越是追求快……恶性循环下，裴之离很快便攻下楚国的四座城池。军中物资也慢慢运输过来，大军继续往楚国内部挺进……

    秦慕得知消息时，正好是三月初，裴琉璃第二封信送来之时。

    东部离浦江峡一带近，裴琉璃的消息也灵通，她描绘的事，跟秦慕收到的差不多。

    而琉璃也如她所说，每一封信都会给秦倾倾讲述她在东部发生的事，包括她跟寇湘去过的地方。这一次的信件上，琉璃还画了一副画，掺在其中。

    画上是东部的一座山，据她说是东部最高的山峰，叫揭阳峰。

    秦倾倾捏着画卷，颇为认真道：“我以后也要到揭阳峰玩！”

    苏念摇头失笑，“每个月琉璃信件来的那几天，她最高兴了。”

    “这个月信件比上个月晚了一天，她到我这催了好几次。”秦慕头也不抬。

    琉璃派来送信的人脚程太慢。

    所以如今秦倾倾跟琉璃通信，都是由秦慕的人接手。

    秦倾倾努努唇，“谁让你的人不快一些？”

    “人没进城，快得来吗？”秦慕看她。

    “我不管，反正以后我的信件一定要快！我等下用完膳就给琉璃回信，你立即让人给我送出去！”早一些送出去，琉璃早一些收到，然后……她早些回信，秦倾倾就能早一些收到啦！

    真是糟糕，这才刚刚收到一封，她已经期待下一封了。

    这才三月，七月那么漫长，琉璃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如果琉璃是男的，我会怀疑她跟琉璃的关系。”苏念很严肃道：“秦倾倾，秦姑娘现在已经把琉璃看得比我们都重要了！”

    秦慕低笑出声，“你吃琉璃的醋做什么？有句话叫得不到的才珍贵，友情亦是如此。我们天天在她身边，她当然不觉得在意，若你回秦城住半年，她铁定也会这样思念你的。”

    “哥哥！”秦倾倾立即阻止，“琉璃才走没两个月，你就让表姐回秦城，你安的什么心？”

    全部人都走了，秦慕又天天忙着政事，谁陪她玩？

    “随口一说而已，苏念又不是立即走。”秦慕点点她的额，语重心长，“你啊，真应该到东部小住一段时间，磨磨你的心性。”

    “到东部小住，怎么就磨砺心性了？”秦倾倾不解。

    “东部不必墨城繁华，小街小市，你逛几天就会烦闷了。到时候你就在自己的屋子里，练字、温书，也好把你毛毛躁躁的性子改过来！”秦慕道。

    “小地方，我才不要去！”说去什么揭阳峰，她只是说说而已。

    所谓天下的景色，在秦倾倾眼中都大同小异，想看山的话，到落霞峰小住两天就算了。

    “琉璃去过的地方，你就不想去吗？”秦慕诱惑她。

    秦倾倾考虑许久，“点点头，想去！”

    “这不就是了？东部环境确实不好，可越是环境不好的地方，越能磨砺人。”看裴琉璃就知道！裴之离、寇湘两人已经把她磨砺成璞玉，只要有一个机会，就会大放光华。

    秦慕实事求是，“你常说琉璃有原则、耿直，其实就是因为她生长在东部，所以性子才会如此。她曾经说过，东部百姓热情善良；那里没有墨城的尔虞我诈，没有墨城的阴谋诡计，在东部里……她用不上那些东西。所以多年下来，得以保持住自己的赤子之心。这也是你愿意跟她交朋友，没有讨厌她的原因。”

    秦倾倾往深一想，还真是那样！

    墨城中长大的官宦人家子女，哪一个看到她不是巴结逢迎？独独裴琉璃，对她疏远有礼貌，所以秦倾倾一开始跟她接触的时候讨厌她，接触深了……

    又情不自禁喜欢她，愿意跟她当好朋友。

    苏念敛眸：“很少见你这样称赞一个人。”

    “裴大将军精忠护国，跟父皇是数十年的朋友。他的为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而琉璃……确实也被他教得很好。裴大将军身上的优点，都能在她身上看到。”她身上有裴之离的坚韧、忠诚、勇敢；更有寇湘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这样的姑娘，任谁了解她之后，都会赞美她的！

    听秦慕这样赞美她最好的朋友，秦倾倾笑得眉眼弯弯，“琉璃确实是很好的人，我可以证明的！”

    苏念摇摇头，“我也没说她不好，哪里需要什么证明？说起来，我认识琉璃的时间比倾倾还早呢。”

    “感情不是先后就能分清的，表姐，现在我才是琉璃最好的朋友！”秦倾倾立即纠正。

    “好，你是，你是！”

    倾倾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