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队怎么也不能接受子书陌用“直觉”这个说法来敷衍他，定要让子书陌说个所以然出来。子书陌无奈，只好解释道：

    “刚才我就跟你说了，我记得前两天来的时候这个海绵宝宝雕塑的颜色有些深，今天看起来却变浅了。所以，我觉得这个雕塑有问题。

    通常，颜色在尚未干的时候会深一些，就好像你洗衣服的时候把浅蓝色的衣服浸水后，衣服的颜色通常就会比干的时候看起来深一些。

    这也就说明了这座雕塑在我们看到的时候才做好没多久，放置了两天后，才算是干透了，所以颜色看起来也浅了些。

    之前，曾有学弟给我们看过一张照片，是韩阳死前偶然拍到的，照片上是刘颖和吕皓在吵架。第二天上午发现了韩阳的尸体，刘颖当时说吕皓走了一两天，不知道去哪儿了。

    而从那天开始，吕皓就没有了所有的消息。

    从这一组雕塑看来，海绵宝宝算是非常乱入的一个造型，简单粗暴没有特点，不太像是吕皓会选择的类型。另外，他的画册和他房间里也没有任何有关海绵宝宝的图片、资料等等。

    再往后他的手机在这两起案件中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韩阳收到他手机发来的消息，第二次是刘颖收到他手机发来的消息。

    警方已经证实，两次手机信号发出的位置都在这个小镇里。所以他要么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里，要么就是他手机丢了。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大学生，在手机掉了之后立刻挂失，这是一个常识性的事情。

    综上所述，我很怀疑吕皓是不是在韩阳之前就已经遇害了。

    连着两起案件都与这个工作室有关，这个很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但是却又检测不出血液，那么极大可能是被别的东西掩盖了，诸如石灰、涂料、水泥等等。如果是这样，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刘颖的伤口处有二水硫酸钙了。”

    邢队半眯着眼睛：“你的意思是，刘颖也是在这里被杀的？”

    “不出意外，应该是。”子书陌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

    邢队上下打量着子书陌，很少有人在看见尸体的时候这么镇定。细看他的神情，那不仅仅是镇定，是不带任何情绪，仿佛那具尸体在他眼里跟一块积木没有什么差别。这种人可不常见，就连工作多年的刑侦人员都很难做到这一点，他看起来不过是不满二十的学生，怎么就能如此漠然呢？

    子书陌察觉到邢队一直在观察自己，扭头冲他咧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并没有让邢队放松戒备，反而更觉得这个笑起来眼眸中也没有暖意的青年很可疑也很可怕。

    由于子书陌的提示，邢队命人将雕塑周围看起来特别干净或新鲜的地面墙面都剥开，再次进行血迹检查，很快就得到了结果。

    接下来就是各种采样分析，整个房间也立刻被封锁了。

    这个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学校里传开了。有不少好奇地人都跑来围观，虽然也不知道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案发现场有什么可瞧。

    网络上又炸了锅，还有人传出说这个地方老早就闹鬼。说得有理有据，还有照片！可算是有图有真相了！不过仔细一瞧就能看出来，不过是PS的照片，其中破绽百出，自不在话下。但是人们却依旧趋之若鹜，大概闲得蛋疼的就这种吧。

    ※

    在邢队的眼里，子书陌成为了一个非常可疑的对象。不管这几起凶杀案是否跟他有关，但这个人绝对需要重点监控！当然，老谋深算的邢队自然不会明目张胆地让人监控子书陌，而是用另一种调动对方积极性的方式，让对方主动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既然子书陌喜欢玩侦探游戏，那就把线索摆在他面前，或者“更多地”跟他探讨案情，都是盯着他的好办法。

    想要让对方放下防备，就要让对方接纳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对方觉得舒适安全的地方进行对话。

    因此，邢队并没有请子书陌去警察局聊天，而是在处理完了局里的时候后，亲自去了云来客栈等子书陌回来。当然，在等子书陌的时候，他也没有忘了询问旅店关于子书陌等人从住进来到现在这几天的情况。

    从店家那里确认了警局里收到的消息后，邢队多少松了口气，这多少见减低了子书陌的嫌疑。

    ※

    在吕皓的工作室被封锁的消息传开后，贾洋人、毛友贤、安琪拉、章惠媛等人都跑来了，就连石磊也跑来了。子书陌和雷强为了不妨碍办案，带着众人一起离开了现场，一群人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茶坊坐下小憩。

    众人沉默了许久，子书陌瞧了章惠媛一眼，幽幽地问道：“我最近有些想要纹身，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纹身店推荐一下？”

    所有的人都用惊诧的表情盯着子书陌，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有闲工夫惦记着纹身？脑子坏掉了吧？

    章惠媛也颇为惊讶，怔了半晌说道：“嗯……那个，学校旁边有黑骑纹身店不错。”

    子书陌点点头，跟着问道：“你的纹身也是在那里纹的？”

    章惠媛又是一怔，默默地点点头。

    贾洋人这个时候终于回过味儿来，师父怎么可能会突然问一些不相干的问题呢？一定是这个章惠媛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一定和纹身有关！

    不仅贾洋人这么想，其他人也都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啊，我记起来了，吕皓的工作室里有一张没有画完的画，那个女生的背上有个纹身，难道说，那个女生就是你？”石磊一脸幡然醒悟的神情，等着眼珠子瞧向了章惠媛。

    这一句话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了章惠媛，章惠媛咬了下嘴唇。虽然条件反射地想要否认，但是刚才被子书陌这个家伙一番套话，基本上已经印证了她身上有纹身这个事实，否认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疑。

    “……大概是吧？我瞧着也是觉得有些像呢。”章惠媛难为情地笑了笑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