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完了。”率先逃回山海关的多尔衮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陷入疯狂之中的大量溃兵们，失魂落魄之下身躯摇晃仿佛站都站不稳。

    数万名火枪手们像是泰山一样碾压过来，一轮轮的齐射摧毁了那些拼死从冲过来清兵们的反击。当清兵付出了数以万计的损失之后，他们的士气崩溃再也打不下去了。

    冷兵器时代的士兵能承受百分之二三十的伤亡就已经是精锐了。而这次山海关下的清兵战损已经超过了一半，直到这种情况才崩溃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军队之一。

    只是，面对着摧毁一切的枪林弹雨的风暴洗礼，还有燕飞那天神降临般无可匹敌的突击彻底摧垮了清兵的抵抗意志。

    当最精锐的巴牙喇精兵被燕飞用炮管打垮之后，清兵的士气终于崩溃开始逃亡。

    哪怕是多尔衮亲自坐镇也没有办法阻止溃逃，只能是无尽的惊恐之中被身边的亲卫们簇拥着先逃回山海关。而在他们身后是数以万计的庞大溃兵。

    山海关作为天下第一关城墙高大而且城门很是宽广。可再宽广的城门面对数万溃兵也是杯水车薪不够用。

    而且这种无序的逃亡会造成巨大的混乱，城门口有很多人被挤倒在地，然后无数双大脚踩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机会。

    最要命的则是明军那边数万火枪兵一直在像是赶羊一样从后面不停射击。击杀大量溃兵的同时也彻底打崩了他们的信念。

    这些溃逃的清兵没有想要转身去拼命的，所有人都想着要逃进山海关，仿佛那高大厚实的城墙能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安全感一样。

    多尔衮面无表情的看着城门楼上插着的一门红夷大炮的炮管，几乎半边的城门楼都被这根炮管给砸塌了下来！

    之前燕飞扔炮管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目睹的，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的话他说什么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神力的人。几千斤重需要牛马才能拖拽的大炮居然能像是扔石子一样被扔到城墙上来，这还是人吗！

    不过此时多尔衮需要考虑的不是燕飞究竟是不是人的问题，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

    十多万大军南下，可此时却是战损过半而且还是兵败如山倒被明军追击。一个搞不好全军覆没都不是不可能。

    高第的人马几乎死绝了，不用去管。蒙古人也是损失殆尽，顾不上他们。而关宁军此时已经绕过了北山向着一片石方向撤退。现在还留在战场上的只剩下了清兵的主力，如何把这几万人都给撤回来才是最要命的问题。

    想了半天的多尔衮头皮都要炸了却始终找不到能够完美解决的办法，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溃兵们在火枪射击还有互相践踏之中成片倒下。

    燕飞此时已经回到了坦克上，扯下了身上已经成了烂布条的衣服之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条毛巾擦拭身上沾染的血渍。而四周的官兵们全都用看天神一样的目光崇拜的看着他。

    之前燕飞手提炮管浑身浴血犹如杀神般在密集的清兵围攻之下杀出血路的时候，很多跟在后面的官兵们都是亲眼看到了。不仅仅是清兵们被吓破了胆，这些火枪兵们也是被刺激的够呛。

    在这个科技还不发达的时代里，如此强悍的人物在官兵们的眼中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大都督。”一个传令兵匆忙跑了过来向燕飞汇报战况“关宁军已经绕过北山向着一片石方向撤退。清兵正在涌向山海关，不过有一部分被堵在了老龙头那边。”

    燕飞将毛巾搭在肩头，拿起军用望远镜站在了坦克炮塔上观察战场。

    左边的关宁铁骑的确是快速绕过北山向着一片石方向退却，中路被打崩溃的清兵正在蜂拥逃向山海关的城门。而在靠近海边的老龙头那边则是有数千清兵被堵在了海边。

    看清楚了此刻的战场形势之后燕飞回到炮塔里命令驾驶员向着海边开过去。

    关宁军那边跑的比较远，短时间内燕飞也没办法把后面的卡车调上来追击，只好暂时先放过他们。毕竟这么多的兵马就算跑也跑不了太远。

    而山海关那边就更简单了，火枪兵们一步步上前直接射杀溃兵就是。对付这种转身逃跑的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策略。

    至于被堵在海边的那些清兵，燕飞想要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正红旗的旗主满大海此时真的是欲哭无泪。之前他接到多尔衮的命令带着部分正红旗的兵马来到这边接替高第所部溃亡之后的战线。之后的主战场都是在中间打的热火朝天，他这里倒是没什么战况。

    可是等到中路的清兵主力崩溃之后，一时之间满大海没接到多尔衮的命令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原地待命。等到他察觉到事态不对劲准备带着兵马撤退回山海关的时候，前往城门的道路已经是被火枪兵们给封堵上了。

    满大海的武勇不错，可实际上他的头脑却不怎么样。他能够成为正红旗的旗主，最大的原因是在于他是代善的儿子。

    他是典型依靠出身走上高位的人，这要是换做有头脑的在主阵那边崩溃的时候就会早早带着麾下建制还算整齐的兵马先逃回去。绝对不至于像是此时这样被死死的堵在了海边。

    满大海这边的正红旗兵马大约有四五千人。他们的身后是结冰的大海，一侧是高耸的山海关城墙，另外两侧则是围拢上来的明军火枪兵。

    虽然城墙上的清兵放下了很多的吊篮试图把他们拉上去，而且守军们也在动用弓箭甚至火炮提供支援。可好几千人马依靠十几个吊篮想要逃回去那得弄到什么时候才行。

    满大海带人冲了两次，倒下了上千兵马之后再也不敢冲了。就在他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的时候，燕飞的坦克到了。

    燕飞过来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城墙上的几门火炮正在向着火枪兵们进行轰击。而燕飞这边T72的炮弹已经用光，后面的炮兵们也没有被推上来，一时之间除了用密集的火枪进行反击之外找到很有效的应对方式。

    因为有着厚实的城墙保护，而且火枪兵们是从下向上射击，所以几乎没办法影响到那些只在射击的时候露出炮口的火炮。

    赤果着上半身的燕飞直接从坦克上跳了下来，四下里打量一番之后直接找到一块双人合抱的大石头双臂发力直接从泥土之中将石头给抱了起来！

    四周的火枪兵还有对面的清兵都是看的目瞪口呆，这玩意少说也有千斤之重居然就这么被举起来了？

    更夸张的还在后面，燕飞双臂发力举起大石头之后摆了一个雕塑似的造型然后就将大石头向着城墙上扔了出去！

    大石头飞上了城墙直接撞碎了箭垛砸在后面的火炮上。碎石纷飞之下，火炮被直接砸翻，而附近的清兵要么被碎石打死要么干脆被大石头和沉重的火炮撞死压死。

    燕飞拍了拍手走向了另外一块巨石。等到城墙上的几门火炮都被燕飞用巨石砸毁之后，燕飞向着堵在这边的火枪兵们下令“把他们都给赶到海里去！”

    火枪兵们开始排队向着海边的正红旗逼近，一轮轮的齐射之下逼迫着满大海与正红旗的兵马不得不连连后退甚至直接走上了海冰上面。

    这个天气下的渤海海面早已经结冰，不过冰面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坚固。当火枪兵们来到海边的时候，正红旗的兵马已经退出了两三里。

    燕飞看了眼天色，果断下令让火枪兵们追击将正红旗的兵马向着更远的海中逼退。等到了夜里那些正红旗的残兵们必然是被活活冻死在海冰上的结局。

    正面战场上大批的溃兵或是被打死或是拥挤之中被踩死，只有不到一半的人马逃入了山海关内。

    随着夕阳逐渐西下，激战了一整天的战场似乎是要陷入沉寂之中。

    看到山海关的城门被缓缓关上，多尔衮稍稍松了口气。不过目光看到城墙外面那遍地的尸骸，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也是瞬间涌上心头。

    不算那些蒙古人还有高第的人马，这持续了一整天的惨烈决战之中少说也有六七万的八旗子弟倒在了外面。算上被一路逼到海面上的正红旗部分兵马的话，损失的兵马绝对超过了七万之众！

    整个满清的总人口也不过百万而已，七万精壮男人的损失已经不是割肉而是直接剔骨头的损失了！

    看了眼天边一大半都落入地平线之下的夕阳，红着眼睛的多尔衮强行打起了精神嘱咐同样神情萎靡的多铎“我先带人走，你只要挡住明天一天就行。他们没什么战马追不上咱们。”

    “哥，我知道了。”多铎沙哑着嗓子咳嗽一声“你放心去吧，还要给十二哥送消息过去让他那边赶快撤回去才行。”

    此刻多尔衮他们还不知道阿济格那边早已经全军覆没，还以为阿济格还带着兵马在抄燕飞的后路呢。

    多尔衮点了点头，叹息一声就准备带着惊魂未定的残兵们撤退回沈阳去。

    虽然这次战败的如此惨烈，可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不管怎么说先把活着的人带回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然而，就在多尔衮准备走下城头的时候，四周的清兵们却传来一片绝望的惊呼声响！

    数以百计的火炮在重载卡车的拖拽下缓缓来到了山海关前。而已经换了身新衣服的燕飞则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巍峨的山海关“我说过今天晚上要在山海关过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