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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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好的氛围,被袁子聪一搅和,大伙儿都有些别别扭扭的。尤其是我,这些人里,属我跟袁子聪关系最好,被他这一闹腾,我都觉得没面子,特别是那几个外地人,袁子聪走后,他们又开始交头接耳。还时不时的朝我们这儿瞄两眼。

    胡万朝被袁子聪气的够呛,嘴里一直叨咕着,说袁子聪不是东西之类的话。葛洞天安安抚了大家一会儿,后来就又去后厨忙活了,说还有个大菜,弄好了就能开吃了。正这时候,我手机震动了两下,掏出一看,是袁子聪发来的微信。内容很简单就仨字“快出来”

    我看手机时,其他人都没注意吗,看到这仨字之后,我心说袁子聪搞得什么鬼,难不成还想埋伏在暗处,给胡万朝来个闷棍,想到这儿,我找了个借口,出了门口,马路对面有辆车打了双闪,等我往那边儿看的时候,那车又冲我按了两下喇叭。

    我走到车边儿,袁子聪把车窗摇下来,让我先上车再说。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按着他的吩咐先钻进车里。

    上车之后,我问他今天抽什么邪风。

    袁子聪转身冲我笑笑,问我说他演技还不错吧。

    演技?你丫什么意思。

    袁子聪让我别着急,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刚才坐在我们旁边桌上的人有问题,而且他跟胡万朝刚才是在演戏。

    袁子聪说以我的智商,说的太多也理解不了,不过这会儿我俩只要在外面把风就行了,万一发现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人,好给里边儿报信儿。

    我被老袁说蒙了,不知道他们到底密谋着什么阴谋诡计。

    袁子聪说,其实今天根本就不是葛洞天母亲生日,你想啊大生日的,老太太怎么可能两个面儿都不露。

    他说葛洞天今天把我们请来,其实是想给他帮个忙,里面坐着那三位,是他老乡。半个月以前突然出现,说是来北京临时办点儿事儿,想在葛洞天这儿借宿几天,老葛心眼儿实当时也没多想,就把这几个人给留下了。

    可没过两天他发现不对劲儿了,这仨人白天长期我在家里睡觉,晚上才出去,连着好几天都是如此,葛洞天心里有点儿不踏实,他感觉这仨老乡不像好人。这仨人岁数比他大几岁,葛洞天对他们的底细他也不是很了解。有一天早上,葛洞天特意在几个人住处堵着,后来那仨人见葛洞天突然出现,显得很慌张。

    这仨人里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姓陈,葛洞天叫他陈哥,另外两人是亲兄弟,跟葛洞天是远房本家。当时陈哥胳膊下边夹着个塑料袋,葛洞天一出现,两兄弟就把陈哥挡在身后,皮笑肉不笑的问葛洞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葛洞天看了看陈哥那塑料袋,觉得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说辞,他跟陈哥他们仨说,都是左近乡亲,他们大老远来北京奔自己,能帮的忙他肯定没二话,不过哥几个可不能坑他,他是本分的买卖人,好多事儿不掺和的。

    他这话说的已经过明白了,提醒对方别瞎整,要是胡搞瞎弄的趁早滚蛋,别连累了他。

    陈哥没说话,葛老大满脸堆笑的跟葛洞天说,兄弟你这是哪儿的话,就跟你说的似的,你好心收留咱,坑谁也不能坑你啊。

    葛洞天说这样最好了,说话间他发现陈哥一直没敢用正眼儿看他。而且手里好像一直往背后塞着什么。葛洞天趁着葛氏兄弟不注意。直接冲过去,伸手把陈哥手里的塑料度拽住,笑呵呵的问陈哥这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背着他。

    说完用力把那塑料袋儿往怀里一扯。

    葛洞天身手也不错,有时候出去我就爱跟他一块儿,有安全感。

    当时他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把塑料袋儿抢到手里,倒看看里边儿是什么东西。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哥的反应比葛洞天预想的要快很多,他手刚刚要碰到那塑料袋,陈哥右手伸到背后,从胳膊下边,把那塑料袋拽走了。

    老葛当时挺纳闷儿的,按说正常如果用右手拿左手的东西,一般直接从前面拿就行了,不用从后面掏的。而且他这动作虽然怪异,但速度很快。葛洞天被他弄的一愣,陈哥也没说话,而且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整这时候哥氏兄弟赶紧过来,一把将葛洞天拦住,让他别着急,说陈哥没别的意思,他手里也没啥,葛洞天心里很别扭,他一直再想刚才陈哥手上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老农民身上该有的,而且他不明白,印象里在老家并不安分的葛氏兄弟,何以对眼前的陈哥马首是瞻。

    陈哥并没说话,葛洞天意识到,好像自打他跟自己见了面,就一句都没说过,一直是自己的那两个远方本家兄弟,代替陈哥表达想法。

    葛洞天想再问点儿什么,可这时候陈哥已经回房间了。葛洞天跟自己那两个本家哥哥说,在这儿最好安分点儿,找了麻烦自己擦屁股。说完就走了,走是走了,可他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后来回店里之后,葛洞天给他兄弟打了个电话。

    他跟他兄弟询问葛老大葛老二的近况,他兄弟告诉他,说这哥俩有小半年没回过村子了,不过这兄弟二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平时就在附近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儿,是他老家附近的小霸王,这点儿葛洞天也有所耳闻。

    他又问葛福地,那个叫陈哥的人最近什么情况。

    葛福地听完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钟他问葛洞天说的可是当时住在他家东面的陈麻子。葛洞天一想,这陈哥早先还真有这么个外号,他说就是这人,这些日子在他这儿白吃白住不说,还总劲儿劲儿的。

    葛福地都傻了,说葛洞天可别大白天说胡话,那陈麻子一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怎么可能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呢。

    “啥?死了?”

    葛福地告诉葛洞天,陈麻子,也就是陈哥,一年前死于暴毙,当时村里人都很惋惜,因为这人平时老实巴交的不招灾不惹祸,好端端的说没就没了。因为陈麻子跟他老婆结婚十来年一直没孩子,办完他后世,他媳妇儿在老家守了些日子孝,前不久有人给介绍了个主,改嫁到附近村子了。

    葛洞天得知陈麻子死了,脑子翁的一下。他开始仔细回想跟陈哥从见面到刚刚接触的每一幕,陈哥那种空洞的眼神,看着确实像死人一样,而且他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再联想到葛氏兄弟对他那种发自内心的惧怕。葛洞天有点儿慌了。

    陈麻子如果真是个死人,那他看到的岂不就是具尸体?可不对啊,他葛洞天怎么说也是个正经的修道世家,灵宝派在道教体系里也是有一号的,他要是连个人跟尸体都分不出来,那就有点儿太打脸了。

    想到这儿,他决定去试试陈麻子的深浅。

    他从店里带了点儿吃的,借口给这仨人送早饭,来开门的是葛老二,当看到葛洞天突然来访时,他站在门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住的房子,是葛洞天在北京的住所,只是为了照顾他们几个,这些日子葛洞天一直住店里。

    主人回自己的家,客人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而且葛洞天一看老二的表情,就知道屋里有事儿,想到这儿他推门而入,进屋之后,发现葛老大正站在床边儿,往陈麻子身上盖被子,当时的气候已经很热了,晚上睡觉都盖不住被子,更何况是白天。葛洞天问葛老大这是怎么了,陈哥是不是不舒服,他边说边往床前凑,葛老二关上门,赶紧把葛洞天拦在床头。

    说没什么事儿,就是陈哥有点儿不舒服,而且得的病传染,他们劝葛洞天别看了。

    葛洞天说这是他家,陈哥要真是得了传染病,得赶紧送医院,再说明知对方得了传染病,葛氏兄弟还呆在这儿,那简直是太危险了,说到这儿,葛洞天往前赶了两步,说什么也得看看陈哥。

    葛洞天绕过葛老二,他跟葛老二擦肩而过时,发现葛老大把手放到了背后,这个细节让葛洞天很谨慎,他猜这小子应该背后藏着家伙,不过他自恃艺高人胆大,并没把这俩人放在心上,他担心的只有床上躺着的陈麻子,这个是人是鬼尚且搞不清楚的家伙,才是房间里,葛洞天面临的最大威胁。

    他故意朝着葛老大身边儿紧走了两步,这样可以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若是对方身上真有凶器,距离越近越不好施展。就当葛洞天刚离那床头一步之遥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陈麻子,突然如挺尸似的坐了起来。

    本来是平躺着的,没有任何的凭借,看着就跟腰上有根弹簧似的,身子突然折成了九十度。葛洞天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陈麻子,他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恐惧,不光是他,一旁的葛老大吓的都叫出了声。葛老二呆若木鸡的站在葛洞天身后,就好像这陈麻子,是洪水猛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