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里面自己的同事摇了摇头。

    接着走到了叶昊的身旁，拍了下肩膀，说道：“你爸爸醒了，他想见你，说有话要跟你说。你先过去吧。”

    医生的话很低沉，沉得都是可以听得出那声音里的无奈。

    每对面一个即将死亡的病人时，他们都是无奈又惋惜。

    叶昊放下了手里的建议书，转身就要往外面走去，这时他的手被母亲夏静姝拉住。

    夏静姝提醒道：“阿昊，不管你爸爸说什么，要你做什么，你一定要答应他，不要再惹他生气了，听到吗？”

    叶昊点了点头，再是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要母亲放心。

    这个时候，他就是再忍不住脾气，也是知道分寸的。

    ——

    病房里，叶老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才是一天时间不到，他的样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脸上看不到一点气色，整个人虚弱得好似随时都要断气了一样。

    一旁的仪器清晰地显示着他此刻的心率、血压等数据。

    他还不是很老，才63岁而已，但是他的身体却是大限将至了。

    他七年前就被诊断肝癌，两年前复发过一次，差点丧命，这一次突然昏倒，他知道自己已经是熬不过去了。

    “阿昊……”叶老看着病床前自己的孩子，自己从小没有养在身边的孩子。

    也是他自觉唯一愧对的孩子。

    叶昊握住了父亲的手，此时他的眼里突然涌出了一些泪水。

    “爸，你好好养着，我已经通知了美国那边最权威的几个医生，他们明日会过来给你看病。”

    叶老轻轻摆了摆手，此时他的眼神异常的平静，平静到已经看不到那种求生的欲望了。

    “不用了。阿昊。”他淡淡道：“爸爸的身体的爸爸知道。你们也不要再给爸爸找什么医生或者换到别的医院了。”

    他累了，不想再折腾了，他也没有精力再折腾了。生病的这几年，他过得并不好，病魔缠身后，他的身体时常疼痛难忍，都是靠药物在维持着。他不想再和针管与药物打交道。

    “阿昊，你把爸爸昨天穿的那件外套拿过来吧。”

    叶老指了指不远处自己被换下的衣服。

    叶昊将衣服拿了过来。

    这时叶老吃力地将手伸进了衣服的内口袋里，再是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很小的小钱包，里面是一张小小磁卡片。

    他颤抖着手将东西放在了叶昊手里。

    “这是……”

    叶昊不解地看着父亲。

    “这是保险柜的钥匙，保险柜在沁园的地下室第八间房，密码是我和你妈妈的结婚纪念日，我如果不在了，你保存好这枚钥匙，千万不要丢了。保险柜里有我们叶氏最重要的资料，还有我们叶家祖传下来的东西，这些以后你要好好保管，不要丢了。”

    叶老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身体虚弱，他说得很慢，甚至说完后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叶昊将爸爸给的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他没有回话，只是紧紧握着父亲的手。

    他能感觉到父亲的生命已经快到了尽头，因为他看起来太虚弱了，而且手也似乎快没有了温度，变得越来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