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当年的三千神道高手，既然早早就抱定了要封印空界通道，不仅仅是隔绝天外魔域的入侵，更是一举将妖族这个麻烦解决掉，如此深谋远虑的大手笔，若是说他们当年没有留下后手供后人抵抗真正到来的大劫，你信么？”

    “这话倒也有道理，只是他们当年留下的后手，却也未必都是好事，就比如月巫教的祖师嫦心月，虽然留下了一缕真灵神念，可是修炼到今天也不过是接近碎虚境界的，只称得上是苟延残喘，难成大器。”

    “当年的神道中人，每一个都是天纵奇才，又怎么会如此简单？嫦心月留下一缕神念，非得拖着活到今天，自然是早就算准不久之后，有让她力量复苏的契机。”

    “王爷的意思是说……”

    “真的当我不知道月儿的身上，曾经隐藏着一个上古大能的元神么？虽然我猜不出这上古大能是什么来头，但是这些年来我们夫妇二人在月儿身上，种下了多少咒印，将那上古大能的力量削弱到了极点。本王没有那么多闲心管你是如何将月儿体内的异种力量驱除干净的，但是却也知道月儿本身的体质，极为特殊，是上万年才会出一两个的先天道体，神魔之胎，她的出现，本身就是大时代即将到来的契机，在月儿的身上，还有一个重大的秘密，也正是因为这个秘密，月巫教才会想方设法，想要月儿成为他们的圣女！”

    “既然如此，那为何当初王爷还答应将月儿送到月巫教？难道王爷就不怕月巫教的人趁机控制住她，然后得到那个秘密？”

    “怕？我为何要怕？当时月儿体内的异种力量，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若在拖延下去，肯定连着一世的灵识也保不住，只会被苏醒过来的那个上古大能给吞噬掉，成为它的一部分，而这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何况月儿身为天地宇宙的宠儿，先天道体这种绝世躯壳，身上本身就有着大气运，就算一时患难，却也不会长久，甚至有可能乱中得利。这一次她不就是遇见你这个贵人，才将体内的异种力量完全化去，甚至连修为也到了炼神中阶的境界么？”

    “月儿姑娘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王爷又是否愿意和我分享？”

    “若你成为王府的一员，自然没有问题。当然，我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就算你不愿忠于本王，也要忠诚于本王所做的事情，尽一切可能，阻止那些天外神灵的降临！”

    “如果我说不呢？”

    “你能够选择么？”天南王的目光一寒，无边的杀机涌动，厉云表面上虽然纹丝不动，看上去镇定至极，但是在这无边的杀机当中，心中早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能够感觉到，如果自己坚持说不的话，天南王真的有可能立刻出手杀了自己。

    这对于天南王来说并不困难，除非厉云动用灵的神之力或那张人道太极图赠送的二相铂，否则根本不可能阻挡一个巅峰大宗师的进攻，尤其是在这么近的状况下。

    “既然没有选择，那为何我要说不呢？既然王爷的身份是天界的帝君之一，想来比起瑶池剑宫来也差不多了多少，如果在下还是不识趣，岂不是让王爷颜面无存，哪里还有在下的好日子过？”厉云苦笑着说道。

    “好，只要厉公子对着这件灵宝发一个心魔誓言，从此之后，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谁也跑不掉。”

    厉云摸了摸鼻尖，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天南王的识海之中，缓缓出现一本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大书，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炼制而成的。

    “这一本金书，名为心魔契约书，一共三百六十五页，每一页都可以见证一个心魔誓言。不管你心境和修为有多高，一旦违背这个誓言，都会受到心魔契约书力量的惩罚，严重的只要一修炼就有可能走火入魔，从此之后只能黯然守在目前的境界，再也不可能寸进。而最严重的，甚至有可能直接在誓言力量的绞杀下，从此之后陷入永恒的地狱或者直接形神俱灭。”王妃在一旁补充道。

    “心魔契约书？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就算是神道时代，这种契约书也比较罕见，一本就能换一件上品灵宝。”灵看到这本金光闪闪的书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说道。

    “一本可以换一件上品灵宝？太夸张了点吧，这契约书一共也就三百六十五页，只能容纳一个周天之数的誓言，可以说是一件消耗品，而上品灵宝只要成型，里面的器灵就和人无疑了，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通过修炼变强，一本契约书就能换一件上品灵宝，那多炼制几本出来，想不发财都难。”

    “多炼制几本？你知道这心魔契约书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么？龙腹部最柔韧的皮！一条真龙腹部全部的皮，也就最多能制作出五六十页这样的书页，要将正本誓约书制造完成，一共需要六七条真龙，比你的小千世界中的龙元血丹所蕴含的血气能量，还要强得多。”灵哭笑不得地说道。

    “那算了，一本书就相当于两颗龙元血丹所蕴含的材料，是在太奢侈了！就算是龙族，也不敢这么奢侈……”

    “何止呢，你当龙族都是吃素的么？当你发现自己同类的皮被制造成书册，你会甘心么？”

    “那我肯定会将拥有书册的人给杀掉，不管这书册是否是这人制作的。”厉云答道，他也马上明白了这心魔誓约书，为何会相当于一件上品灵宝了。

    厉云按照天南王的指示，将一只手放在书册的一处空页上，很突兀地，书册上的金色光芒，竟然像是找到宣泄口一样，不停地朝厉云体内涌去。

    天南王起先没有在意，看时只过了几瞬，就感觉到了不对。心魔誓约书可是用了六头真龙的腹下皮肤做成的书册，珍贵无比，也因此具有无穷妙用，和他的心神紧密相连，大量的龙气的流失，他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身上居然具有真龙血脉？”天南王立刻终止了厉云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王妃穆氏看着厉云，也是一头的雾水，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厉云吸食过部分龙元血丹的气息，身上早就有了天龙血脉影子，尽管无比微弱，可是比起心魔契约书来，却无疑是正统一般的存在。心魔誓约书上的力量，大部分都是来自于龙族的皮肤上本身携带的力量，这些力量在天龙本体死亡后，就群龙无首，现在一遇到厉云身上活生生的龙气，自然是争先恐后地想要挤过来，却不料让天南王差点误会，以为厉云的境界，竟然到了对抗心魔誓约书的地步。

    厉云也不解释，反而是闭上眼睛，开始默默地吸收身上吸纳的龙气。这一缕龙气并不算浑厚，只是小小的一丝，却无比精纯，一进入识海之中，就自动地凝聚成一条元灵之气的小龙，调皮地四处飞来飞去，差一点就惹到正准备看好戏的灵。

    厉云身体内不甚精纯的先天真气，也在这条小龙的来回奔波下，渐渐地变得无比精纯，虽然力量的总量不过增加了半成而已，可是精纯的程度，却比以往提升了至少一倍，而威力更是不止一倍。

    “你得到过龙族血肉？”天南王双目奇光大盛，问道。

    “嗯，得到过一些。”厉云立刻顺杆子说道，否则真要吐露龙元血丹这种神级丹药的秘密，怕是天南王心肠再好，也会在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义下，将这龙元血丹给和谐掉。

    不过虽然被厉云吸走了那点龙之力，可是心魔誓约书本身的约束誓言的力量，却不是上面依附的龙之力，而是整本书册上刻画的无数符文法咒。这些咒文复杂晦涩，极为深奥难懂，厉云连其中百分之一都看不懂，让一边解释一边悄悄将这些阵法记录下来的灵好一阵嘲笑。

    这些咒文的威力，竟然牵扯到比时间和空间更为神秘的精神领域，一个人的灵魂、气运、意志等虚无的东西，其实都可以反应再精神领域上。而咒文的力量，更是和困住池清妍的时空牢笼都有得一比，也难怪心魔誓约书必须要用龙皮来作为载体，换了是普通的材料，恐怕根本就承受不了咒文的力量而崩溃了。

    “厉云，不用担心，这咒文我还能认出来，就算你发下心魔大誓后却又违背誓言，我也有办法为你化解掉。”灵对着那些符文研究了一阵，突然说道。

    “你真的有把握？我可是觉得，这天南王满口大义，实际上却不会这么简单。”

    “放心好了，难道我还会坑你么？你似乎忘记了我体内还有神之力，这些咒文的力量在神之力面前，就只不过是浮云而已。”

    “那好，既然这样能暂时得到天南王府的信任，那么将来我要对付天蚕教，也有把握一些。”

    天南王黑着脸看着厉云发下心魔誓言后，眼看着誓约书的一页渐渐隐没，化为两股符文种子，分别飞入两人的识海，总算是脸上好过了一点。

    而厉云只感觉到一股晦奥的咒文进入识海后，将玄而又玄地朝自己的泥丸宫扑去，那是人的肉身寄托神魂的地方。

    “神之力，发动！”灵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从厉云的本源识海之中，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顿时将所有的符文全部打碎，然后镇压起来。从此这股符文，就处于将碎未碎的状态，只要厉云愿意，随时都可能完全震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