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大声地喘着气，她前几年便查出来心脏有些毛病，现在只要心里一急，就喘气，严重时还会呼吸困难。

    她对着儿子摇了摇手，说道：“妈没事。”

    陈佳航已经将母亲拉了起来。“妈，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陈佳航看得出母亲不是装出来的难受，而是真的脸色不好。他多年不在家，回来时，才是发现父母的身体都已经大不如前了。

    看到妈妈这样，他心里特别担心，难受，就像压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

    杨芸再是摇着头，她拉着儿子的手，说道：“少谦，妈没事，老毛病了。妈带来的包里有药，吃两颗就好了。”

    随即，杨芸打开自己的包包，拿出两颗药塞到嘴里吞了下去。

    陈佳航让母亲坐下休息一会，直到母亲看起来脸色好了一些，他才说道：“妈，我知道你和爸爸一时之间接受不了颜颜，尤其接受不了她有孩子这件事情。但是颜颜我是断然不能辜负她的。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她，我现在还是那个在芒山村里种田的陈佳航，一个又傻又蠢的哑巴。如果不是她，你的儿子也没有机会恢复记忆，更没有机会再次地回家看望你们。”

    陈佳航激动地说道。这些话是他的心里话，他对颜颜除了感情还有一种感恩，这种感恩让他宁愿付出生命或者跟家里所有人闹翻也不愿意去伤害她。

    看母亲没有回话，他继续地说道：“芒山村是一个很穷很落后的山村，儿子在那里种了六年的田养了六年的鱼，因为又穷又傻又不能开口说话，在村里根本就娶不到媳妇。直到三年前花五万块钱买了颜颜。颜颜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穷山村里的女孩，她上过大学，有赚钱的头脑，会画画，会设计作品。她很善良，对我也很好。村里很多买来的媳妇后来都偷偷地逃走了，哪怕是生了孩子的女人也逃了。但是颜颜，她一直没有离开我，在我因为脑子太蠢，被人骗了十几万的时候，她也没有离开我。她努力地生活，带着我一起去城里打工，一起去摆摊，一起开店，一起赚钱，一起买房。我们现在的生活都是我们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得来的。妈……这样的感情，你或许不能理解。但是你想如果我抛弃了在我最难的日子里陪我走过来的女人，我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说道这里，陈佳航有些激动。他别过脸去，看着远处的一个水池。

    杨芸静静地听完了儿子说的这些话，这些心里话。眼里的愤怒退去后，她的眼里多出了一种心疼和无奈。心疼自己的儿子曾经过的是那样的日子，而更是对现在这种情况无可奈何。

    她听得出儿子对这个女人已经是不可能放下了，不管是爱情还是恩情，他的儿子都是彻底地陷进去了。

    杨芸再一次地叹息一声。这一次她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算了，她也不想逼着儿子做出他不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