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新时代 第76章 谁能拯救!(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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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工业危机是从减少工业出口开始的,输往国外的成衣、家用电器、轿车、工业机械、香水、化妆品等奢侈品及高质量产品受到美国、英国、法国等国经济危机和一些实行贸易保护主义国家的抵制而萎缩。

    随着出口贸易的受阻,中国工业部门逐渐受到影响,从消费生产部门到生产资料生产部门,中小企业纷纷倒闭。截止共和20年5月中国轻工业比19年同期下降24%。尤其纺织业在日本廉价产品的激烈竞争下处境极为艰难。据估计农商部,这次危机大约使中国的工业倒退到3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农业方面,共和17年、18年、19年北方各省的连续旱灾使得农业减产,农产品供应的持续紧张,国家粮食储备在过去三年中的持续减少,使得20年尽管取得粮食大丰收,但在及国家充实粮食储备的市场引导下,农业反而成为共和20年中国的一支独秀,农业的稳定多少让人们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对于各级政府而言更是如此,尽管十余年中国的国家转型之一就是推动城镇化建设,早在共和18年中国的城市人口比例就已经达到20%,超过世界平均15%的水平,但在共和19年,4。8亿人口中仍有3。56亿为农民,只要农民稳定,中国的局势就会相对稳定。

    空气显得干燥的新疆下了接连下了几场小雨,尽管雨水并不没有渗透土地,但是却让大田中棉花长势更加喜人,今年似乎是一个丰收的年份,新疆、突劂斯坦一直是中国纺织业的血管,每年近三百万吨的长绒棉产量,源源不断的供应着中国的纺织工业。

    棉花产业一直是新疆、突劂斯坦两地支柱产业,两地99%的移民农场、荣民农场、安西农场都是以种植棉花为核心,棉花曾经为这些农场主带来丰厚的收益,手握“白金”是人们对两地棉业农场主形容。

    但是与往年不同的是,尽管田里的棉花长势喜人,但却那些大田的农场主们,却根本提不起来什么精神,往年像这个时候,那些贸易公司的经济人已经开着车到处去争抢棉花,而今年这些农民却需要不停的进城,去恳求一直以来都有着良好合作关系的贸易公司的经济人们,收购自己的棉花,似乎一夜之间全变了个样子。

    “该死的!过去你们成天的求我念着旧情,现在到了让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到好……”

    从一家贸易公司里走出来头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咒骂着那些经济人,看起来他似乎只有30多岁,一双手结实而有力,虎口、掌心长满了老茧,尽管是夏天,但仍然穿着身结实的斜条文布短衫,土黄色的斜条纹裤子,每一处打扮都是典型有西北农场主的打扮。

    “刘老弟,进来喝两杯吧!”

    坐在路边酒馆里的一个年纪稍长此许的中年人伸手招呼道。

    “哟!是梁老哥,您这是……”

    顺着声音望去农场主模样的男人连忙朝酒馆走了过去。

    “借酒消愁呗!到现在还有六成的棉花没着落。”

    中年人面带愁容的自语着,说话时掏出了一代烟和一叠卷烟纸,搓好烟卷递给刚进酒馆的男人。

    “哎!那群狗日子,且不说现在他们可劲的压价,他娘压了价也就只愿意收20公担的货,照今年这年景,我那田里至少能出60公担的棉花。化肥、种子、农药,那一样不要钱!照这么下去可不得亏死!”

    接过烟的男人在朝贸易公司看去时,脸上依然带着些许怒意。

    “这群狗东西!就这样!”

    中年人深有感触的说着,脸上皆是无奈之色,再恼、再气又有什么办法,南方的纱厂倒闭的倒闭、减产的减产,那些贸易公司就是收了棉花也是压仓库,年景不好能有什么折。

    “全完了!都完了!这下子咱们中国可就要完蛋了!”

    酒馆里一个已经喝的烂醉如泥的男人趴在桌上大声吱呒着,语中透着一丝绝望。

    醉鬼的话让众人的脸色一沉,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真的完了吗?所有人不禁有些茫然,彼此惺惺的互视着,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他们到底是在商量什么?”

    站在大厦外的记者们偶尔会情不自禁仰头朝88楼望去,猜测着那里的人此时此刻正在商量着什么,他们的会议内容会是什么,站在大厦所能感觉到的只是高层建筑给人心理上的压迫,让人心生一种在此之前的渺小感。

    “谁知道呢?先生邀请这么多工商界大亨,肯定是为了应对当前的经济危机,想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

    “是啊,先生这么长时间只不过发表了几次讲话,让国民对中国经济抱有信心,但是先生却从来不说应该应对这些危机,现在也是时候表态了!”

    “果然不愧是财经记者,你们就不知道先生不适合表态吗?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物?如果他说了出来,将会置国务总理杨畅卿为何地?你们以为国务院的经济振兴计划就没有先生参与吗?你们没看是杨总理先去拜会了先生,然后国务院才推出的经济振兴计划。”

    “可不是!要说应对危机,恐怕十个杨畅卿也赶不先生!先生现在为什么会约见这些大亨,先生是想从商业上着手,去挽救当前的危局!先生什么时候放下过这个国家!”

    站在大厦外的这些记者们大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半年多以来,或多或少的他们都对国务院有所不满,但却并未因这些种不满放弃的对司马的信任,反而对他充满了信心,在很多人看来,只他出面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只要我复出政坛,所有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司马诧异的看着会议室内的众人,他们同意了给自己承诺,但是他们同样需要自己给他们一个承诺!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做出这个承诺,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甚至于现在的经济危机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得到化解,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先生,这是我们一致做出的决定,在坐的有中国最大的687家企业,我们一致认为,现在只有您能够挽回当前的危局,如果您能够作为复兴党总理候选人参加此次国会选择,国民的信心即会在第一时间恢复,国家经济一定会在未来12个月内发生根本性的扭转,而中国的实业界仍将像过去一样,全力支持您做出的任何经济政策!”

    “如果先生愿意复出政坛,我们不仅会在未来12个月、甚至18个月,都可以保持19年10的工资水平,同时各企业可以承诺在12至18个月内做到0裁员!甚至尽可能提供新的工作岗位!”

    “先生,这不仅仅是我们的期望,同样是国民的希望!”

    一时间,他们先前的劝说在司马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了出来,在内心深处,司马不否认这或许是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但是……当这个选择真的摆到了自己面前时,司马却忍不住犹豫了起来。

    “自己应该怎么做?”

    看着眼前的众人,司马不禁怀疑起当初自己的选择,为了让的中国实业拧成一团,自己一手缔造了以地方商会为核心的财团,而现在这个财团早已经影响到了政治,就像现在一样,他们答应做出承诺,但同样需要自己给他们一个承诺。

    是接受或是拒绝?

    持续了长达近八个月的经济不景气,失业率的不断增长之后,国民的信心和耐性被磨砺殆尽,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国民的心头蔓延着。

    “……我们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我们无能为力了。……当曾经美好的生活渐渐离我们远去时,当美好的渴望与富贵的生活远离我们时,我们这些曾享有富足、享受快乐的人们不禁发问——谁还能拯救中国?”

    共和20年6月16日,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所有的报纸都在向国民问着这么一个问题,似乎中国真的在一夜之间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了,人们看着报纸,看着自己的房间,不禁回忆起那个曾经令人们激动、亢奋、安定而富足的时代,难道好日子真的结束了吗?

    如何生存,出路在哪里?一脸茫然的中国人举目四望,那个美好的时代,似乎只存在于他们的记忆之中,中国到底怎么了!什么时候那美好的生活才能再回到他们身边。

    “谁还能拯救中国!”

    几乎全中国的报纸都发表了这篇署名为“山穷水尽”的社评文章时,只有一家报纸没有刊载这篇文章,《西北时报》这家在中国影响力排名前三的报纸出人意料保持了沉默,而是出人意料在头版刊载了一张照片,一副整版照片。

    人们对那张照片都不陌生,是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在这张照片的旁边多了一个图片,是国家档案馆陈列的共和大中国宪法原件照片,《西北时报》似乎是在用这张照片提醒着着人们什么,提醒着人们应该注意什么。

    当报社的记者偶尔抬眼朝主编室看去时,脸上大都带着些异色。这一次《西北时报》算是又来了个语众不同,国难思良相,家贫思贤妻。之所以所有报纸都会刊载那篇文章,是出于对时局的担忧,谁能拯救中国呢?

    当文中提出这个问题后,人们自然的就想到了一个人,但是西北时报却走了相反的方向。

    “我们不可能改变人们的想法,现在老百姓比任何时候都希望他站出来,站出来像过去一样带领大家去走出目前的困境,除了他才能给老百姓这样的信心。”

    靠着沙发的周树人在说话时眉头微皱着,这或许不是违心之间,但却并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结果。

    “不错!老百姓是需要他!工商业更需要他!甚至于连政府都需要他!可是、可是我们的宪法呢?共和国的尊严呢?我们曾经的追求呢?我们……”

    邵振青显得颇为激动,以至于在说话时,夹着香烟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王先斌未加思索的打断了主编话,作为一个在报社工作了十年的老记者,王先斌很难理解邵主编对先生的那种警惕,别人永远都是共和分子,似乎只有先生是潜在的独裁者。

    “宪法?主编,我们的宪法有那一条款规定了总理只能还任两界?又有任何条款禁止他人隔界连任,即便是在美国尚都有连任两界总统谋求隔界连任,为什么在中国就不行?为什么在中国,这就和宪法的尊严挂钩了!”

    听到王先斌话刘润峰点了点头,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内。

    “是啊!宪法的尊严,当年先生为维护宪法选择退隐,他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给中国建立一个全新的政治传统,而现在这个政治传统已经建立,即使是隔界连任又未尝不可呢?先生在接手这个国家的时候,这个国家是四分五裂,陷于内战的边缘,可是他留给了人们却是一个国际地位蒸蒸日上,实业经济空前发达、国民安居乐业的国家,可是现在呢?我们的工业已经倒退了四年,杨内阁已经证明了他们在应对这种危机的时候乏身无术,在这个时候,我们所需要的是一个能带领这个国家再次振兴的领导者!”

    四人从昨天下午接到那个稿子之后,就开始不停的争论,争过来争过去争出的结果就用两张照片作为头版一是先生离去的背影一是宪法原本。

    “但是不要忘记这件事背后的阴谋,尽管早在他同那些财团会面之前,报纸上就已经出现了希望他复出的声音,但为什么会在其接见各财团后,这种声音会扑面而来,或许是他同财团达成了交易!”

    或许一定程度上邵振青觉得自己是个阴谋论者,就像他退出政坛时自己曾怀疑过这只不过是他以退为进的一步而已。

    “停止裁员、保持工资水平,如果这算是交易的话!”

    周树人点燃一根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个人认为,或许先生和财团之间交易就在于此,各地财团在两天前先后发表声明,他们并没有任何裁员、降薪计划,甚至西北化工、中汽等公司还提高了薪金,而一部分公司则把薪水恢复到19年10月的水平,这种反常表明其中必然有内幕交易!或许交易的代价就是先生复出!复兴党推迟召开党代会就佐证,什么样的理由会让复兴党在大选年推迟召开党代会?”

    周树人那双深邃的眼睛中流露出些许忧色。

    “我和飘萍的看法不同,先生复出不可怕,可怕的是未来中国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这或许才是我们最应该担心的事情,如果先生复出无疑的将会对给予大部分国民以信心,这正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但当我们再次把权力交到先生手中的时候,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深吸了一口烟,周树人的那副忧心忡忡的眼睛里流露出对未来的担忧。

    “未来的中国?如果这一关我们过不去,未来还有中国吗?”

    王先斌的语气中带着丝许绝望。

    沉默!总编室的四人静静的再也不发一言,其它三人都知道王先斌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在讲述一个事实。实业是中国的根基,现在连这个根基都动摇了,国家还可能稳定吗?

    一但这个国家发生不稳定,到那时等待中国的会是什么?

    内战四起?还是……一场新的革命?

    安固里庄园的小餐厅外的仆人不时会用余光撇向餐厅紧闭的木门,无论是在仆人或是外间的安全特工的眼中,都带着些许疑问,他们不知道餐厅里的两个人此时在谈着什么,但所有人都可以隐约猜出里面的气氛一定有些古怪。

    放下筷子后司马反问道似乎有些食之无味的杨永泰。

    “要再来一杯吗?”

    杨永泰自己接过酒瓶给将酒杯倒满,然后又给司马的倒了一杯。

    “先生,这几年我的日子可以用如履薄冰来形容,现在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喝下一杯酒,杨永泰似是解脱的轻说道。解脱!或许吧!尽管在感觉解脱的同时,自己的心中还有一些失落感。

    端起手里的酒杯,司马小抿一口杯中的红酒。

    “我并没有答应他们!”

    “可……先生!”

    先生的话让杨永泰一愣,连忙急声想说些什么,不仅百姓、商人即便是自己也知道,现在真的只有先生出面才能挽回这一切。

    “畅卿,这几年,你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毫不犹豫的说,你做的比很多人更出色,十二年强制义务教育的全面推行、覆盖全国的医疗保险、失业保险的推行,在做到这一切的同时,政府赤字一直非常稳定,这一切我做的不及你,大家只看到那八年的成就,但是却没看到368亿的财政赤字,这四年你做的事情比我多,国民受惠幅度更高,但是却只新增了63亿的财政赤字,而且政府债务使终稳定在430亿左右,要知道做这一切还赶上了持续三年的北方旱灾,天灾刚过……又赶上了这一出!”

    这些话都是司马的肺腑之言,或许一定程度上杨永泰在过去四年执政显得非常保守,但是他在坚持着工业化与“回报国民”的同时,尽一切可能在不加税、不新发行国债的前提下,保持政府的收支平衡,这一点自己在过去很难做到。

    而且多少的在内心深处,司马都感觉有些愧疚,毕竟一定程度上,自己和这次危机的暴发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即便是现在美国人将金融危机的暴发归罪在英国身上,但被谋杀的罪魁杰克。威利斯却是……

    先生的称赞多少让让杨永泰感到一丝骄傲,但却不敢苟同先生的称赞。

    “先生,368亿的财政赤字给这个国家打了坚实的底子,没有对日战争的胜利、没有两个四个工业计划,就没有现在的中国,我只不过是后人乘凉而已。”

    说到这杨永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先生,国民希望您复出,商人们同样希望您复出,您也看到了现在中国经济已经倒退了3至4年,不断增加的失业人群压的政府喘不过气来,政府推动的经济促进计划,最多只能提供70万至100万个就业岗位,但是却有350万人失业,而且失业人数每天都在增加,经济一天一天的下滑,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财政部、农商部甚至觉得即便是新增加20亿的基建投资,也不一定会有好转……您说过我们唯一该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现在谁能给国民以信心?消除国民的恐惧,除了您没有其它人。”

    说话时杨永泰注意到先生仍然在犹豫不决,从两天前和那些大亨们会面之后,先生就一直在犹豫着。

    “先生,根据民间测验复兴党的支持率已经下降到前所未有的43。5%,而且未来还有可能下降,国民对我、对复兴党的信心正在一天天的被磨尽,而共和党、国民党、革命党还有一些小党派,正在结成竞选同盟,他们不断的在报纸上、广播中给国民空洞的承诺,吹嘘应该换一个政党了,让国民用他们的选票,选择一个新的未来。党内认为这一次我们赢得大选的可能虽然有6成,但却不得不同他党组成联合政府,您是知道的联合政府意味着争吵、效率低下,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有时间再去争吵吗?先生,现在已经不是您愿不愿意复出的问题,而是你必须要复出,你愿意看到自己苦心缔造的这个国家陷于毁灭吗?如果我们不能挽回国民经济,那么无论是谁出任这一界总理,都有可能是共和中国的末代总理!”

    “末代总理!”

    听到这四个字司马的指尖忍不住一阵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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