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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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镇上的大夫愿意过来一试了…”院子外,祁朝武带着他身后的老大夫快速进来。见到白胡子老大夫,祁顾氏那原本绝望的双眸终是再次带有几分希冀的光芒,拉着老大夫的手,凄声求道,“大夫,求求你救我女儿…”
老大夫抽回自己的袖子,“先别急,容老夫看看再说。”
祁朝武与祁顾氏只能在旁边候着,现在母子二人唯一的希望,便是这位愿意给他们赊账的老大夫了。
不多时,老大夫松开了号在床上祁瑶枫脉上的手,与祁顾氏还有祁朝武说道,“人是虚弱了点,但总归已无大碍。”
祁朝武送走了大夫,而祁顾氏则是扶着女儿起身,喂她将温水喝了。
干涸的唇遇到甜甜的温水,只有一丝意识的祁瑶枫不由得按着本能将凑到嘴边的水喝了。
慢慢的、努力的,她睁开了眼。
看到妇人那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祁瑶枫不由得一怔,但是此时的她还甚是疲倦,眼皮也只是半打着架的。
她微微倾着脸看向旁的少年郎,喃喃道,“这是哥哥么…”
…这是她的娘跟哥哥,不知不觉又昏睡过去,她只觉得时间像是过去了几十年般悠久。
一个月后。
在床上已经躺了整整一个月的祁瑶枫在这一天,睁开了眼。
身体原主人的所有记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都已经完完全全的吸收。想起那个大世家,祁瑶枫的双手不由攥紧了!
药门传人殷凤凤的灵魂,进入这个因失足入水而丧生的少女身上,与这少女结为一体…灵魂与肉体的重新组合,她殷凤凤,不,应该说她祁瑶枫,重生了!
祁府世家!
祁瑶枫脑海里闪过这个将她们母子赶出来的大家族,眼中带着一抹戾气。
一个月以前,为了求他们拿点钱给自己请大夫,她的娘亲自去祁府的后门跪了两天两夜。但是,最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那个高高在上的庞然大物……
哼,希望我们永远不要有交集,否则,我祁瑶枫决不会跟以前那样任你们欺负!过去的那些还有这些年我们受的这些,我也一定会全部、毫不客气的返还给你们!
“可是醒?”柔柔的声音里满满的关怀,这种关怀让祁瑶枫心口堵塞难受,想起娘长途跋涉去为自己去跪祁府的那些人,她的眼泪顿时泉涌而出,这是她的娘,这是她的娘!这时候,她的情绪完全表达出了祁瑶枫的情感,那种快要死去但却重新活过来,身子原主人对她娘的那种眷恋!但是却由这个新生的她,表达出这种对娘的酸涩思怀!
顾氏见女儿又哭了,赶紧安慰,“小枫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跟娘说。”
祁瑶枫依偎在顾氏的怀里,能够依偎在娘的怀里,这对于重生的她,感觉好遥远,但是,她明明只是昏睡了一个月,难道这就是重生后的自己么?不过不管如何,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小枫,你感觉好点了吗?”顾氏担忧地看着女儿,自从女儿意外摔下湖泊后醒来,整个人就让人捉摸不透。
“娘,没事…”声音带着哽咽。
顾氏脸上终于了笑意,“傻女儿,身子好了,怎么变得比以前还爱哭了?”顾氏嗔怪道。
“娘”祁瑶枫再一次紧紧抱住她,感受娘真实的存在,喃喃道,“女儿以为自己没了,娘,女儿舍不得你跟哥哥……”
顾氏面色大变,扶起她,“小枫,不可胡说!”
“娘,我知道。”祁瑶枫低低的回道,声音说不出的伤怀感触。现在的她,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殷凤凤还是祁瑶枫,她只知道,自己留恋于娘给予的温柔呵护,自己想要娘给予的这种关怀爱护!
顾氏无奈,只能由着她,抚着女儿的长发,脸上带着笑意,眼角细细的纹路比起上一个月越发粗大了。
祁瑶枫瘦小的小手抚过母亲的脸庞,眼泪又涌了出来,但是这次,瞳黑的眸眼里却是闪烁着耀眼的锋芒,“娘,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顾氏笑出声,但又是摇了摇头,“娘只要你们兄妹二人平平安安长大成(和谐)人,这就够了,其他的娘不敢多想。”
是啊,娘以前在祁府里做牛做马,不就是为了自己跟哥哥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成(和谐)人么,娘的愿望如此简单,不去争不去斗,处处忍让处处受欺,张开的双臂即使伤痕累累也要护好自己的一对儿女,让她们两兄妹好好长大。但!母亲的这种忍让好的没有换来,却换来了她们母子三人被逐出祁府的命运!
他们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对她们母子三人却不闻不问,别忘了她们可是嫡系支脉!难道就因为母亲不会谄媚邀宠,不会故意讨好就活该被如此对待么?
祁瑶枫看着母亲显老的脸,缓缓的抚摸着,没有说话,母亲忍得下那口气,但是她无法忍下!
顾氏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样,只是问道,“睡了这么久,应该是饿了吧?”说着站起来就要去端饭。
“娘,不用麻烦了。”祁瑶枫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已经完全适应之前那种灵魂与肉体重新组合后,便与她娘笑说道,“躺了许久了,可不能再继续躺了。”
顾氏见了她这般动作,疑惑之余又是有些欢喜,躺了一个多月了,身子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活力了,见她要下床,忙过来扶着她,道:“身子无大碍了?”
“已无大碍了。”祁瑶枫点点头。
家中还有那么多事要忙,那么多债要还,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休息!她要早点跟母亲哥哥走出目前的困境!走出这种天天被人威胁着卖屋子还债的日子!
她不要娘在大冬天还要兼职好几份洗涤工作,用瘦小的手去冰水里帮人洗衣物洗瓢碗换那么一点点工钱,她不要哥哥一个人在大冬天早上冻得脸颊通红,双手发肿还要赶着去山上砍柴卖柴赚几文钱补贴家用,她更不要娘跟哥哥瞒着她,将饱饭留给她而她们却在冰冷的冬天饿肚子!
顾氏不由一怔,旋即又笑了笑,说道,“既是好了,那就起吧,大夫也说了,总待在床上躺着也不好。”
祁瑶枫看着娘那颇为显老的脸颊,忍不住在心中暗道,娘,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不能累着了,若是等会吃了东西,便回来歇着吧。”顾氏细声细语的嘱咐道。
祁瑶枫笑了笑,点头应是,说不会强迫自己的,让她娘放心。
这时候,木门外传来了唤声,“娘,妹妹可是醒了?”刚刚去砍柴的他才一回来,便急着过来看他妹妹了。
“醒来了。”顾氏听着声音笑看了眼祁瑶枫,朝着门外道,“快些进来看看妹妹吧。”
听着这脆朗熟悉的声音,祁瑶枫那俏脸上不由得带上一抹柔意的笑,看向她娘,只见她娘也朝着笑。
门外的祁朝武一听说妹妹醒来了,便欢喜地道,“妹妹,哥哥可能进来?”
“哥哥。”祁瑶枫一听,作势就要下床了。
木门在这个时候咚的一声被推开了,进来的这个少年那清秀的脸庞与她甚是相似。
“可又粗心了。”祁顾氏道。
祁朝武吐了吐舌头,看到近在眼前的妹妹怔怔的看着自己,“可是被哥哥吓到了?”他赶紧伸手扶着脸色煞是苍白的妹妹坐回床上,可才刚伸出手就被妹妹抓在手上了。
祁瑶枫抱着哥哥的胳膊,眼中的泪水不自觉得往下掉,这是她的同胞胎哥哥,从小到大都宠着她护着她有什么好的都会惦记着她的哥哥…若不是因为灵魂与肉体的重新组合,祁瑶枫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最疼自己最爱自己的哥哥了!
宣泄了情绪后,坐在院子里吃她娘向邻居借来的玉米粉所做的玉米饼子的祁瑶枫安静了很多,现在的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心里满满都是前所未有的计划,家里的情况是在太不容乐观了。
整个家里就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这样叫她们母子三人怎样去生活?
在院子里挂蒜头的顾氏跟在晒柴火的祁朝武,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陷入深思中的祁瑶枫。
祁朝武看着祁瑶枫,与她娘说道,“妹妹怎么感觉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沉默的很。”
顾氏看着女儿,女儿是她生的,女儿与以前似是不一样了她又哪里会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