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硬邦邦的大床上，慕忆桑和姜玉瑶并排躺着。

    慕忆桑转头看着那张脸，就算是看了好几次还是让人忍不住发悸。

    那凸起的一条条血痕杂乱无章的蔓延在整张脸上，慕忆桑不忍的闭了闭眼，耳边却传来身边女子的轻笑声：“是不是很可怕？”

    慕忆桑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侧过头，那双睁不开的眸子便落入她的眼中：“不过这张脸马上就是你的了。”

    对面的女子勾了勾唇，扯动了脸上的血痕，连眼皮都扯了扯。

    屋内安静的整剩下那烧开的咕咕水声，和姜老头整理工具发出的刺耳的声响。

    不多时，一个热乎乎的毛巾敷在她的脸上，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耳边只剩下叮当响的声音，一双指尖冻的冰凉。

    应该是毛巾上敷了东西，没一会儿她便不自觉了睡了过去，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忆桑听见周遭轻微的声响，微微的睁了睁眼睛，厚重的眼皮像是被什么拉住，怎么也睁不开，她侧过头，身边空无一人。

    坐起身，仰了仰头，却像是被什么拉住让她无法自由转动脖子，她下意识的伸手一摸，那凸起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接着耳边便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醒了。”

    慕忆桑顺声望过去，瞧见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姜老头走了过来，瞧着她左右看了看，捋着胡须道：“可以，刚刚好。”

    然后看见她发愣的神色，犹豫片刻出声道：“可是有什么不适？”

    她抿了抿唇，不管她动了哪里，脖子以上的皮肤都会跟着动，那凸起的痕迹就像是她与生俱来的东西一样，真真切切的让她感受着每一次蠕动。

    忍着不舒服的感觉，她轻轻晃了晃头。

    姜玉瑶摸着自己光洁如玉的脸，手中拿着一个小铜镜喜滋滋的左右照了照，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那张丑陋的脸，阴阳怪气道：“如今换脸已经成功，娘娘是否可以兑现诺言早日离开呢？”

    慕忆桑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手：“等皇上眼睛好了之后……”

    “那不行！”

    姜玉瑶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皇上醒来之前你就得走！”

    慕忆桑抬起眼，半睁着眸子看着眼前的人，眼前像是被蒙上一层雾，白蒙蒙的看的不清晰。

    “姜姑娘怕什么？本宫如今这张脸也入不了皇上的眼，本宫在这里只是为了确认姜老先生是否按他所说完成了这笔交易而已。”

    “那好，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妥。”

    姜老头先出言打断了姜玉瑶还要辩驳的话，一边收拾他的工具一边道。

    姜玉瑶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几人陷入沉默，姜玉瑶啪的一声放下镜子，心情极好的拨了拨自己的手指甲，挑了挑细眉：“皇后娘娘是不是该离开的这个房间了？”

    慕忆桑从未觉得自己这张脸竟能刻薄到这种程度，她穿上绣鞋坐在床沿上，漫不经心道：“如今姜姑娘顶着皇后娘娘的脸，该离开的应该是姜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