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曹操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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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寨之中,众诸侯正在开席饮酒,曹操却不知何时来到了陶商的身边,还用短弩挟住了他。

    那边厢,袁绍喝的醉态可憨,朦胧的眼光一扫,却看见曹操和陶商正躲在帅帐的角落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干些什么。

    袁绍满面通红地哈哈一乐,喊道:“孟德,你在那里作甚?怎地不过来痛饮!”

    曹操的手中弩丝毫不离陶商后腰,笑呵呵地转头道:“我与徐州的陶公子一见如故,今后又都是南面阵线的战友了,今日借着酒宴的机会,特来多亲近亲近。”

    陶商听了这话想抽他……

    袁绍醉眼迷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晃晃荡荡地站起身,嘴里不断的说着醉嗑:“亲近对!多亲近对!那是……好事!咱们这些人,初次联盟!就该……该多走动走动,今日绍与诸位……诸位高贤为盟……为伴!袁某人——高兴啊!真高兴!乘此豪情时机……咱们……咱们歌舞一番!绍先起个头,公等和之!”

    正所谓学道家做逍遥游,乃文人雅士之舞!

    汉朝在历史上,相比于同期发展的其他国家,是属于极为繁荣昌盛的多民族国家,汉朝在历史上可谓强国霸主。

    汉时酒宴之中,多重铸钟舞。头梳螺髻、广袖轻舒、曲膝而舞的汉舞上至宫廷,下至诸侯富商,极为普遍。

    若论半夜玩蹦迪买醉,中国人其实在世界上是开创了先河的。

    今日袁绍邀请众诸侯跳舞,众人并无生涩婉拒之行,他们也都是个中老手了,谁也不比谁经历的少。

    一群老不正经的!

    话音落时,账外的铸钟声已然响起,音律飘然进帅帐,很显然乐队已是恭候多时,就这着让这些诸侯撒欢的一刻!

    袁绍哈哈大笑,乘着酒醉,摇摇晃晃地走到帅帐正中的空地上,一手举起酒盏,一手在半空中瞎划拉、晃荡着身躯,伴随着节拍翩翩起舞!

    陶商不由颤抖地将脸埋在手中。

    不想看,辣眼睛。

    光跳还不行,袁绍一边跳还一边高声吟唱: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为我谓乌:且为客豪!

    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水声激激,蒲苇冥冥;

    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

    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

    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

    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诸侯会盟讨伐国贼之际,唱歌跳舞本不符合时宜,但袁绍唱的是汉乐府的《战城南》,其蕴意颇符合现在时下之情,悲壮雄浑,不经意间反倒是能更加激发起众人灭董的决心。

    众诸侯们看着袁绍自己在那嘚瑟,早就憋不住了,三三两两地起身加入了袁绍的舞蹈团。

    一票封疆大吏有的拿着酒壶,有的拿着酒盏,有的双手干脆比划着两只烤羊腿,呼呼啦啦的,随着古乐之声展臂挪腾,在场间疯狂的扭动……一时间气氛竟是极为高涨!

    陶商看的两眼发直……

    这情景……怎么像是一群发了疯的妖怪要吃唐僧肉。

    袁绍跳的大汗淋漓,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放纵,一边扭还不忘冲曹操使眼色!

    老弟过来蹦一圈,找找青春也!

    陶商也看到袁绍冲曹操使眼色,对曹操低声道:“曹将军,盟主叫你呢……舞林大会选手诸多,岂能少了将军你……曹公怎不嗨起来?”

    曹操冷哼一声,也不管陶商乐意不乐意,居然拽着他一起走进了舞池。

    陶商彻底崩溃了……真作孽也!

    曹操随着已经进入半疯状态的诸侯们一起跳脚起舞,一边跳一边对陶商道:“小子,你甭想跑!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

    陶商苦不堪言……穿越汉末美女没泡上一个,反而要跟一群大老爷们蹦迪嗨皮……太跌穿越者的份了。

    “曹将军英雄人物,以匡君辅国为己任,跟我一个弱冠少年较什么真?传出去岂不不让人笑话。”陶商没有像其他诸侯那样跳的那么开,只是在原地上下踮脚装装样子……远看跟僵尸没什么区别。

    曹操一边围着陶商展臂舒猿挪动舞步,一边阴笑道:“扮曹操者而不扮袁绍,甚不智!袁绍可比曹操厉害多了……这话是哪个说的来着?。”

    “哪个孙子造谣?一派胡言!”陶商义愤填膺:“曹操就那么不值钱么!”

    曹操眉毛一挑,道:“曹操能值多少钱?”

    陶商非常认真地想了一想,回答道:“少说也得值十万八万的吧。”

    说话的同时,心里却是在补充言道:“狗屎!”

    曹操眯起他的小豆眼,犹如饿狼一样地瞪着陶商……似乎在估计自己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跳了一会,曹操突然又一把拽住陶商,向着圈外走去。

    袁绍等一众人在场内则已是进入了高潮。

    曹操喊话道:“本初,曹某与陶大公子就南方联军进军之事,还有细节相商,权且告退!”

    袁绍已是到了兴头上,乐府诗词伴着舞蹈,一曲接着一曲,恨不能把汉朝著名的《铙歌十八曲》全唱上一遍方才罢休。

    根本停不下来!

    “孟德自去便是!”

    陶商擦了擦汗……盟主,该不是嗑药了吧?

    背后,那柄该死不死的短弩又顶在了陶商的背上。

    许褚因为训练徐州虎卫军没有来,今日来给陶商当护卫的是裴氏四兄弟。

    曹操用弩顶着陶商走出帅帐,裴氏兄弟见状颇感不对劲,却听曹操在陶商身后低声道:“去曹某的行营。”

    “不必了吧?曹将军,这么晚还叨扰我会不好意思的……”

    曹操嘿了两声,顶住陶商后背的短弩左右晃荡了下,让陶商略有撩拨之感。

    孙子!回头非得让你把这弩吃下去!

    陶商长叹口气,对裴氏四兄弟道:“备马,随我去曹将军的行营。”

    裴氏只是看到二人的正面,却不晓得曹操在陶商背后的小动作。

    他们看见曹操的时候,心中都不由感到惊奇——这不是那日在酸枣大街上被许褚痛扁的那个骗子么?怎么也会从诸侯的大寨里出来?

    现在的骗子真嚣张……都骗到诸侯行营里来了?

    曹操却哂笑道:“备马作甚?如今春深,风高气爽,咱们走着去便是……放心,累不死你。”

    陶商无奈,只得冲着裴钱道:“你回去跟许将军说一声……我去曹操将军的行营上走一遭,晚些回去,让他勿要挂念。”

    一边说一边冲裴钱挤了挤眼睛。

    说罢,又跟裴光,裴净,裴本三兄弟道:“随我步行,去曹将军的行营遛弯。”

    裴钱领命而去,陶商心中暗道,希望这小子看懂自己的意思……也希望许褚能够领会传话之意,尽快赶来。

    裴家三兄弟和曹操的护卫开道,两位诸侯在众人背后一前一后的散步往西而去。

    陶商在曹操的“押送”下,不多时便来到了曹营。

    曹营主帐之前,却见一个身着劲装,风姿卓越的少妇站在帅帐口,似是等候多时。

    见一众人来了,少妇冲曹操盈盈一笑,柔声细语道:“阿瞒,你下次再有这事,早点派人传话,也省得我准备不周,让客人看了笑话。”

    陶商脑袋一头雾水,准备什么,客人?

    曹操没搭理那妇人,只是在陶商背后耳语道:“进去!”

    进去好吗?曹公之帐,无异龙潭虎穴……

    “我肚子疼,一定是适才在酒宴上吃坏了,茅厕在什么地方?”陶商转身又想走。

    曹操将陶商的回路牢牢堵住,似笑非笑道:“进去。”

    这下陶商不是肚子疼了,是肚子凉……冰冷坚硬的短弩顶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迫使陶商无奈地掉转过身,走进了帅帐之内。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坦然面对便是。

    只见帅帐内并没有放主案,而是在两侧放了两席对案,各种用食鼎做好的美食分别放在两席桌案之上,味香色俱全!

    陶商挑了挑眉……什么意思?鸿门宴?

    曹操走到一侧的案边,将短弩放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陶商暗自叹口气,这一次真的是自打穿越回来最被动的一次……不过对手是曹操,他认。

    陶商在曹操的对面落座后,适才的少妇则是款款走进帅帐,替两人斟酒。

    陶商看了那少妇一眼,决定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顺便捧一捧曹操,化干戈为玉帛。

    “曹将军,不知这位貌如天仙、举止大方优雅的夫人,是谁啊?一看就是名门闺秀!”

    少妇闻言不由一愣,随即莞尔咯咯乐道:“妾身歌妓出身,名门闺秀这四个字可当不得。”

    曹操一边吃菜一边道:“她叫卞玉儿,乃吾妾也。”

    陶商恍然大悟,冲着卞玉儿微一欠身:“大嫂好。”

    后来一想不对,卞氏日后虽是历史上曹操的正妻,但现在不过是曹操的妾,叫大嫂好像不太合适。

    “二嫂好。”

    卞玉儿掩口乐的花枝乱颤:“陶公子真是风趣,难怪我们阿瞒这几天一直惦记着你。”

    陶商很好奇:“曹将军惦记我什么?”

    卞玉儿笑着道:“阿瞒念叨你,从小到大,他活了三十多岁,还是第一次在别人手里吃了这么大的憋,挨了揍不说,连身份都成冒充的了。”

    陶商听了,不由得头皮发麻,这算哪门子的惦记……惦记着揍我吗?经她这么一唠,弄的好似真像断头酒一样了。

    曹操突然举起酒盏,朗声道:“陶大公子,今日这顿酒,算曹某替你壮行!”

    “噗通!”

    听了这话,陶商直接从矮木札上栽了下去。

    卞玉儿在一旁刚要替陶商斟酒,冷不丁一下发现陶商居然消失了,俏颜露出惊异,暗道这陶大公子练的是什么本领?怎么说没就没了。

    不过很快卞玉儿就发现,陶商这套功夫的功力着实有限……只是从桌边滑了下去而已。

    曹操则是被陶商如此强烈的反应弄得一愣,奇道:“陶公子,曹某不过是敬你一盏出征壮行酒,祝你我这一路兵马,来日出征可获凯旋,你这是作甚?”

    出征壮行酒,不早说!弄得好像砍头壮行酒一样!

    陶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重新回到位置上道:“没事,刚才地上有只老鼠窜过去了。”

    曹操目瞪口呆,低头看了看地上,道:“那老鼠呢?”

    “被我捏死了。”陶商面无表情的举起酒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