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禹给卓民服用的药物不是剧毒，而是一种十分折磨人的毒药。

    服药之人，服用药物之后内脏会慢慢渗血，痛苦至极！最后七孔流血而死……

    这时间十分漫长，一些体质不好的人也需要一个多时辰，想卓民这种体魄健壮的人，足足痛了三个多时辰才彻底死去……

    一屋子的血腥之气，而秦清墨就站在这样血腥弥漫的房间里，站了三个时辰。

    他声音微哑：“一个月了，她离开这个世上一个月了。而本王，终于让这秦城见了血……”

    “苏二小姐会知晓王爷心意的。”听闻他提起苏芷，叶禹也不好受。

    这些年秦清墨对苏芷避而不见，时时刻刻回避她。

    叶禹则是他身边接触苏芷最多的人，很多关于苏芷的消息，都是叶禹派人去打听，然后汇报给秦清墨的。

    若说秦清墨是暗恋……

    那么叶禹则是他暗恋苏芷的棋子。

    有叶禹为他多方打听，秦清墨才能更好地知晓苏芷的消息。

    苏芷的性格叶禹很清楚，善良坚韧。如果不是遭受了极大的屈辱，愤恨不甘，她又怎么会死不瞑目？

    “这只是一个开始。”从窗外看去，天空上繁星点点，也不知道苏芷会不会在天上看着他，看着他为她报仇！“当初涉案的人，但凡校尉以上，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是一个王爷，更是一个将军；军令如山，他不会把罪责放在那些毫不知情的将士们身上！

    但卓民，他既然知道周俊效忠的人是赫连昭，那他就应该知道内情。

    知而不报，害苏博仁深陷皇宫；对主帅不忠，效忠奸人，杀他……一点也没有错！

    “我一定会彻查，把完整名单交给王爷！”叶禹语气坚定。

    “把这死尸带下去，挂在秦城城门上，派兵驻守，不让任何人放下来。”秦清墨沉眸。

    “是。”叶禹应下。

    话落，他出门，领人进来拖卓民的尸体。

    才出去片刻，他又回来，“王爷，卫将军来了。”

    卫副将卫朋，是苏博仁身边的另一个副将。

    苏博仁三副将，一死一叛，最后能跟秦清墨谈话的，只剩下卫朋一人了。

    他进来时，屋内的血腥还没散去。

    他不顾地上血迹斑驳，忽然跪下，眼眶微红，“王爷！”

    “叶禹。”秦清墨开口。

    叶禹连忙扶起他：“卫将军这是做什么？”

    “卫某，卫某实在是……”

    激动！

    卫朋进这个小平房时，正好看到秦清墨的手下清理卓民的尸体。他身处朱雀营，深知这卓民是周俊的人，这卓民一死……就代表秦清墨开始行动了，他怎么能不激动？

    “大将军若是泉下有知，得王爷如此相助，定会心生感激！末将替苏将军府一门……在此谢过王爷！”

    他哪里有这么无私？

    若东方将军府冤死，秦清墨绝对不会出手相助。

    更别谈什么翻案了。

    秦清墨自嘲扯唇，“卫将军这话，本王受不起。本王这样做……也有本王的执着。”

    他没有说下去。

    卫朋没有多问：“不管如何，卫某依旧要替大将军谢过王爷。卫某一介武夫，征战沙场多年，从不懂朝中的尔虞我诈，可能帮不上王爷。但王爷若是有不方便的事，尽管吩咐卫某，卫某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完成的！”

    事实上，在叶禹没有联系他之前，卫朋已经做过鱼死网破的打算。

    如果秦锦白再对朱雀营下手，那么卫朋势必带着朱雀营中跟随苏博仁的将士们把他的人头砍落，为苏博仁报仇！

    但叶禹及时劝阻了他。

    叶禹说，杀了秦锦白并不能为苏博仁、为苏将军府上下一百多口昭雪；反而会坐实朱雀营谋反的罪名，让苏博仁一案永远不能翻案。

    会让跟随苏博仁多年的将士们成为冤魂，死不瞑目。

    所以……

    卫朋才放弃了他的打算，选择跟秦清墨一同完成翻案这件事。

    “朱雀营三副将、二十一校尉。你手下只有五名校尉听从你的，是吗？”这是叶禹的调查结果，秦清墨必须跟他确定一下。

    “我手中确实只有五名校尉忠于苏大将军。”不是听从他卫朋，而是这些人都是跟随苏博仁一路走来的。

    他们忠于的是苏博仁。

    这点，无需质疑！

    “朱雀营分为三小支，每一小支有一个副将、七名校尉。由于苏副将是苏将军府的旁支，和他旗下四名校尉被牵连处死……如今一共剩下两名副将，十七名校尉。有两名是本王的人，添上你手中这五人，他们还有十名校尉……”秦清墨眸中闪过血色，“卓民已死，鲁能被提拔为副将，剩下这八名，本王会一一取了他们的性命。校尉之职空缺，你争取把你信任的人推上位，本王会帮你。”

    “真的吗？”卫朋似乎很不敢相信，让秦清墨帮苏将军府翻案，他已经觉得秦清墨付出很多了！

    如今看他的打算，他还想保存朱雀营！

    这是卫朋不敢相信的事。

    叶禹知秦清墨的意思，自小庇佑苏芷长大的朱雀营，他当然不会希望被秦锦白所用。“王爷说的，自然是真的！”

    “末将谢过王爷！”卫朋再一次跪下。

    叶禹恐慌，“卫将军别再跪了，王爷要生气了。”

    “至于周俊，如今他奉命掌管朱雀营，一时间要拉他下来确实很难。你做事小心一些，不要让他抓到痛处；只有你顾好自身，朱雀营才能安好。”周俊和赫连昭的事，他只是知道他们来往密切。

    暂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周俊效忠的人是赫连昭，秦清墨暂时不想管这两人。

    赫连昭和周俊是从犯，主犯是秦锦白。

    若是这两个从犯死了，秦锦白就有借口洗脱自己的错误，洗脱自己的嫌疑了。

    秦清墨沉沉看着卫朋：“卫将军，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卫朋何尝不清楚，如今朱雀营中身居高位的只剩下他了。

    他死了，他手下那五名校尉也得跟着死。

    到时候，余下那近十万将士，肯定会被周俊耍得团团转。

    为了苏将军府。

    为了朱雀营。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不能乱！

    “叶禹……”秦清墨转眸，看着他，“赫连俊什么时候到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