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武阁还真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是太上长老级别的高手前来，连修炼界中用来应付各个宗门的掌教，也没有出现。”厉云暗叹一声，对着三个走过来的鼎武阁太上长老，微微鞠躬。

    “晚辈厉云见过诸位前辈。”这些人都是活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顶尖高手，在数百年前也曾是一代风云人物，只是达到破空碎虚境界之后，都从修炼界隐退，前往门派最核心的深层空间潜心修炼，为突破目前的境界做准备，很少出现在修炼界之中，以至于一些级别或修为不到的修炼者，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数百年、千年之前的人物的存在，还以为大宗师、汇真境的真君就已经是修炼的顶峰了。

    对这些人称呼一声前辈，就像他们面对灵这个万年前的器灵也要喊前辈一样，实际上都说得过去，倒不是真的有什么尊敬的意味在内。

    那中间的老人轻轻挥手，厉云甚至没有感觉到一点力量波动，秦玉居然就无声无息地呆滞在原地，明显是受到某种禁制。

    “有些话，不适合这名小朋友听见。”那老人最终还是解释了一声，也算是给足了厉云的面子。厉云倒是没有任何出手的打算，三个都是破空之境的高手，其中还有一个是破空中阶，和池清妍相当，这样的高手，厉云若是只遇到一个还有一点把握逃脱，但是三个，没有半点把握，与其顽抗，还不如看看对方到底有何目的。

    “你这小子的运道倒是不错，居然能得到灵武神经的法道篇真本，就算是我鼎武阁，当年得到武道篇也不知是付出了多少代价，却不像你，轻轻松松地就从厉虚行手中得到法道篇。”中间的那老人淡淡地说道。

    “厉虚行？你是说……收养我的厉老头？”厉云一怔，他实在没有料到，看上去极为落魄的老头，连一个先天中阶都不是对手的老头，在当年居然会有这么多大人物认识他。

    池清妍就不必说了，当年和老头似乎还有着某种情愫存在，也正是这一层关系，厉云才最终认可了池清妍，将之视为自身长辈。眼前的三个鼎武阁的太上长老，至少都是破空境界的高手，看样子对厉老头也是无比熟悉，当年或许还有过争斗，也不知厉老头是怎么躲过这些人的追杀的。

    厉云可不认为，当年手握灵武神道经法道篇的厉老头，会受到这些所谓的前辈高人的什么优待，对方不立刻抢过法道篇，让灵武神道经合二为一才怪。武道篇和法道篇合为一体之后，立马就能成为初阶的仙器，连这荒武八神戟也只能望其项背，甚至将来演化为神器也不是不可能。

    “前辈既然认识家师，又都和灵武神道经有着渊源，不知这次要晚辈前来，是什么意思？”厉云不卑不亢地说道。

    “厉虚行虽然也是一代人杰，但是气运，还是差了一些，最终只能隐匿在修炼界，也不知实力衰弱成什么样子，我想既然你一人在修炼界独自行走，怕是令师厉虚行，已经驾鹤西去了吧？”

    “前辈的推测十分准确。”对厉老鬼的死，厉云倒是没有隐瞒的必要，以鼎武阁的实力，说不得已经查清楚厉老鬼的死和天蚕教甚至天一教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若是这点还要否认，就贻笑大方了。

    “如此说来，现在厉公子就暂时算是没有师承的人了，就算另觅良师，也不算违背忠孝之举了。”

    “前辈的意思是……”

    “老夫武乾坤，现在是鼎武阁第九长老，虽然不说在鼎武阁内一言九鼎，但也是十二大长老议事团的一员，拥有对鼎武阁重大决策的一票否决权。而且老夫迄今，已经有一千六百年寿元，如果没有突破，最多八百年后就会寿元耗尽自然死亡，那个时候如果是老夫指定的传人，只要一达到破空之境，就可以继承老夫的太上长老位置，成为大长老仪事团的一员，厉公子既然现在已经没有师承，如果能拜老夫为师，这样的条件，可是足够？”中间的老人武乾坤淡淡说道，虽然语气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却充满了自信。

    “多谢前辈好意，不过晚辈师仇未报，也不可能在此时就投奔其他门派。”厉云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武乾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鼎武阁是天下武道圣地之一，排名仅次于瑶池剑宫，甚至还在寒冰天剑门之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样的条件还有被人拒绝的可能。

    “厉公子不再考虑一下么？要知道若是老夫放出话去收徒，前来哭喊着拜师的人，会绕着京城足足十圈……”

    “很可惜，晚辈正好不是这愿意排十圈拜师的人。”厉云的语气渐渐坚定，他知道只要现在有一丝犹豫，就有可能被对方逼迫就范。

    当时秦月儿的前世，那三足金乌逼迫他拜师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底暗暗发誓，那绝对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逼拜师，好在后来人道太极图亲自出手，将秦月儿的前世，那头三足金乌的神魂和一身妖力尽数封印，成为人道小千世界中的太阳，这才免除了厉云的尴尬。不料时间过了还不到半年，就又要面对必须强行拜师的境况。

    不过这一次，厉云绝对不会在妥协，领悟了道心之后，让厉云明白如果现在妥协了，这一生的修炼的尽头，怕是也就是到破空中阶就为止了，再也没有可能突破到神道境界。

    道心，心境，这种玄而又玄的感应，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修炼者能够理解的，往往只有破空碎虚之上，才能体会到这对于破空境界之后的重要性。如果厉云这一次真的屈服于武乾坤的压力，怕是道心就完全被破了，不可能再有大成就。说起来鼎武阁的太上长老议事团的名额权威无比深重，可是对于没有根基的厉云来说，其实也是浮云一般，鼎武阁若是高兴，自然会给他一个名分，若是不开心，到时候为了这个名额，怕是不知有多人鼎武阁的太上长老，会打破头来哄抢。不说别的，就是武乾坤身边的两个破空老者，听到武乾坤的这番话后，看向厉云的眼神也多了一分阴霾。

    “你确定，你要拒绝一个破空中阶的高手的收徒邀请？”武乾坤的脸色，也渐渐不善起来。

    “武前辈，我自问自己资质尚可，但若是要拜师，想来也只会是贵派掌教或是普通长老这个级别的，还当不起太上长老，尤其是议事团的太上长老的收徒要求。前辈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不过晚辈有话在先，若是要晚辈现出灵武神道经的法道篇这种事，就不必多谈了。灵并非是我私有器灵，他有着自己的灵识，更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古老器灵，连你都要喊一声前辈，晚辈虽然不至于如此称呼灵，但是他的一切决定，我都只能尊重。”厉云何尝看不出这武乾坤打的是什么主意，立刻断绝了所有的后路，直接拒绝。

    他甚至能够看到，武乾坤旁边的两个破空初阶的高手，在他拒绝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安慰和怜悯。

    “灵武神道经本来就是一体，合在一起有成为仙器的可能，若是分开，不过是两件极品灵宝。极品灵宝和仙器，相差何止十倍，你认为，就算你不愿意，老夫会放过你么？”武乾坤冷冷地道，看样子是想撕破脸了。

    “不错，很不错，这小子，合我的胃口。”武突然哈哈大笑道。

    “武前辈，不妨你为灵前辈说说，你来到鼎武阁这两百年，鼎武阁可曾亏待过你？”武乾坤突然说道。

    “当然没有。”武毫不犹豫地说：“何止是没有亏待，简直是好吃好喝地供奉着，老子来到鼎武阁的时候，不过刚刚苏醒，力量最多相当于一个化气高阶的垃圾，蝼蚁都不如，若不是鼎武阁，老子就算有这两百年的时间，也最多不过恢复到宗师巅峰的境界，还要提防着不少修炼者打老子的主意。这两百年来，老子为了恢复实力，在鼎武阁的武道化真池里，不知汲取了多少众生愿力，这些愿力加在一起，怕是能造就出二三十个破空境界的高手了。说实话，鼎武阁对老子，还真是没得说的。”武咂咂嘴，有些唏嘘地说道。

    “说得不错，灵前辈，我鼎武阁虽然想要得到灵武神道经，一统修炼界，最终进军无上神道，但也绝对是付出了诚意，如果灵前辈愿意屈就，两位前辈可是都有机会成为仙器的器灵，甚至在将来转化人身，成为真正的仙人也不是不可能……”

    “任你舌绽莲花，但是怎么可能动摇我的意志，动摇老主人万年前就定下的大计？蝼蚁一般的东西，也敢谈一统修炼界，进军无上神道，却不知天下之大，神道才不过是开端，诸天大劫近在眼前，还只知道争权夺利，我若是落在你这等人手里，才是天大的罪过。”灵毫不客气地说道。

    武乾坤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灵前辈，你若是敬酒不吃，就休怪晚辈等人不客气了……武前辈，不如你再劝劝灵……”

    “算啦，还和他多说个屁，老主人留下的传人甚对我的胃口，这就走吧。这两百年可是闷得老子淡出过鸟来了。鼎武阁是对老子很好，但是和老主人的大计和恩惠比起来，却是屁都不是。”那魁梧到极点的大汉，武懒洋洋地说道。

    灵的脸上，也露出诡秘的笑容来，看了武一眼，说道：“武乾坤，你这小辈也敢强行留下我？若是单独遇见我，你或许还有这个机会，但是现在我和武在一起，灵武神道经的威力，你根本就无法想象！”

    “武，你在胡说什么？我们鼎武阁不惜损耗自身发展，也让你恢复实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你们打的主意，真当我不知道么？想要继承老主人的衣钵，你们这些外围弟子，还不够资格。鼎武阁当年不过是老主人的一个不成器的弟子建立，知道老主人的一些隐秘，但怎么可能是全部？想不到那不成器的徒弟建立的门派，发展到晚年后居然也是什么武道圣地之一……我呸，就这么一个破烂门派，在神人时代连九流都不入的乌合之众，也敢称之为圣地？”武极为粗鲁地说道，身上纵横交错的筋肉上，突然涌现出无数的符文，厉云以附着神之力的破幻之眼凝神看去，发现这些符文，每一个都是不停在做着各种动作的小人，这些动作有一部分相当熟悉，正是他练习的那些神道经武道篇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