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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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殷红豆说, 重霄院的桃树并非短命桃,傅慎时还没开口, 廖妈妈便急切地问:“何出此言?”

    殷红豆看向傅慎时, 他眸光晦暗不明, 她道:“桃树有阳刚之气,亦有辟邪之力。在风水上, 认为桃树种植在庭院, 有利于延年益寿。而种植桃树的方位代表不同的风水吉利意义。譬如种在住宅西南方位, 益于化解病气, 保院子的主人健康长寿。”

    语气稍顿, 殷红豆道:“奴婢听廖妈妈说, 早几年六爷身子骨弱,小病不断, 倒是与这些桃树种植方为所代表的意义相同, 奴婢斗胆猜测,夫人当时必是特地请问了风水先生,才挑了重霄院吉位西南方位, 种下这些花桃的。”

    傅慎时眼眸微敛,喜怒难测,似是在思量着殷红豆说的话。

    仔细了回忆了一遍往事, 廖妈妈连声道:“对对对,大夫人的确是去找了风水先生看过的, 那是从苏州来的张天师, 他刚到京城, 夫人便让人去请了他,最后才定下在重霄院西南方位种下桃树。红豆说的必是不错,否则方位和效果怎么会正好对应得上。”

    初夏的早晨,尚有一丝微风吹拂,温柔的暖风扫过面颊脖颈,平添一分惬意。

    傅慎时唇角淡淡地牵起,冷淡地“哦”了一声,道:“原是如此。”

    面带喜色,廖妈妈笑说:“怎么不是如此。”她看着殷红豆道:“亏得红豆懂得一二,不然这几株桃树,倒是要开罪了六爷。”

    殷红豆冲廖妈妈俏皮地眨眨眼,说来也巧了,她上辈子的老板就很迷信,老喜欢弄什么桃符之类的摆在办公区域,还托了她着手操办,她才对此有所了解,能说得上个子丑演卯,否则傅慎时因为桃树心情不佳,又不知道该怎么阴晴不定地折磨人。

    傅慎时黑沉的眼眸泛着微光,不经意地瞧了殷红豆一眼,同时砚道:“走。”

    时砚推着傅慎时回了书房,廖妈妈揪了揪殷红豆的脸蛋,笑逐颜开道:“真是没看错你这丫头,小嘴儿真会说,倒是把六爷给唬过去了。”

    揉搓着脸颊,殷红豆道:“我可不是胡说。”不过是傅慎时和家人之间,相互不理解,也彼此不沟通。

    廖妈妈满脸笑色道:“我去回了夫人,让她着手操办起六爷的婚事,你去伺候着吧,一会子有你的赏。”

    听到赏赐,殷红豆眼睛都冒光,道:“廖妈妈,替我要些实在东西!”

    廖妈妈乐不可支,笑骂她是个财迷。

    盈盈笑声传进书房里,傅慎时嘴角微微翘起。

    不多时,时砚便提着铁锹和水桶到桃树边,殷红豆去问他:“你做什么呢?”

    时砚还是闷声闷气的,语气却柔和了很多,道:“桃树没养好,要死了,我救一救它。”

    殷红豆调侃说:“你倒是心地善良,救死扶伤。”

    闷哼一声,时砚没有搭理殷红豆,却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叫住了她,赞道:“你是个好丫头。”说完便弯腰挖土,不再言语。

    过了十多天,花桃在时砚和翠微的精心照顾下,果然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原先挂在上边的小桃子竟然没掉,稳稳地结在树上,大有长肥的趋势。

    翠微帮着打理了好些天的桃树,心里知道花桃的重要性,日日盯着桃子,有贼心没贼胆,悄悄摸摸地同殷红豆道:“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早熟的桃子卖多少钱一斤。”

    殷红豆一猜就便知道翠微动了桃子的心思,捏着她的脸蛋道:“花几个钱,叫人给你带进来就是了,可别打六爷桃子的主意。”

    点点头,翠微道:“那我还能不知道好歹?诶?红豆,你可有要找人带的东西,咱俩一块儿买?”

    殷红豆摇首道:“没有,不过许久没有出府,倒是想出去看一趟。”

    即便困在重霄院,殷红豆也始终不忘初心,不自由,毋宁死,她的终极目标就是赎身得良籍,出去自由自在地过小日子。

    两丫头一说起这一茬,便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翠微不是家生子,是家贫才卖进侯府做粗使丫鬟,眼下在重霄院也只是个三等丫鬟,月例并不高,她只想好吃好吃地待到天荒地老,并不想出府。

    殷红豆尝试给翠微灌输不同于从前的思想,告诉她道:“若出府做个自由身,挣点钱,想吃什么吃不了?何必做个下人受制于人?”

    茫然地看着殷红豆,翠微道:“我喜欢重霄院,喜欢你的手艺,红豆,咱俩要是能留一辈子就好了,我想吃一辈子你做的菜。”

    这当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丫鬟到了年纪必须配人,这是大业朝廷断定官员是否“仁义”的一个标准,殷红豆明白,二人将来注定要分道扬镳,她也未说丧气话,只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吃一日算一日。”

    廖妈妈不知打哪儿来的,笑问殷红豆:“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诗?字写不了几个,口齿倒是伶俐。”

    殷红豆起身迎她,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翠微忙问:“红豆,你那句诗是从哪头猪那里学的?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瞪了翠微一眼,廖妈妈道:“你这混账丫头!说谁是猪呢!”

    侯府能读书学诗的,都是主子,而且下人大多没这洒脱心态,这话十有八.九是哪位主子说的,翠微这话,不等于骂主子是猪么!偏她还没理解过来,等理解过来的时候委屈兮兮道:“……不是红豆先说的吗?廖妈妈偏心。”

    翠微也是个本分丫头,廖妈妈并不计较她的话,只笑道:“你这实心的丫头竟也会学贫嘴了!不跟你们说了,六爷的亲事有着落了,我去同六爷交代一声。”

    殷红豆来了好奇心,问道:“是哪家姑娘?”

    廖妈妈只粗略地解释道:“是六年前同六爷定了亲的张阁老的孙女,病了好一段日子,两人年纪也不小了,该提议程了。”

    “张小娘子多大了?”殷红豆随口问道。

    “也是十六。”

    殷红豆面色自然道:“那倒是不小了,先提前恭喜咱们六爷。”

    廖妈妈并不乐观,她淡笑着往书房去。

    厨房里,殷红豆低眉细想,可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小娘子十六岁年纪并不小,而且都定亲六年了,按照傅慎时这个情况,及笄之后便该过门,却“病”到现在,许是反悔了也未可知。

    至少在六奶奶进府之后的一年,殷红豆和翠微都是要伺候的,她迫切地想知道未来的女主子是什么样的人,是否会威胁她的生命安全,能否成为她离府的助力。

    煮了热茶,殷红豆提着茶壶便去了书房,她不急着进去,只站在窗外听墙角。

    廖妈妈还是那个样子,噼里啪啦没个停地介绍张阁老的孙女,她道:“小娘子打小就生的齐整,六爷也是见过的,听说长大愈发标志了,端庄秀雅,又知书达理……”

    傅慎时没做应答,不过殷红豆猜得到,他估摸着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实则傅六皱了眉毛,他似乎还记得一些张家小娘子长相的影子,不过多年未见,到底没什么很深的印象。

    廖妈妈继续道:“听闻小娘子也喜欢读书写字,将来入了府,六爷就有个伴儿了,早起日落的有个贴心人陪着,比时砚一个小厮伺候强多了,等将来生了子女,六爷就更有福了……”

    一时走了神,殷红豆竟不自觉地想着,傅慎时这副样子,生孩子顺利嘛。

    摆摆头,殷红豆抛开乱七八糟地想法,又听得廖妈妈道:“大夫人不是要逼迫六爷,倒时候去寺庙里拜菩萨的时候,远远地见上一见,或是不便,就把小娘子请到府里来,六爷满意了,亲事方成,六爷不满意,也没有人逼你。六爷不说话,我便当你应了,这就去回了大夫人。”

    殷红豆纳闷,傅六这个样子还能挑剔阁老的孙女?该不是妈妈为了照顾他的感受才这么说的吧。来不及多想,她便听到了廖妈妈出来脚步声,赶紧贴着墙侧着身子,躲避廖妈妈的注意。

    廖妈妈走的急促,竟没瞧见窗外有人,殷红豆刚松一口气,身旁的窗户却被里面的人敲了敲……傅慎时食指叩着封死的花窗,冷声道:“进来。”

    糟糕,被抓包了。

    懊恼地“啧”了一声,殷红豆提着茶壶就进去了,低头道:“奴婢是要送热茶,听见廖妈妈好像在说要紧事,便没进来。”

    “没进来听,躲着偷听。”傅慎时还是坐在轮椅里,胳膊随意地落在长桌上,冷淡地接了殷红豆的话。

    换掉冷茶,殷红豆乖巧笑道:“奴婢也是关心六爷嘛。”

    傅慎时悬腕写字,字体瘦劲有力,道:“下去吧。”

    殷红豆走了,她没想到傅慎时没有发脾气,更没想到,他跟张阁老的孙女相看的时候,把她也带上了。

    低头看着手上勒出的伤痕,傅慎时神色淡漠,吩咐时砚道:“把我的虎尾鞭拿着,回去。”

    殷红豆双手一颤,险些把虎尾鞭扔了出去,傅慎时这厮果然变态,竟然用保护动物的尾巴做武器。

    还回虎尾鞭,殷红豆双手贴在大腿外侧搓了搓,方才碰过虎尾鞭,心里有种罪恶感,得擦掉才会安心。

    低着头,殷红豆一路盯着轮椅的车轱辘。她两手空空,心里直突突,菜还没从厨房拿来,也不知今晚还有没有命做菜吃菜了。

    心情低落地回到了重霄院,殷红豆一见廖妈妈就眼圈红了,等傅慎时进了上房,她立刻冲到廖妈妈怀里,死死地搂着她,哭丧着脸,道:“廖妈妈救我!”

    揽着殷红豆的肩膀,廖妈妈问她:“怎么了?”

    廖妈妈很喜欢殷红豆,这丫头老实乖觉,贴心善良,没有野心,但这才没几天,竟跟着傅慎时的屁.股后面回来,还向她求救。

    有了前车之鉴,廖妈妈不免心生警惕,肃了神色道:“你对六爷做了什么事?”

    殷红豆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道:“我在后山看到有个丫鬟要对六爷投怀送抱被六爷勒了的脖子我怕六爷伤到手还要担上不好听的名声便立刻扑上去阻止虽然救下了丫鬟但是好像惹六爷生气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