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整个九月份，《黑客帝国》结束了所有功夫类戏份的拍摄，全面转向文戏，来自香港的动作指导团队也结束他们的工作，离开了福克斯制片厂，杜克在掌控剧组的同时，也将一些镜头交给扎克施耐德拍摄，既锻炼他的实际掌镜能力，也让他更加熟悉这个系列。

    两边的拍摄同时推进，速度比预期快了不少，而且这部影片的文戏，除了有些神棍外，其实也没有多少难度，剩余最难的镜头，也就是子弹时间了。

    按照计划，杜克将子弹时间的拍摄放到了最后，约翰施瓦兹曼和工业光魔的特效组已经结合杜克提出的想法，做了大量实验，找到了行之有效的拍摄方式。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相当多的文戏需要拍摄。

    “我要的是最简单的布置！”

    站在绿幕环绕的拍摄场地上，杜克对布景师交待道，“其余的全部撤掉，只保留两张沙发椅和一台电视机。”

    见布景师认真的点头，杜克又转过身对施瓦兹曼说道，“约翰，记得给电视机和商标特写！”

    出现在这个场景中的电视机，既不是老古董也不是未来派，而是赞助商刚刚上市的款式，最切合这个年代普通大众的审美。

    基努里维斯和劳伦斯菲什伯恩走了过来，杜克最后叮嘱几句，然后回到了导演监视器后面。

    “第一百七十二场，第一百一十三幕……”场记把场记牌放在了摄影机镜头前，“现在开始！”

    “……有那么难以置信吗？”

    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的劳伦斯菲什伯恩走到椅子前，向对面一脸好奇的基努里维斯说道，“你的衣服已经被换掉。手臂上的插孔也没有了。”

    里维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菲什伯恩继续说着他与现实的不同。

    杜克一直注视着监视器中的基努里维斯，坦白地讲，他的演绎事业这几年没有上升，反而滑落许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距离《生死时速》过去6年了，里维斯的演技有进步，进步的却极其有限，而且他不是未来约翰尼德普、威尔史密斯，以及现在汤姆克鲁斯那样风格鲜明的演员，表演和气质都过于大众化，如果没有出色的演技支撑，事业不可能长时间维持在一个高度。

    还有传闻中他的性格，真的不太适合这个名利场。

    “这是真的吗？”

    基努里维斯走到沙发椅前。摸着沙发椅，尽力做出疑惑的表情。

    “什么是真？”

    经过一个多月的拍摄，劳伦斯菲什伯恩完全把握到了‘酷’的精髓，酷酷的说道，“你怎么对真下定义？”

    “如果你说真实就是你能感觉到的东西，你能闻到的气味，你能尝到的味道，那么这个真就是你大脑作出反应的电子信号。你所知道的世界就是这样一个世界……”

    劳伦斯菲什伯恩拿起电视机遥控器。约翰施瓦兹曼的主摄影机顺着滑轨撤到一边，架着斯坦尼康的另一位摄影师走到了两人身后拍摄。

    基努里维斯和劳伦斯菲什伯恩坐在了沙发椅上。“这是二十世纪末的世界……”

    “cut！”

    这一个长镜头结束，虽然基努里维斯的发挥一般般，但已经达到了杜克的要求，“这条过了，整理场地！”

    同样在这块绿幕下，将连续拍摄尼奥和墨菲斯关于这个世界真假论证的场景。场工移走电视机和一张椅子，又将另一张椅子放在背景绿幕边，拍摄再次开始。

    劳伦斯菲什伯恩依然像是个神棍，基努里维斯的演技也没有任何进步的趋势，杜克对于演技的要求也不是特别严格。即使他要求严格，基努里维斯也未必能够做到。

    连续三天，杜克都在拍摄尼奥和墨菲斯之间的戏，而出外景拍摄，则完全交给了扎克施耐德负责，这部影片的外景镜头也不是特别多，施耐德这些年深受他的熏陶，不管是理念，还是手法，都与他的风格相近，杜克也不用太过担心。

    再说了，扎克施耐德拍摄完的所有镜头，他都会进行审核。

    相比于艰难无比的《芝加哥》拍摄，剧组从道具到摄影师，从助理到副导演，都非常适应科幻片的拍摄方式和节奏，状态也保持的极好，剧组的工作效率非常高，再加上杜克这边与扎克施耐德那边齐头并进，实际进度一直远远快于计划。

    几场大范围的爆炸戏难度最大，不过因为要体现虚拟世界与现实的不同，大多都会使用cgi生成，唯一实地拍摄的爆炸戏只有一场，尼奥和崔尼蒂去营救墨菲斯时制造的爆炸。

    工业光魔的特效组早就制作好了模型，乔斯威廉姆带领几个助理，也从洛杉矶来到了悉尼，双方间事先就有过足够多的沟通，工作很快就进入了正轨。

    “我们终于又合作了！”

    再次看到杜克，乔斯威廉姆似乎有些激动，“去年你去拍摄《芝加哥》，我接了另外一部戏，但那位导演与你的差距太大了，他对于爆炸的理解太过于肤浅，只知道以最大的规模制造爆炸，却不清楚爆炸与爆炸根本不同，其中能运用的手段太多了……”

    他摇了曳，“与他合作简直就是一持难。杜克，我希望你一直炸下去……”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来叹了口气，“我差点忘了，你后面的电影是《魔戒》三部曲，又用不上我了。”

    “你跟扎克之间的交流不是也很顺畅吗？”杜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如果影片成功能衍生出后两部，你跟扎克有合作的机会。”

    “那太好了！”

    好莱坞，不止是导演需要熟悉的各个工种，其他工种也喜欢与熟悉的导演长期合作。

    “乔斯，接下来看你的了。”

    对于这些长期合作伙伴，杜克还是比较放心的，说完这一句，就回到了监视器后面。

    乔斯威廉姆则开始带人在一人高的缩小比例模型中布线，再做最后的检查，直到半个斜之后，才告知杜克准备完毕。

    “久违了的爆炸啊！”

    这部影片中的爆炸戏并不多，杜克心中暗叹一句，然后举起扩音器，高声喊道，“清场ｎ后五分钟，清场！所有人退到50英尺以外！”

    虽然快两年没有使用过爆炸了，剧组的人员对这一切却轻车熟路，有条不紊的完成最后的工作，退到了各自该待的位置上。

    “乔斯！”

    时间到后，杜克亲自喊道，“倒计时准备起爆！”

    “10,9,8……”片场中响起了乔斯威廉姆倒计时的声音，“3,2,1，起爆！”

    “轰隆……!”

    一声巨响，模型摩天大楼的中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犹如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在争奇斗艳。

    猛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响起，一根接一根的支撑柱断裂倒塌，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的倾斜到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又有碎块溅到了支离破碎的玻璃幕墙上，崩飞到了外面四分五裂的柏油马路上，数量模型汽车的玻璃瞬间化为碎片，飞上天空变成了一虫特的玻璃雨。

    模型大厦摇摇欲坠；爆炸的火光仿佛冲破天幕……

    久违了的爆炸啊！

    不知道为什么，抓拍爆炸火光的约翰施瓦兹曼也蹦出了这样的想法。

    久违了的爆炸啊！剧组其他人也有这种想法，特别是对比《芝加哥》时的艰难的工作，这些爆炸的折磨真的算不了什么！

    看着监视器上的爆炸火光，杜克平静的血液似乎都了起来，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似乎是天生的本能。

    “great！”杜克大声喊道，“非常棒！”

    他从监视器后面站起来，看着空旷的片场上被炸成废墟的模型，长长出了一口气，只是影片中实地拍摄的爆炸场景有限，暂时也只能到这里了。

    拿起扩音器，杜克又喊道，“转场，回七号摄影棚！”

    转过身，他又吩咐旁边的助理，“去通知演员们做准备！”

    另一边的场景早就准备好了，只能爆炸戏完成就可以开始拍摄，一位副导演指挥工作人员收拾设备，杜克则先一步回到了摄影棚中。

    一个半斜后，拍摄再次开始。

    震耳欲聋的的音乐声中，穿着低胸紧身衣的查理兹塞乱到了基努里维斯。

    “我是崔尼蒂。”她摘下墨镜，露出了冷艳的面孔，“是我要找你，尼奥！”

    基努里维斯倚着墙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何止是你的名字……”

    这只是一场很普通的文戏，不过按照杜克的要求，约翰施瓦兹曼掌控的摄影机镜头，时不时就会从查理兹塞隆的胸口扫过，给其中挤出的沟壑一个特写……

    拍摄始终在不条不紊的进行，杜克的精力也一直集中在这方面，直到十月中旬，从北美传来了《泰坦尼克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