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5初见神秘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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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雨阁之内,楚沐寒坐在她曾经躺过的软塌中,他已经不知道她离去有多久了。久到,他已经不能在龙翔宫安睡,皇宫里有她的回忆,很短,很短,却让他心疼。他甚至不敢再进入龙翔宫,每日对着御书房,已经够他怀念的了。
无论他夜里批阅奏章到多晚,他都回寒王府留宿,不敢面对她的离去,不敢回到曾经两人的房间;却又不敢离开属于她的气息,所以,选择留宿寒王府。
窗边挂着一个小巧的花灯,是花灯节那日,他们一起游灯的时候拿的那盏,前几日,他吩咐绿瑶挂在那儿的,夏日的阳光很猛,才几日,他便觉得那秋菊失色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橘红色,褪成了淡淡的红,更显凄凉。
她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楚沐寒低低地轻吟出声,只是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忽然有点理解楚懿凡当年的心情,他的父亲,当年是不是也如他一样?
可是楚懿凡失去陆仪琦的时候,他已经出生了,至少,他还有孩子。
而他,什么都没有。
“绿瑶,替我准备橘红色的颜料。”楚沐寒难得地来了精神,径自走到窗边拿下花灯,放在手心细细观赏,苍白的脸上浮现了笑容。
带着点虚幻,更加魅惑人心。
绿瑶看着如此专注的男子,心中惋惜,那平淡而寂寞的神情,是一个未满十七的人,所该拥有的吗?
楚沐寒不语,目光呆呆的盯着面前糊在花灯上的那张纸,那上面的字,仿佛看得见秦沫的模样,拿着笔,含着笑,站在他面前,温柔的笑,娇嗔的话语,“很般配是不是?”让他有一身一心的幸福,泪伴着笑,一起滑落。
手上玉质的毛笔,轻轻地描绘过已经褪色的颜色,添上显眼的橘红,一笔一勾,不多不少,刚刚好覆盖住原来的颜色,却又不会描出了原来的界限。
才不过一瞬间,一朵橘红色的菊花便在一次展现出来,鲜活,仿佛就是生长在纸上一般,旁边的几朵小小的花苞,衬托得整个画面更加生动。
楚沐寒满意地看着像是重新赋予了生命的花灯,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字,轻轻的,仿佛在抚摸着秦沫的面,神情专注,眼中有泪,唇间有笑。
“绿瑶,你说,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酸楚的语调,宣告了男子心情,脑海闪过一幕一幕画面,不等绿瑶回答,他又说,“她应该是不会在乎我是不是难过了,其实,她原本就不是很在意我的,只是我当日过于嫉妒,强留她在身边,她在我的身边,只是不得已,因为叶离,因为叶离是她的兄长,她不得不留在我的身边,仅此而已。”
绿瑶掩面而泣,她是第一次听到楚沐寒解释秦妃和国师的关系,原来是兄长,那么碧池,随国师离开,也可以找到她的幸福吗?
莞尔,楚沐寒仰天而叹,“可,我楚沐寒却爱她至深,她去就如我已去,如今还有什么可珍惜的?若是可以得知她现在何处,到不如舍了命去了陪她,不知她冷不冷,饿不饿,那天池,水那么凉,她的身子,如何耐得?”在那个未知的世界,她是否回到了她的秦洛身边?
曾听她说,那个,很可爱的男孩。
那么,她的弟弟,是否能如他,如叶离一样,守在她的身边?
秦沫带着秦洛走出水上乐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洛叽叽喳喳地在她的耳边吵着,要去肯德基吃炸鸡翅,秦沫一笑,眼角看到一旁的人。
“老人家,我有什么不对吗?怎么这样看着我?”秦沫把秦洛微微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在现代,她的身体似乎好了很多,精神百倍,玩了一天,也没有感到疲态。
老者一身简单的素色唐装,却没有复杂的刺绣,显得简单大方,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呵呵,老头看见小姐印堂发黑,可是经常看见什么怪事?”
秦沫心中一松,她多怕,这位老者说的,是说秦洛有慧根,想带他上山修炼什么的,在古代呆久了,她的思想也混乱了。
“谢谢老人家,我和弟弟玩得很开心,并没有什么不对,谢谢关心。”秦沫有礼貌地说。
叶老头看着秦沫戒备的模样,带着几分玩笑,半真半假地说,“小姐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不见了之前的虚弱,想必定是对前尘往事淡忘了,毕竟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损人损己啊!”
秦沫僵直的身体一顿,用力抿了抿唇,一道轻轻的咬痕掩去她心底的慌意,这位老者,似乎有点来者不善的势头,仅仅是两句话,便把她的思念弄得土崩瓦解,“小孩子独自饿了,老人家,我先带他去吃点东西,有缘再见。”
秦洛确实是饿了,男孩子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特别容易饿,只是看见秦沫保护的姿态,他便明白了秦沫心中的想法,很小很小的时候,秦沫就习惯把他护于身后了。
“无妨,小姐,我们定是会再见的。”叶老头和蔼地看着秦沫,脸上的笑意不减,这个女子,不管经过几世的轮回,终究还是以前的模样。
当间谍,她狠不下心。
当杀手,她放不下情。
终究,内心还是善良的,我们还是会见面的,秦沫,或者应该称呼,那一个名字?
那一个,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名字,被世人遗忘了的名字。
只是,这一世,善良的人,是不是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秦沫带着秦洛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望去,路的那头,哪里还有老头的身影?就如他出现一般,悄无声息,依然不见。
为他最后一句话,“定是会再见的。”秦沫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姐姐,你看什么呀?”秦洛仰起脸,他觉得,他的姐姐变了,心事重重,经常失神。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愁什么,只是他知道,那不是为他。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秦沫摇了摇头,平静地说,路,忽然诡异地漫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