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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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雨过后,随之而来的那微阳初露的和风细雨总是份外的舒服受用……一番生死线上的缠绵过去,甄已经筋疲力尽,愉悦而满足的躺在地上微喘着粗气。同样的陆仁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强撑着身体,把外衣铺在了地上权当地席,哄着甄躺到了上面。稍稍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恢复了一点体力,陆仁又让甄把衣服都穿好,自己靠在墙边静静的思索起来。没办法,甄宓一发起疯来真的太诱人了,先时自己脑海中闪过的灵光硬是被甄这一缠给完全打乱掉,直到现在才能安静的思考一下。
甄小睡了一会儿醒来,见陆仁静静的坐在那里用心的思考,爬起身靠了过去,紧挨着陆仁的身边坐下轻声问道:“义浩你在想些什么?”
陆仁没有答话,而是向甄轻轻的摆了摆手,此刻的他已经理出些头绪。甄宓也陆仁如此也就没有出声打扰,身子一侧把头枕在了陆仁的肩头,闭上双眼似睡非睡的养起神来。过了一会儿,甄忽然感觉到陆仁伸手抱住了她,娇羞一笑,也反伸出手去抱住陆仁。
“义妹,你信不信我?”
甄抬起头,见陆仁一脸的郑重神色,不像是又想要XXOO,怔了一下便回应道:“义兄你有话就说。我们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陆仁点了点头道:“那你听着,等一下我靠墙坐好。你就坐在我的腿上。我们两个嘴唇相交,如非必要不要分开……”
“…………”
甄闻言哑然,陆仁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死了还要向人展示二人之间有多亲蜜吗?
陆仁却没有理会甄,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别乱想,听好。你我嘴唇相交之后吸气用鼻,呼气用口,你吸我呼,我吸你呼……总之自己呼出来的气。对方一定要全数吸入腹中。”
甄仍有些不解。不过听陆仁的口气不像是要行鱼水之欢。迟疑了一下问道:“义兄,这是?”
陆仁抓了抓头,信口胡扯道:“这是我恩师教给我的龟息吐呐之法,只是我天资鲁钝,并未能尽得其法。现在想起来也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尽力的去试上一试而已。如果侥幸成功,我们两个就算不饮不食也能在这里撑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一如前言。我们只要能多撑上几天,外界的人说不定就能找到这里,我们就有生还出去的可能。”
“哦、哦……”
甄稍有些恍然地点点头。谁都知道陆仁“所学甚杂”,什么乱七八糟地事物好像都拿得出来,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呼吸吐呐之法”似乎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当下便按照陆仁地指示,两个人各依体位挑了个比较舒服,适合长时间久坐的姿势坐好,嘴唇也紧紧的贴到了一起。只是初时两个人都有些心猿意马。险些又勾出情欲。费了好大的劲两个人才能凝神专注。彼此间配合好。甄宓也按陆仁的意思,保持着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过了好一阵子性格一向沉稳的甄居然进入了一种入定地状态。生死一线时人往往能激发出潜能。或许现在的甄宓便是如此。
那陆仁真的懂什么呼吸吐呐吗?答案当然是不懂。其实陆仁提出的这个方法,是他突然想起了很早的时候在杂志上看过的一条新闻。这条新闻是说在有一支探险队在非洲沙漠里迷失了方向,全队的人员都因为饥渴而死去,唯独只有一男一女被探寻到并生存了下来。而在搜救队在沙堆里找到这一男一女的时候,惊愕地发现他们就是保持着长吻地状态,但是这对男女既不是恋人也不是夫妻。为什么会如此?答案是他们这样是为了保存身体里的水份不流失!
按当时杂志上给出的科学分析,人体水份地流失除了汗水、排尿之外,最大的一种流失方式其实是呼吸,如果试着向玻璃上呼一口气不难发现少许的水蒸气冷却成水珠。因此这对男女采用长吻的状态,自己呼出的水份让对方强制性的吸收,反过来对方呼出的水份自己也强制吸收下来……
这则新闻是不是真的陆仁也无从得知,但是在当时陆仁还有很有心的记了下来。当然他到不是想学什么野外的生存技巧,而是心中羡慕这种能破吉尼斯世界记录的长吻——那时的陆仁正值满心幻想的花季雨季,可身边别说老婆,女朋友都没有一个。也就是说,陆仁记下这则新闻的动机着实有些不纯。只是想不到现在居然会真的有机会用上,还真的是拿来求生。
此刻的陆仁早就收好了浮燥的心情,与甄保持着这种看似亲蜜长吻,实则都已近乎于半入定半催眠的长吻。只不过陆仁心底一直在尽力的保持着几分清醒,心中在尽全力的默念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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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将军!休要在此喧哗,还口出不逊之言辱没主公!”
徐庶的怒骂把甄诚给骂清醒过来。自知心急之下失言的甄诚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直叹气。
徐庶向在场的众人拱手一礼道:“各位,庶追随主公的时日尚短,不能对主公为人作何评说。但请在座追随主公已久的各位细细想想,主公是否真的会弃我等于不顾,就此不见?”
郭弈轻咳了一声道:“师傅断不会如此!在下自师傅襄阳隐居时起就追随于师傅左右,深知师傅行事一向先人后己。一如当年师傅离开曹公,也都会先将他人安排妥当,自己才在最后离去……”
貂婵与贞是双重身份,既是夷州的官员。又是陆仁地夫人。但是她二人一直没有开口,而是在桌下两只手握到了一起。贞望了眼貂,目光中带着询问之意,也有几分心虚。
行挤出个微笑,微微的摇了摇头,握住贞的手也握些。
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了一阵,渐渐认定陆仁与甄不会玩什么私奔与失踪。再怎么说陆仁早年虽有个浪子之名,可是却从来没做过什么过份的事。还再三的告诫属下开玩笑归开玩笑。真正过火的事谁要敢做谁就滚蛋(比如凌远)。再者就像甄诚一开始乱说的那样。陆仁如果真地想要甄,只要开个口相信谁都不会反对,又何必去玩私奔?商量来商量去,众人地心头都涌起一片阴云,但谁都不敢先开口说出来。
徐庶是在场人中加入最晚地,但又是陆仁眼下最器重的人。他扫了一眼厅中的众人各自阴郁的神色,知道有些话得他来说才最合适。当下便干咳了一声站起身道:“各位请恕庶直言,主公与甄别驾现今下落不明,很可能……遭遇不测!”
众人齐刷刷的一齐望向徐庶,都有心想制止徐庶说出他们心中的恐惧,却又知道如果真的发生那样地事也只能去面对,只能静下来听徐庶接着往下说。
徐庶阴着脸沉声道:“庶方才细想过,主公于夷、泉两州创下基业,可说是危及到几方诸候的安危。对这几方诸候而言。不除却主公必会坐立不安……”说着徐庶又扫了一眼厅中。见东吴郡主孙尚香并不在此间,就放胆直言了:“不久前吴候孙权的使节才刚刚来过夷州,说不定……”
赵雨打断徐庶的话道:“徐中郎是怀疑孙郡主暗害师傅吗?不可能!这几天孙郡主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几乎从未与我相离过!”赵雨和香香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徐庶摇头道:“赵别驾休要误会。庶虽然不知孙郡主为人如何,但也有听主公提起过孙郡主的一些事,从主公的言语中可以听说主公对孙郡主很是信任,也相信孙郡主断然不会暗害主公。只是事情要从很多方面去推想,比如说东吴有意暗害主公,派出刺客伏于船队中,到了夷州之后再潜伏下来伺机动手;也有可能会是别地诸候探知东吴与我夷州议和,有心从中挑拨,挑起夷吴之争,他好从中取利。”
众人一齐点头,贞可有些按捺不住了:“可是现在义浩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下去夷、泉两州非乱了套不可!也许旁人是将义浩掳去,然后想用义浩威逼夷州呢?这几日码头并没有船队离岸,我们马上派人出去满夷州地找寻,说不定还能找到义浩和甄姐姐的!”
徐庶急忙制止道:“万万不可造次!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下不了定论,可是冒然派出军兵百姓无异于打草惊蛇!或许本来出不了什么大事,可是消息一传出去,传到东吴或是别的有心人那里,则夷、泉两州危矣!”.
|.都知道义浩他是夷、泉两州地主心骨,他要是十天半个月的不出面理事,两州地界想不乱都难啊!人心难测,有义浩在能镇住心怀不轨的人,可是义浩不在天晓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万一有人想夺取夷州牧一职怎么办?你也许觉得无所谓,可我不相信,除了义浩之外,谁又能容得下我们这些女子官员!”
“这个……”徐庶哑然,一时间他也想不出能辩驳的话来。贞的话还真没错,陆仁手底下的几个女将可以说个个都是少有的美人,万一被某人夺下夷州,这些女将官丢了不说,人也搞不好得丢掉。换言之除了陆仁这个异数,别的人还真容不下这些女将。
大厅里沉默了下来,谁都不知道现在说什么好,有点什么想法也不敢马上说出来。必竟陆仁不在,他们突然一下没了主心骨,难免会有些惊慌失措。那边的贞不知不觉的眼泪冒了出来,倒在了身旁貂婵的怀里无声抽泣。貂是要坚强得多,轻抚贞的脊背算是安慰贞。只是别人都不知道,现在的貂婵自己也很想哭。
众人正在犹豫间。门人忽然来报,说是蔡>~陆风来了。厅中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不该让他们进来,目光也都不由自主的集中到了甄诚的身上。论身份,甄诚是裨将军,在众人中的品级最高;论亲缘,就算貂婵、贞是陆仁的夫人,也不及甄诚跟随陆仁的时间久。更何况甄诚那是管陆仁叫大哥的人?
甄诚有些慌了手脚。赶紧的去目询徐庶。徐庶想了想微微点头。心里只有一句话:“万一主公真地有什么不测,想避地事情也避不过去。等等,蔡主母带了大公子来……也许只能这样了。”
蔡>==在大厅中央揽住陆风,环视了一眼周围众人阴郁的神色,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缓缓的开口道:“我家夫君陆夷州三日不知音讯。连带着还有甄甄别驾也下落不明。妾身心想,各位也许会误认为我家夫君会与甄别驾之间有什么芶且之事,如今选择了私奔离去吧?”
众人愕然,他们可没想到蔡>|=.轻的抚摸了一下陆风的头,接着道:“各位,妾身与婉妹追随夫君多年,于心深知夫君的为人如何,他是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事来的。记得夫君居家时常对妾身说。宁为真小人也不作伪丈夫。虽是戏言。但是夫君他地为人也由此可见一斑。记得前番酒后失态,误染义妹别驾,也不是一样的把贞妹明娶过门了吗?或许在旁人眼中夫君此举是有些荒淫失政。但是妾身想说,这正是夫君他不曾有负于人的一个证明。”
众人一齐点头,贞则有些羞愧的埋下头去。别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陆仁的几个老婆却都清楚这
底有些什么。
此刻的气氛有些尴尬,徐庶也不例外。想了想徐庶起身向蔡>道:“蔡主母,我等深信主公的为人如何。方才商议的是……是担心主公遭遇不测。”
蔡>#儿来此。”
徐庶心里一惊,暗道果然如此!
蔡>;=:.不是蔡>||有血亲的母子关系有时会比婉儿与陆风地关系都深。抚摸了许久蔡>向众人正色道:“依照古礼,子继父业。若是父辈出门在外,身为嫡长子者也当驻留于家以防不测。如今我家夫君下落不明且生死未卜,在座各位便有如无主之人,妾身与几位妹妹也都没了依靠。在此也算是我蔡的几分私心,权且请各位共拥风儿为主,好歹也算是有一个主事之人。若是能寻回我家夫君自然最好不过,若是寻不回来……”
说到这里蔡>|.“妾、妾身愿代夫君,向在座各位托孤,恳请各位能辅佐风儿左右。若是风儿日后能完全承继父业,妾身死亦无憾!”
眼见着蔡>|.后,亦随着蔡>|+之气,可婉儿是完完全全的柔弱无助型。她眼中带泪往那里一跪,只怕心中只要有一丝善念的人都会受不了。
二女这一哭跪不要紧,同为陆仁夫人的貂婵与贞也来到厅中陪着二女跪伏下来。这一下厅中众人的眼泪可就全都下来了。
甄诚擦了把眼泪,率先表态道:“四位嫂嫂请放心,我甄诚身受大哥大恩,不论大哥如何,定然会全力辅佐下去……”
紧跟着张放也表了态。夷州的近卫陆军基本上全由张放统领,而张放跟随陆仁多年,对陆仁可谓是忠心不二。很快厅中众人都向四女还跪下来,纷纷表示会尽心辅佐下去并劝慰四女起身。
蔡>#生大才,亦曾言及想待风儿年岁稍长就跟随在先生身边修习学业。如今情况未明,风儿又还年幼,妾身恳请先生能在风儿之侧为师教导,好令其学业有成可承父业。”
徐庶立马就拜了下去:“庶不才,得蒙主公器重,虽死不能报万一。主母既有此命,庶当从之!”
三拜起身,徐庶这个新人就得代表群臣把陆风扶入主座。而陆风现在必竟还是个孩子,一连串的事让他早就失去了应有的判断。直到被徐庶扶上主座,他还是傻楞楞的,接受群臣的跪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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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天过去。
这三天里陆仁的这帮子群臣可忙活开了。先是蔡>称陆仁染病要在家中休养,再让张放率领亲卫部队以秋季巡境加强治安的名义散布开人手,并在不泄露消息的情况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甄那里的财政诸事先由甄诚带人顶上,这样也不会有人会注意什么。其余的则不变动,依照平时陆仁不在夷州的情况继续运作。而新人徐庶则作为陆风的监护人,一边指导陆风如何理政,一边主理夷州中心各处的运转诸事。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很宁静,与平时似乎没什么分别。只是在陆仁的府中,稍稍留心的驻耳细听,不难发觉总是会断断续续的传出悲伤的琴声。
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婉儿悄然入内,向正在抚琴的蔡>道:“姐姐,你又在想夫君了吧?”
蔡>|.知道你这几天织断了好几匹布。”
婉儿在蔡>;.头,脸上尽是哀伤之意:“姐姐,你说夫君他真的会……真的会是与甄别驾私奔了吗?他必竟总是那么的累,甄别驾又……又那么的美丽……”
蔡>=.|.肯定,可是我也无法真正确定到底会是怎样。也许……我们真的不能给义浩更多一些的温存吗?还是义浩已经厌倦了我们姐妹……我说不清,真的说不清!”
唉,女人啊……
此刻在府衙中,年仅八岁的陆风正在听徐庶诸人对政务的一些讲解,时不时的也会说出一些心中的看法,不过更多的是徐庶与其他官员的争论与商议。谈着谈着,徐庶他们忽然听到了轻轻的鼻鼾声,愕然中寻声望去,却是陆风趴在桌上睡着了。
望望陆风,众人没有一丝的责怪之意,反到都在眼光中流露出爱怜之意。陆风必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这几天来在府衙里强撑着没发生过举止失措的事已经非常难得了,累得吃不消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想想陆仁不也常常忙着忙着就睡着了吗?那么多的事让一个孩子顶上去真的太难了。
徐庶目询了一下大家的意见,大家也都点点头,尽可能的收小声音不吵到陆风,就像以往不吵到陆仁一样。只是正在商议间,陆风突然惊呼道:“父亲!”
众人大惊望向陆风,见陆风急喘着气醒了过来,还以为陆风是思念陆仁而做了恶梦。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陆风在方才的沉醒中,心里隐约听到陆仁的声音:
“风儿,快来救我……风儿,快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