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第 2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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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甚是自然, 常伯樊怔忡了片刻,垂首看她, “苑娘想回去了?”苏苑娘颔首,踌躇些许,颇有些羞赧道:“我现下有些不放心呆在都城。”
银子放到娘亲处, 让娘亲替她守着她方才放心。
闻言,常伯樊先是稍有些不解, 随即很快领会过来她是何意,瞬间哭笑不得, 又起了那逗弄她的心,“那青布你不守着卖了?”
苏苑娘很快摇首又点头, “交给成掌柜他们卖, 我很放心。”
常伯樊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道:“我知道了,我已经叫人去请兄长了,等傍晚他过来,我跟他商量一下就能确定我们回去的时间了。”
苏苑娘点点头, 心下做好了今天就开始准备回去的事, 嘴里又道:“你莫伤心。”
常伯樊不解看向她。
苏苑娘抬起小脸碰了碰他还带着些许寒气的脸颊, 望着他轻声道:“亲人也分那交心与不交心的,我们尽可为那交心的喜忧,那不交心的就随它去罢, 常伯樊, 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常伯樊这下是听明白了, 抽出手来搂住她的腰抱她入怀,在她发上亲吻了一记,垂眼笑道:“是这个道理,我听苑娘的。”
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若不然他的心就是那铜墙铁壁做的也会被早早伤透了。
他是有些心情沉重,但不是为着分支堂兄来的事,而是有了这一个登门,下一个也就不远了,这背后的麻烦可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
他堂兄说的话也无不对,这等时候他们快快离开都城才是明智之举。但常伯樊身为当事人也很清楚不过他这银子能一次拿到手,可能是宫里那位圣尊为他开了尊口,而这种口可不是天子想开就开的,在未弄清楚当今的意思之前,他不能说出都城就出都城。
若不然,当今给能他这银子,回头会拿回去更多。
常伯樊城府极深,绝不是那等草率之人,这厢他心里没个定数,就是在爱妻面前也把这些背后的隐忧当成不存在,与她商量起了他们回去走陆路还是水路的事来。
等到苏居甫放衙急急赶到常宅,小夫妻已商量好回去走陆路的事来,当家夫人还让常当家多带些南方没有的东西回去,反正他们已决定走陆路,她肚子里有孩子,走得也慢,多拉两马车的货物回去把路费挣出来也是使得的。
常当家听她说着脸上笑容就没停过,等到苏居甫来了脸上的笑意方才收拢了一下,在苏苑娘耳边说了一句穿戴好和三姐她们出去走动走动的话。
苏苑娘一听就知他有要紧事跟兄长商量,这事是她听不得的,他们的睡房里还放着下午刚得的近三十万两银子,苏苑娘知道事情的轻重,这当下常伯樊一说就站了起来,朝通秋抬首:“我今天还没走动,我想出去透透风多走走松松筋骨,通秋帮我拿衣裳来。”
丫鬟们连忙动了,一番穿戴整齐后,苏苑娘朝苏居甫浅福了一记,“哥哥,你晚上想吃什么菜呀?”
妹妹的衣裳都是香喷喷的,丫鬟们又是给她穿长袄,又是戴披风,还给她手里塞了一个手炉,妹夫在旁边看着极为满意,苏居甫却是在一片暖香当中想打喷嚏,闻言揉揉鼻子,朝妹妹顽笑道:“怎地,还想为哥哥亲自下厨?”
那倒不是,苏苑娘眨眨眼,实诚道:“不是的,我问问你,我叫明夏给你做。”
苏居甫听了就头疼,朝她挥手,“你赶紧去松你的筋骨,我吃什么都要得。”
“那我走了。”苏苑娘见他没有想特别吩咐的,朝哥哥应了一声,听在苏居甫耳朵里心里甜得很,又见她朝常伯樊走去了,又说了一声,“大当家,那我走了。”
常当家脸上微笑不止,拉起她的手握了握,见烫得很,赶紧放下抽出袖中汗帕擦了擦她鼻子上热出来的虚汗,“快去罢。”
呆下去就要热坏了。
苏苑娘穿得太多了,也是热得紧,和哥哥夫君皆打过招呼后,连忙朝门口快步走了去,不一会儿就迈着轻快的步子跨过了门槛,出了门去。
她走得甚是轻盈,苏居甫看着门关了,一转头就和常伯樊道:“你就由着她蹦蹦跳跳地走?”
苑娘哪有蹦蹦跳跳,就是有点热了想快快出门而已,常当家略挑了下眉角,回妻兄道:“苑娘这是有点热了,等到外头就慢了。”
“包得跟个棕子一样。”苏居甫评道。
“外面风大,还是多穿一点的好。”让夫人多穿一点是常伯樊吩咐的,自是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见妻兄有意就此还想多说苑娘几句,连忙岔开话道:“兄长已知我讨回银子的事了罢?”
一说正事,苏居甫神情就不一样了,脸上全然没有了此前的戏谑正经了起来,“跟我说说,你这银子是怎么讨到手的。”
常伯樊这次去要银子非常顺得,他上门先是通报等了一阵,此后就被带着见金部的主事金部郎中,其后就是接过常伯樊的条子看了看,问了问常伯樊要银票还是金银,之后金部郎中出去了一趟,拿回了常伯樊想要的结算银票。
“尚书大人没见你?”苏居甫听完略略一思忖,问道。
“没有。”
“那不应该啊,近三十万两银子,就差着几两,这么一大笔银子,尚书大人不可能不过问,除非……”
“除非,他们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商量过了。”常伯樊接话道。
苏居甫颔首。
“这就是我想找兄长商量一下的原因,”常伯樊靠近了妻兄一点,压低了声音,“不知这是否是上面的吩咐?”
苏居甫顿了片刻方道:“为兄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那这可是我献本的功劳?圣上想借此赏我?”常伯樊又道。
苏居甫瞟了眼他这个脑子非同寻常的妹夫,又轻点了一下头。
“那伯樊下面该怎么做,是走,还是等一等上面的意思?”常伯樊看了眼妻兄,嘴里停了一下方接道:“还是说我明天去都尉府走一趟?”
苏居甫听到他的话心里就是一跳,他这妹夫可不止是有谋,还有勇了,此厢苏兄不禁苦笑道:“你这个问我就问错了,我可能比你虚长几岁,比你在都城多呆几年,可我这胆子可真不能与你相比。”
他在衙门当中一贯地谨小慎微,也就对着苏家本家那行事有亏奈何不得他的族人方敢对上几句。但他也不是时时敢跟本家不对付的,要择好时机不说,还要见好就收,不像他这看着温文尔雅,但说动手就动手的妹夫一样,那叫一个快刀斩乱麻,似是这世上没有他不敢起的心思,没有他不敢动的手。
他敢动护国公府的事已惊了苏居甫不说,向当今呈献本之事更是神来之笔,现在他要去都尉府打听消息不想坐着等消息的提议听在苏居甫耳里,又是让苏居甫好生一番心惊肉跳,但心惊肉跳之余苏兄亦开始见怪不怪,语毕又道:“这事得问你想不想去了,你要是去,我同你一起去。”
有事一起担。苏居甫少年来京一路自撑,自是知道像他们这等谋生之人最怕的不是那路途中的艰辛困苦,个人吃些苦头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他们最最怕的就是出了大事的时候没人一起同担那份压力,举目无亲,是以他没有那份估量事情轻重的能耐,但妹夫若是有这个决策力,他自当奉陪。
这些时日以来,小两口的恩爱被苏居甫看在眼里,他已视妹夫与妹妹为一体,为着至亲之人涉险在苏居甫心里是理所当然之事,但他这话听在常当家的耳朵里,让常当家的当即愣住了。
苑娘跟她哥哥长得不太像,他们两个人就眼睛处有些相似而已,这兄妹俩乍一眼看过去不像是那种长得很像的兄妹那般让人容易分辨,但陡然听到妻兄这句话,常当家突然间发现了这兄妹两人间极相似的地方来——他们对信任之人极为义无反顾,哪怕要做的就是那飞蛾扑火之事也毫不怯弱。
“我去,兄长就去?”常当家心中五味杂陈,他扯开嘴角强笑了笑,问道。
“自是,”苏居甫与他道:“你娶了我妹妹,我犯了事你逃不掉,你犯了事我也逃不掉。一如我此前跟你说的有事我们同舟共济,且另一个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就是不去我也逃不开呀。”
常伯樊这下真真是笑了起来,他这笑容一开,当真是公子无双,“兄长也可拦我。”
苏居甫摇首,“拦不住的,我知道。”
他老子苏谶在临苏想了又想,还是把家里最为宝贵的玉姝交给了此人。依他父亲的心性,那资质差一点的人他都不愿意收作徒弟,何况是当他女婿,不厉害一些的绝入不了苏老状元的法眼。
这种人能把话说出嘴里就是深思过的,岂是几句话能劝得了的。
“那不知兄长明天可有空?”常伯樊心下感动不已,但眼前他迫切需要一个结果决定他今后几日的去留,苏苑娘怀着身子,常伯樊很想带她速速离开这龙潭虎穴,是以便未跟妻兄作那多的寒暄,当下抬手作揖便问道。
“有空,我稍后就前去汤县尉家中告假,想来汤县尉会答应我的。”
“这……”常伯樊抬眼看向透黑的窗纸,外面天色已晚。
“我就不留下用饭了,我去一趟汤县尉家就回家去,这个事我也跟你们嫂子打一声招呼。我们约个时辰,是明早我来你们家找你,还是我们就在南城门口那边见?”
和常伯樊约定了明天见面的地方和时辰,苏居甫就走了,当真是来出匆匆,去也匆匆,在外边长廊下散步的苏苑娘送了兄长到大门口还是不舍,拉着兄长的衣角一问再问:“哥哥真的不吃饭了?”
“我吃,我回家和你嫂子侄儿子吃,怎地还不许你嫂子侄子陪我吃了?”苏居甫见她满脸不舍,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问道。
苏苑娘被兄长说得颇有些羞耻,小脸红通通,“苑娘不是那个意思。”
兄长未免比前世也促狭太多,好生喜爱捉弄她。
“好了,”见她红了脸,妹夫还在一旁似笑非笑虎视眈眈,苏居甫伸手拉了拉妹妹的披风,与小脸蛋儿白里透红甚是娇美的妹妹道:“哥哥有事还要去上官家走一趟,还要回去陪你嫂嫂,就不留下和你们一道用膳了,明天罢,或是后天,我带你嫂嫂侄儿子一起来家里吃饭。”
那可能就是送别宴了,苏苑娘若有所思,知道哥哥这又是要为她和常伯樊的事去奔忙了,她鼻子莫名一酸,朝哥哥欠了欠身,“苑娘知道了,哥哥且去。”
“好了,我也走了,你们早点进去,风大,别吹着了。”苏居甫低头看了看妹妹的肚子,她穿得多,也看不出什么了,苏兄长看了一眼抬头朝妹妹笑了笑道:“那你多吃点,把替哥哥准备的那份也吃了。”
苏苑娘瞪大眼,目送着大笑的兄长转过了身,和随从一道走了。
天色已黑,苏苑娘探出头去看着兄长从小巷的那头消失,收回眼来颇为纠结地与常伯樊:“常伯樊,梅大夫说了,我晚上要少吃点,要不容易积食。”
常伯樊扶着她的腰往家里走,笑道:“你莫听兄长胡说,他逗你呢。”
“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
“许是在都城呆久了,变了些许。”
不是的,但苏苑娘不知跟他如何说才好,只得摇摇头,不与他再往下说了。
是夜,又有一些人往常宅来敲门送了几张拜帖,皆是约常伯樊喝酒吃茶的,更有甚者亲自登门要见常伯樊的,皆被南和客气地请了出去。
常宅直到都城外城的宵禁到了后方安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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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常伯樊一早就出了门,去城门等与他一道去都尉府拜见的妻兄,手中还提着丫鬟半夜起来蒸好的几封点心。
常伯樊去的早,但在城门口没等多久就等到了苏居甫。
苏居甫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问道:“还带礼了?”
常伯樊便跟他说了这是苑娘给他的,让他给为他献本的都尉大人的。
苏居甫闻言很是沉默了片刻,尔后叹道:“也罢,也是苑娘的一番心意。”
就不知京辅都尉府的最高长官受不受用了,要知那是个他们应天府府尹大人见了也要行礼的将军大人。
“她甚是用心,很感激那位帮伯樊大忙的章大都尉,伯樊以为这世上但凡用了心之物皆是好物,懂的人自是会领这份情,”常伯樊与妻兄笑言道:“依伯樊对章大都尉和另一位副都尉大人的浅见,两位都尉大人皆是通情达理、申明通义的好大人。”
说来说去就是她做得对,苏居甫摇头不已,“有时我还觉得你有几分高见勇胆,不过另一些时候罢……”
一对上他妹妹,就像个傻子。
苏兄欲语还休,常伯樊听出了他的未竟之意,微微一笑但笑不语,未与妻兄多作反驳。
这一路两人说着话,两人都未有紧张之感,等到了都尉府附近被人拦下盘问,见小兵前去里面通报之时,苏居甫这才提心吊胆了起来。
通报的人去的快,但来得慢,近半个时辰后才来通报他们可以进去,但跟随的下人得留在外面,和前面来的那次无异。
一得令可以进去,常伯樊和苏居甫就被小兵领着快快进去了,这次接见他们的还是上次头一个见他们的鲁长胜鲁副都尉大人。
鲁长胜见到常伯樊很是和颜悦色,见常伯樊手里提着麻绳绑住的两个串成一串的包封,还笑问道:“这次上门还给我们带礼来了?”
“是的,草民妻子听说上次草民来都尉府,都尉府的两位大人对草民多有关照,听草民说今天一早又要来叨扰两位大人,就让家里人早早起来做了点我们老家那边的点心,让草民带过来让两位大人尝一尝,吃个新鲜。”常伯樊道。
“什么点心啊?”
“肯定是有牛乳花生糖,芝麻饼,另几样是什么,草民还真是不知道。是草民妻子一早准备的点心,经她手捆的包封,里头还有哪几样,草民当时没看着她装点心,真是不知道。”常伯樊忙提起其中的一串双手朝鲁长胜奉去,“但草民知道这是今早一早做的,新鲜得很,大人若是不嫌弃,还请大人笑讷。”
鲁长胜朝身边站定的小兵点了下头,小兵过来接了,等小兵拿了包封退下,鲁副都尉眉目更是和善:“我听说你娶的原配夫人是我朝颇负盛名的状元才子的女儿?”
“正是,草民岳父乃先帝在世时亲封的状元郎。”
“是苏状元郎,本将也认识他。”鲁副都尉说着就朝苏居甫看去,看了一眼回过头来朝常伯樊摇头道:“苏老才子举世闻名,这天下只要是个读书人就没有不知道他才名的,不过我听说你内兄才名不显啊,据说当时他考举人的时候如若不是当时的监考官乃他父亲的同窗好友,他都成不了举人。”
被人当着面说他靠的是父亲的余荫,也不知他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大人,苏居甫颇有一点窘迫地低下头,老老实实地缩在了一边不敢答话。
“我曾听岳父于我说过我内兄文章上是欠缺了一些,好在内兄实务能力强,算是有些弥补,内兄未来可能做不了那锦绣文章流芳于世,我岳父大人只盼着他多做两桩于百姓有益的好事,于民有利,为国尽忠,不枉此世生为卫国子。”
常伯樊的话让鲁长胜长长地打量了他一番,等到常伯樊与他相视了片刻之后招架不住低下了头,鲁长胜脸上闪过一道笑意,与他道:“你们的来意章都尉知道了,不过刚刚宫里来人说陛下要见他,他进宫去了,让我先招待下你们,你们先等等,他有话要跟你说。”
“那草民就在此等候,”常伯樊忙抬手作揖道,他是个对人的善恶之意分外敏锐之人,他知道这位他从来没见过的大人对他甚是客气,还很有好感,就是不知这位副都尉对他的好感从何而来,“草民谢过大人。”
“准备准备,也吃点东西,”鲁都尉说着,朝身边小兵道:“去厨房端两碗汤饼来,给这两位公子吃吃我们都尉营里的伙食。”
正当常伯樊与苏居甫闻言不解其意之时,鲁长胜转过头来,朝常伯樊道:“既然你今天来了,那你今天可能要进趟宫,你呈上去的奏本里面有几处地方陛下不解其意,本将听大都尉的意思是先把你留下,等问过陛下的意思,宫里准了,就让你们进宫一趟给陛下说说那几件事。”
苏居甫听了脑袋发麻,冒着会被鲁副都尉不喜之险硬着头皮出言道:“敢问副都尉大人,下官也要随下官妹夫一道?”
见苏谶之子瑟瑟发抖,鲁长胜甚是用力地拍了下大腿,大笑了一声,道:“这个本将不知情,不过本将听陛下问过你是不是苏谶之子,我答了是……”
说到这,鲁长胜朝常伯樊转过头去,很是意味深长地道了句:“你一乃樊老将军的外孙,二是苏老状元郎的女婿,常公子,你这运道,本将不知该说是好,还是不好。”
两个都是遭了先帝唾弃贬放的人。
“敢问大人,”这厢常伯樊还未从鲁副都尉的话中回过神来,只见他妻兄“咚”地一声双腿跪到了地上,朝鲁副都尉颤声问道:“可是护国公又参我父亲什么了,让陛下提起我父亲来了?”
这话鲁长胜听了就不喜了,当下就皱起了眉头朝苏居甫道:“说的什么话!陛下是那等会妄听妄信之人吗?亏你还是应天府的人。”
闻言,苏居甫苦笑不已,朝鲁长胜拜了一拜,苦笑道:“回副都尉大人,家父已有二十多年没有进都城回过家乡了。当年那件事,不少人都知情家父是那替罪羊。为了成全护国公的体面,苏氏一族的富贵,我父亲寒窗苦读二十年的书都白读了,不得不作罢那满腹报效国家君主的豪情,鲁大人,您也是都城人,想必我父亲的清白,您也是听过的罢?”
苏谶是清白的,当年鲁长胜虽还只是一介小卒,但他是将军身边的亲兵,自是从将军那里听过其中的一些有关于他的内情。
当年先帝还在,有苏氏女进宫不到一年就怀有龙胎,结果被人查出来她居然与宫卫偷情,更被盘问出来胎中子不是先帝所有,苏氏女还说这是她堂兄苏谶唆使她干的,那宫卫还是他的好友,是他把人带到她跟前的。
就此言来说,苏老状元当年也算不得冤,那宫卫确实是他的朋友,但苏大状元郎是个乐善好施的仗义之辈,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三教九流他都能与之称兄道弟,多的是人与他能称为朋友,那宫卫只是他朋友当中的一个罢了。且往深处查,这宫卫是他的朋友,也曾是苏家本家养的一个护院,不知为何居然一跃成了宫中侍卫,如若没有护国公出面求情,当时这事情再往里查也能查出个半分来,但护国公出面求了情,还有苏谶这个苏氏一族最为耀眼青云直上的明日之光担了此罪,这事就被掩了下来,而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也没人敢说确切知情,但知道这个情况的人,十有八*九皆知苏大状元是替人顶了罪,这才被削走远走他乡的。
这厢苏居甫这般一说,鲁长胜一听居然还真跟护国公有关,眼内精光一闪,颇为意味深长地长声“哦”了一记,道:“听你这么一说,当年还有内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