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急忙说：“王叔，这里不是金三角，我们都讲法律。”

    “他妈的，这叫法律吗？”王兵怒吼起来。

    王兵说：“王叔，不要着急，这件事听我的，我说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好吗？我一定会为老班长主持公道。”

    王兵点上烟，狠狠吸一口说：“好，听你的。”

    龙飞拿出小舅给的电话本，拨刘海的电话。

    连续拨了几次，都不接电话。龙飞只好发短信，说他是龙飞，务必接电话。

    等了几分钟，龙飞重拨刘海的电话。电话通了。龙飞说：“刘叔，我是龙飞，奉小舅之命要见你。你的位置？”

    电话那边刘海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又回荣军养老院了。”

    龙飞说：“等着，我马上到。”

    龙飞和王兵转身准备离开，刘海的房门忽然打开，出来两个年轻人，很客气地问：“你们是来找刘海的吧？”

    王兵性直，点头说：“是的。”

    另一个年轻人拦住两个人的退路，放肆地说：“你们找刘海干什么？”

    龙飞感觉不对，警惕地问：“你们是刘海的什么人？怎么会住在他家里？”

    第一个说话的年轻人说：“是这样，刘海欠我们一笔钱，所以住在他家，准备出租他的房子抵债。”

    王兵张口想说话，龙飞暗中拉住，对年轻人说：“我们也是来找他要钱的，你们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那个年轻人说：“搬回荣军养老院，那个地方我们进不去，如果你们能进去，帮我带句话，说我们等他来还钱。晚了，房子就被卖了。”

    龙飞装作好奇地问：“差你们多少钱？”

    年轻人说：“也不多，几十万，想想办法还了，房子还是他的。”

    龙飞笑着说：“我看，他不欠你们，是欠你们老大的。”转身从王兵身上摸出烟，一人发一支，亲热地问：“你们老大贵姓？”

    年轻人说：“叫羊皮。”

    “羊皮？”龙飞夸张地说：“怕是披着羊皮的狼的意思吧？”

    年轻人嘻嘻笑着说：“被你猜中了，就是这个意思。”

    龙飞又问：“能带我去会会吗？一起喝酒，吃吃饭，再一起去要钱，多好。”

    年轻人说：“等我问问。”说完拨手机。

    手机拨通，问了几句，狠劲上来，对龙飞说：“妈的，少罗嗦，滚！”

    王兵脸色一变就想动手，龙飞拉住，转身就走。

    走出小区，王兵问：“你拉我干什么？两个小杂种，我跺死他们。”

    龙飞说：“两个小勇，打死也解决不了问题。先找到老班长，问清楚情况再说。”

    到了荣军养老院，问清楚老班长住的房间，王兵大步向前，直接推开房门。

    刘海头发花白，呆呆坐在老式的沙发上看电视，表情呆滞，苍老。扭头看见王兵，认不出来，不高兴地问：“找哪一个？”

    王兵怔住，问了句：“班长，你不认识我了？”

    刘海仰头看了半天，忽然脸色大变，扶着站起来，问王兵身后的龙飞：“他是不是王兵？”

    龙飞笑着点点头。

    刘海扭曲着脸，几乎哭出来：“狗日的王兵，你终于回来了，想死老子啦。”

    王兵上去，紧紧抱着刘海说：“班长，我也想死你了。”

    刘海终于老泪纵横，对王兵说：“你的班长现在是个怂包，怂到无脸见人的地步。”

    龙飞说：“刘叔，我们的军友之家俱乐部已经建成，我是来接你的？”

    刘海叹口气说：“接我干什么》去连累你们？”

    龙飞说：“我小舅临终时的遗愿，就是将你、白连长和王叔，带到军友之家俱乐部，为你们养老送终。”

    “现在，白连长和王叔都到了，就差你了。”

    刘海摇摇头说：“我欠了一屁股两肋巴的债，不能连累你们。”

    龙飞说：“刘叔，欠多少钱都不所谓，侄儿子替你还了就是。”

    刘海痛苦地说：“那是一笔阎王债，永远也还不了的。”

    龙飞扶着刘海坐下说：“刘叔，不要着急，告诉我这笔钱是怎么回事？”

    刘海摆摆手：“莫提莫提，还不是为了小军。”

    龙飞知道，老班长结婚晚，儿子才上大二。如今的年轻人，读大学费钱是正常事，不论家境好坏，都是花钱的主。估计小军化钱不少。“

    “刘叔，你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龙飞说：“不用担心，如今我来了，这件事一定为你彻底解决。”

    “嗨！”刘海说：“小军想买高档手机，将家里的房产证投出去，抵押借款，结果我现在有家难归！”

    龙飞说：“借了多少钱？”

    刘海说：“也不多，就2万块钱。”

    龙飞笑了：“刘叔，两万块把你逼成这样？太夸张了吧？“

    刘海着急地说：“我问过小军。说是两万块，拿到手的只有9千块钱。其中的一万一就是过了小军的卡，根本没拿到。”

    “结果，已经还了五万，不但不够，差的更多了！人家给我算算账，滚到26万了！”

    刘海叹口气说：“事到如今，我卖肾也换不起这笔钱。”

    王兵跳起来说：“简直是无法无天，就没有人管？”

    刘海说：“有合同，有借据，理在人家手里，找谁都没有用。”

    龙飞站起身，对刘海说：“那么小军呢？”

    刘海说：“在大学呆不住，办了个病休，去外省打工去了。”

    龙飞说：“能联系上吗？”

    刘海说：“他不让我们联系，会不定期打电话来。”

    龙飞说：“那就好，安全没有问题。等我们解决这个事，再叫他回来。不能荒废了学业。”

    刘海说：“该找的单位我都找了，派出所的说只要对方没有暴力，不好拿对方怎么办。再说，证据在手，只能表示同情。”

    龙飞说：“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处理。我们马上去团结乡。”

    刘海说：“等你刘婶回来，她去，我就去，她不去，你也不要勉强我。”

    龙飞说：“刘婶在什么地方？”

    龙海说：“在荣军养老院当清洁工，扫地。”

    龙飞的眼泪唰地掉下来，走出去，果然看见刘婶在扫地。龙飞冲过去，夺过扫把，将刘婶搀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