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一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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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比例不足随机显示防盗章,48小时后可看, 请支持晋江正版哦  那日在兰陵郡, 李思与韩非、王仲等人告别临行之时,春申君黄歇令人来通传李思, 李思不愿留楚,便拱手而拜找了个借口拒绝。

    当时王仲、孟玉傻了眼,都私下劝李思别冲动, 远来咸阳可能一事无成, 而留在楚国有春申君做依靠岂不是更好。

    就算是李思暂时不愿去侍奉春申君, 话上说得中耳点, 好歹先拜见春申君,也得留点转回的余地, 给自己多铺条后路。

    李思不容自己朝秦暮楚, 动了别的心思, 一口回绝。

    然而春申君的人不准许李思离开, 后来李思在韩非和宋玉帮助下, 才跟着孟玉溜出了兰陵, 离开楚国。

    “你还千里迢迢带着这么一盆菊花作甚?”孟玉手持折扇,装模作样地扇着, “秦国又不是没有菊花, 你喜欢去咸阳再买 。”

    这是韩非送给李思的一盆菊花,李思带在身边打算好好养起来, 她岔开了话题:“孟玉兄, 你父亲好说话吗?”

    “放心, 我父亲最爱惜人才,会喜欢贤弟的。”孟玉道。

    李思跟着孟玉到咸阳的时候,已经到了秋天,寒风凌厉,她带来的那盆菊花也开了。

    “韩兄,有你的花儿陪伴,我一定在这儿创造个奇迹出来。”李思心里是这么想的,凝视着开得正艳的菊花,笑得甜甜。

    咸阳的大街小巷店铺林立,百业兴旺,一片欣欣向荣的繁景。这些年来,秦国国富民强,变化很大。

    李思还不清楚秦国格局,决定留在廷尉府打探消息,观望清楚再作打算。

    比李思年龄还小的秦王嬴政身处宫中,她自然没有机会直接先接触找到嬴政,所以仕途规划要做好。

    孟玉的父亲,秦朝廷尉孟朗,是个爱吃的大胖子。

    李思见到这二人的时候,感觉父子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爹!”孟玉欣喜上前,正欲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孟朗顺手就捏住了孟玉的耳朵:“混小子你回来了!你让人送来的抄书竹简,我都看了。”

    “是抄得不好吗?”孟玉愣住,不知父亲为何此举。

    “哼,就是抄得太好了,那明显不是你的字!”孟朗哼声,这混小子把他当傻瓜敷衍吗?

    “哎呀,爹,你先放手!我带了位贤弟回家做客,你这般欺负我,叫我颜面何成?”孟玉哭丧着脸。

    李思憋住心里的笑,走上前来恭恭敬敬朝孟朗一拜:“在下李思,见过孟伯父。”

    孟朗疑惑的目光看向李思,只听孟玉道:“这位是我的兰陵结识的好兄弟,李思。那些抄书……是李思贤弟帮我抄的。”

    眼见骗不过去,孟玉只得认了。孟朗松开了揪住孟玉耳朵的手,冲着李思满脸笑容:“一看就是有才少年,你的字啊,妙极。”

    孟朗热情好客,留李思住在了廷尉府,顺道问起李思的打算,李思言明有心事秦。

    “吕相国正招纳贤才,你既有所怀,不如投之谋之。”孟朗给出了建议,现在想在秦国混出个什么名堂,都是要投靠吕不韦的。

    吕氏门下有三千食客,秦国大大小小的政事,都由吕氏门人决议。

    “多谢伯父提点。”李思欠了欠身,她留在廷尉府做客一两个月倒是无妨,总不能赖在这里白吃白喝。

    去吕不韦的相国府做门客,先求自保,再得谋划,也是个出路。看来,李思得像史书上写的那样,投靠吕不韦了。

    “贤弟要去吕府?”孟玉得知消息后,就匆匆了来到偏房找李思。

    “确有此意。”李思点头。

    “贤弟……你是不是觉得在这儿,我没有照顾好你?”

    “怎会呢,我有心事秦,就得先去相国府上做出些事情来。”李思心态很好,总不可能一来秦国,就能被封官加爵。

    路,还是要踏踏实实,脚下一步一步走出来。

    孟玉凑上来,在李思耳边轻声哼道:“我听说相国很不好伺候,而且他府上的门客大多没什么真才实学又好斗,你到去那种地方,我不放心啊。”

    李思胸有成竹,若是连小小吕府她都呆不下去,那她如何成就大谋:“孟玉兄不必为我担心,我自能应付。”

    “其实你不用一定投靠吕相国,我有法子,带你见到王。兴许王喜欢你,就留你在身边。”孟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段时间他可都为这事儿在四处奔跑。

    “你能有法子见到秦王?”李思眼前一亮。

    “别不信。”孟玉傲娇地昂着头,“咸阳城,我最熟悉不过,有一帮朋友帮我出法子。李思贤弟你帮我抄书三年,我帮你回大忙,就当好好感谢你。”

    “我也不是白帮你抄书,你都付给我铜币了。”李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更感兴趣的是,孟玉口中的法子究竟靠不靠谱。

    孟玉有位堂兄孟勤,在寝宫里当差,负责照顾秦王嬴政的日常娱乐,而宫中的娱乐大多就是听听奏曲、看看歌舞什么的。

    那些歌舞嬴政早就看腻了,便令孟勤找到好玩的东西进宫消遣,所以只要李思想得出来哄秦王开心的法子,就有机会入宫表演,见到秦王。

    这个法子还真能行,是最快能见到秦王的办法,可李思能做什么呢?她认真想了想:“我会讲故事,讲笑话。”

    孟玉翻了个白眼:“堂兄若是对王说,有位擅讲有趣故事的李思……王必说,听故事更腻。”

    也是,讲故事怎么可能引起秦王的兴趣,讨他欢心,李思又想了想:“我会舞剑,表演这个如何?”

    “咳咳,入宫舞剑,你不怕被当做刺客逮起来吗?”孟玉摇了摇头,“王不愿看什么歌舞,再说,真要比剑法,宫里的侍卫都比你强!”

    “……”李思无言以对。

    “贤弟,你那么聪明,赶紧想个有趣的,秦王听了必定想召见你的法子。”

    “有,有了!”李思灵光一闪,“我会变魔术,秦王一定没见过!”

    公孙云:“若白马是马,白马等同于马,那我只需得到白马,你送来的是马,却是黄马、黑马,而非白马。你的马并未让我满足需求,白马与马便不能等同,白马非马也。”

    韩非:“无论是白马、黄马、黑马,同属为马,这不冲突。”

    公孙云:“我要白马,与我要马,两者并不相同,不容混为一谈。马指形,白指色,形色有别。合马与白,复命白马,此时不能简简单单只称为马。”

    韩非:“白马若不为马,那为何物?是牛、猪还是羊?”

    公孙云:“若白马为马,黑白、黄马亦为马,那就等同于说白马是黄马,可乎?”

    李思在一旁听得头大,名家说白马非马,这似乎跟指驴为马又有本质上的区别,就是那种明知道这话不妥,但听起来又头头是道,不知该如何反驳。

    韩非:“那以公孙先生之言,白马非马,便是逼迫我接受赵人非人的道理。”

    公孙云一怔,公孙家为赵国人,韩非出言说“赵人非人”岂不是侮辱他们吗?

    “韩非公子当有大家风范,何故辩说不胜,便出言不逊?”公孙云怒道。

    “我并不承认‘赵人非人’,所以也不承认‘白马非马’一说,而认为‘赵人非人’的不是我,而是公孙先生。”韩非轻笑道。

    公孙云:“韩非公子大谬,强词夺理。”

    韩非:“两者道理相通,以先生之言,赵人是人,楚人是人,韩人也是人,那赵人等同于楚人……反之,可证赵人非人。”

    韩非此言一出,竟说得公孙云无言以对,坚持辩称“白马非马”,便是承认自己不是人,赵国人不是人?

    在旁的李思不禁笑了,韩非就是这样,总能跳出别人设下的那个圈圈,而从另一个思维逻辑来破解对方的话。

    最终又一阵僵持之下,公孙云不得不叹气服输,欣然地凝望韩非:“非公子果然高才。”

    若是其父公孙龙来了的话,怕是还能找到另一种说法来与韩非辩驳,可公孙云毕竟不能与父相比,只能败阵下来。

    李思学到了韩非逻辑思维辩论的关键所在,一定不能先入为主地思考对手之言可否有道理,而是想着如何举出反例戳痛其心击垮其智,此为“诛心杀论”。

    韩非于李思,亦师亦友。

    韩非辩胜之后,儒家得到一枚银扣。

    公孙云迎上来,面带娇羞之色:“非公子,昨日云儿托李思小弟送给你的心意,不知可曾收到?”

    韩非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哦,多谢公孙先生。”

    “五年前,云儿得知韩非公子大名后,便仰慕已久。”公孙云楚楚可人望着韩非。

    “……”韩非想了想,道,“多谢先生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