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打左腿还是打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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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敏处处到处设卡,玩得不亦乐乎,折继远左思右想,见招拆招的疲于应付。在这场较量中,折继远处于劣势,频频挨打。可,后来让丁老四没料到的是,正是自己的这种无聊行为,加速了陵越楼的蜕变。在逆境中学会生存,困境是造就强者的学校。这在后世有一种专门的说法,叫做——犬獒效应。犹如,当年幼的藏犬,长出牙齿,并慢慢地学会了如何撕咬时,主人就将它们放到一个没有食物和水的封闭环境里,让这些幼犬自相撕咬,最后剩下一只活着的犬,这只犬称为獒。据说十只犬才能产生一只獒。这种逆境中求生存的状态,即是一种刺激,也是一种激励。同时,它也意味着新的选择和新的机遇。
想要从一只被玩弄的老鼠,反身化为一击便将那贱猫毙命的獒犬,就必须想方设法地,慢慢积攒起足够强的战斗力。比如,首先必须要想办法,脱离现在的狼狈应付,让陵越楼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蜕变。彻底摆脱,这种无休止的被人掣肘的滋味。
而,面对这一困局,折继远的想法也很是直接,既然你丁老四能有办法,遏制住市场上对陵越楼的食材供给。那,不好意思,市面上的这些个货色,小爷我还不要了,我自己造。
只要建起鸡鸭养殖场,搭起蔬菜大棚,别说是当季的新鲜时蔬,高品质的禽肉、禽蛋。就是大冬天里,连皇宫大内,都稀罕的绿叶菜,小爷分分钟都给你变出来,信不信?
真要说起来,折继远在最初摆弄陵越楼时,就动了建养殖场和蔬菜大棚的心思。若不是,念着当初府中钱财用度本就捉襟见肘,没有闲钱容自己折腾,自己也不用忍你丁老四,忍到现在了。
现如今,这短短数月,陵越楼一反颓唐之态,生意火红不说,就连着账面上,也盈余颇丰。
如今,眼前又有你丁老四的这一通“鼓励”,自己要是再不弄出点像样的东西,那就有些太对不起,这段时间,拖着一条“伤腿”,也不忘带伤上阵,陪着自己可劲儿完的你了。
而,想要建起鸡鸭养殖场,搭弄起蔬菜大棚,在烧弄出玻璃来之前,买地自然而然地就被提到了日程上来。
没想到,自己要买地的消息刚放到牙行去,那边便有了消息。说来,这地还不错,还接着府中城外的庄子。这天,去府衙办完了地契的过户手续,折继远便早早地转回了府中。
可,一到这府中,折继远却是不由一愣,心说:今天这正堂内的人还不少,除了上首位正坐着的梁太夫人外,左右两旁分别侍立着,主管城外庄子的张伯,也就是自己的小跟班张福的老爹。以及,账房吴管事。
而,下首陪坐着的,是许久未来串门子的表叔父梁岩灵。这二个多月的收监,啊,不,应该是“闭门思过”的效果,显然还不错,这生活规律了,就连那脸颊也圆润上了许多。
此刻,梁岩灵见着折继远进门,倒是脸上挂笑,先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数日不见,继远这孩子眼看着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啊!”
“叔父也是啊,这数日不见,想来身体却也大好了吧!”
梁岩灵听得折继远这么一说,老脸却是抽了抽,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僵,心道:“你小子可别得意,就冲你刚干得那破事,怕是下场也不会比自己好到哪儿去。唯一的不同,就看姑母是打断你左腿好呢?还是右腿更好——”
若说,每个人都有不能碰触的底线的话,那姑母的底线就是:万是容不得,有人对折家不利。不然,也不会自己上次方动了陵越楼的念头,就被揍得二个多月下不了床了。
“祖母——”
折继远那头方与梁岩灵扯了皮,转过身来,却是一脸甜笑着,对着上座的梁太夫人,恭敬地深施了一礼。心说:今天老太太心情似乎不佳啊,自己这一进门来,便没见着她笑过。莫不是,梁岩灵这货儿又干了什么好事,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了?
“嗯嗯,远儿可否说说,今日里都去做成了些什么?”
折继远正琢磨着,梁太夫人却是开了口。且,见着老太太的口气,定然是知道了过户之事。此事,本来折继远也没打算瞒着,此刻见老太太问起,便是一五一十地回了起来。
折继远这眉飞色舞地说着,老妇人听着却是眉头越皱越紧——
特别是,当这话落在府中的管事张伯耳中,心中便咯噔了一下,当下忙开口问道:“小郎说的那地,可是咱庄子前,孙家的那块地?”
见着折继远肯定的点了点头,张伯的心更是往下猛地一沉,心中暗自叫苦:小祖宗,真是不知深浅,那地怎能买得?
张伯心中一急,不觉又开口道:“小郎许是不知,那可是块沙壤土的瘦地。不仅如此,这临河的一边,还时常被河水淹泡着,根本就种不了作物。小郎,可曾写成了契约?依着老仆的意思,还是快快退了的好!”
说着,说着,心下不免又苦道:想这小郎,虽是聪颖,但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娃娃,在许多事上免不得,要吃亏上当。主家待自家不薄,在这上面,他可得好好给把着关才行。
加之,方才看老夫人的脸色,买地这事显然也是不知的。既然这样——
张伯心思却又是一转:这买地毕竟要支出银两诸多,在没征得老夫人她们点头之前,量这小少爷也没胆,去动这许多的银两。他所谓的买,不啻只是付了定钱而已。
可这头,折继远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倒是一旁账房的吴管事,脚下一软,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苦着一张脸,慌慌张张地开了口:“启禀老夫人,今日里远少爷支了一千五百贯。想来,想来买地这事,老夫人应该是知晓得。所以,所以——”
那一头,吴管事说着,声音却是没底气地越来越低。
而,这一头,折继远却是对着祖母拱了拱手,朗声道:“禀祖母,那地远儿今天却是已办妥了田契的过户,钱物两清了。”
“混账东西,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么大的事,怎能擅作主张?”听了折继远所言,梁太夫人怒了。
身侧的张伯听得,却是险险喷出一口血来,只差没捶胸顿足地大叫:败家子啊,败家子。
而,听着这话,梁岩灵心中可是乐开了花,他说什么来着:论起败家来,这大侄子的功力,可不比自己差啊!只怕是,姑母盛怒之下,这两条腿都要保不住喽。
你当他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折府,还知道有戏可看?
原因很简单:这就是他给折继远下的套儿。既然,知道这小子要买地,做叔父的不“帮衬”着点怎么行?
而,此时马行街上的徐万年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就差没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