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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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韩敬琰仿佛没听到云泽说什么,仍旧埋头看着地板。

    云泽掐了烟头,把它扔进手侧的垃圾篓里。

    然后他跨上去,弯下腰,一把抓住韩敬琰的手,韩敬琰来不及反抗,已经被云泽从地上拉了起来。

    橘黄色的灯光下,韩敬琰抿着嘴,他被迫看着云泽,云泽也看着他。他装作不在意地耸了一下肩,然后偏过头。

    云泽看了一眼四周。

    “你的房间呢?”云泽问。

    韩敬琰指指就在旁边的门口。

    云泽不容分说,拉着韩敬琰把他推进房门。

    进了房间,云泽的左脚一勾,把门甩过去“碰”地关上。

    韩敬琰挣了两下,脸上表现得很惊慌地说:“你要做什么,我不做非法交易。”

    “少给我贫嘴。”云泽抽走了韩敬琰手里的烟,烟快燃尽,他的眼神往旁边一扫,旁边是一张桌子。他把烟蒂扔进了桌上装着水的纸杯里。

    “你要干嘛,我要叫人了。”韩敬琰被逮在在云泽手里,他叫得像良家妇女。

    云泽的力气比韩敬琰想象的更大,他反抗了几下,发现再用力衣服就有被毁掉的危险。

    云泽把韩敬琰按进单人沙发里坐着。

    韩敬琰抱着胸口,惶恐地盯着眼前人:“臣妾做不到……”

    云泽却说:“你的眼睛……”

    韩敬琰说:“什么。”

    云泽盯着韩敬琰的眼角叹了一口气。

    韩敬琰愣了愣,终于感觉到自己眼角在发热。大概云泽注意到了,所以才把他拉进房间。亏这个人还能在走廊那么晃晃然然的光线里注意到那些不该注意的细节。

    韩敬琰低头一笑:“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而后他抬起头,把腿也盘上了沙发。

    云泽瞪着他:“……”

    两秒后,云泽把旁边的椅子拉了过来,他一屁股坐到了韩敬琰的正对面。“我们好好谈谈。”

    云泽这次并没有准备轻易地结束两人的谈话。

    他在决定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他注定要和韩敬琰面对面,这座城市不大,这个圈子更不大,而这么多年过去,他变得比少年时期沉稳、隐忍,就算有一天他再一次面对韩敬琰带来的女人,他坚信自己能够应付裕如。

    “谈什么?”韩敬琰盘着腿,支着下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趾头。这一场来得很晚的对话却竟然没有让他激动,有太多的话和场景在太多年里不断地在他脑海里练习,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哪怕那么一点的激动、奋勇或是发怒。

    听到云泽这句话,韩敬琰的身体和大脑都仿佛一下被抽空。那些他想知道的事情的原委,在这时候,反而仿佛都不再必要了。

    云泽想了想,望着韩敬琰说:“你现在想对我说什么。”

    这一刻自己最想对云泽说什么?韩敬琰怔了一下。

    他总是看着那么逍遥光鲜,像王子,像国王,像被雕琢过的完美光景。但他真的是吗?他真的不是。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简单的愿望,看似简单却永远都未实现,他既不是王子更不是国王,他远没有那样厉害。

    “说了有用吗?”韩敬琰问。

    “给我笔和纸。”云泽站起来。

    “?”韩敬琰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云泽。

    而接下来云泽说的话直接就让韩敬琰整个人都阳光明媚起来。

    云泽居高临下,仿佛很随意地丢给韩敬琰一句:“心愿券,不要?”

    “啊?!”韩敬琰瞪大眼睛,他的脸上写着不敢置信。

    他望着云泽,云泽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从眼神里给了他肯定回答。

    韩敬琰的眼里顿时大放异彩,他从来都没敢期待过还能从云泽这里拿到心愿券,连句正常的话都回复不出来,只是从沙发上呼地起来,然后就光着脚跳下去。

    他带着一阵风擦过云泽身边,迈着长腿跨向床头。

    没人见过韩敬琰这个样子。

    他的粉丝们再觉得他在节目里偶尔会活蹦乱跳的时候,也不会知道他真正的天真像孩子的一面。

    韩敬琰射到床上,趴跪着从床头的包里掏出笔记本,上面夹着一支笔。

    他很快回过身,跳下床,把笔记本交给云泽。

    “几张?”影帝大人的眼睛高兴得弯起来。

    “你说呢。”

    云泽翻开笔记本,撕下一张纸垫在外壳上,然后刷刷地写上“心愿券云泽”。写之后,他扔开笔记本,把单薄的纸片递给韩敬琰。

    心愿券是什么?

    是每年韩敬琰过生日,云泽都会给他的卡片。那不是一张普通的卡片,韩敬琰可以在上面写下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想要云泽去帮他达成的一件事情。只要他写下来,云泽就会力所能及,不,就会一定会做到。当然,韩敬琰不能写“要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那种不可能的事情。

    反之亦然,云泽过生日,韩敬琰也会给云泽一张心愿券。

    只是韩敬琰每一年都会绞尽脑汁地去想究竟自己要什么,而云泽则总是写一些随便就能得到的东西。

    那时候韩敬琰总是抱怨云泽没诚意、暴殄天物,但他怎么知道那只是因为云泽想要的一切都有了——韩敬琰就是最重要的一件。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其他。

    韩敬琰拿过纸,看着云泽的亲笔签名,顿时发出反派一般的邪笑:“很好,你死定了。”

    “嗯——?”韩敬琰身面前,穿着短袖T的男人逼近他,拖长声调,朝他威胁地虚起眼睛。

    “我会在上面写‘2015年云泽你要嫁给我’,然后在下面签上我的名字。”韩敬琰往后一仰,把纸移到自己背后,而后勾起唇,露出了招牌的迷人坏笑。

    他已经忘记了在今晚之前他和云泽之间还有着一道鸿沟。只要云泽愿意哄他,他永远都那么好哄。

    云泽危险而短促地一笑:“韩敬琰,你要是敢写,今晚我就让你洞房,明早让你不能起床。”

    韩敬琰根本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但他还是纠结起来,他纠结的地方在于:“搞错了吧你,是你嫁给我还是我嫁给你?若是今晚洞房明天不能起床的人是你才对。”

    如果他再靠云泽更近一些,再更仔细地去看云泽,就会看到对方眼里真正的危险。如猛兽之蛰伏,只要他再挑动,他就真的会被对方吃干抹净,渣都不剩。

    幸好,韩敬琰心情很好地把纸拿着,然后就转过身俯在桌子上,拿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背后,云泽盯着韩敬琰高挑劲瘦的背影,他眼中暗藏的危险渐渐消褪。

    韩敬琰是个白痴,地地道道的白痴。

    虽然云泽知道韩敬琰不会真的在纸上写那种话,但韩敬琰光是说出口,就足以让云泽浑身燃烧,几乎要把控不能。云泽直想就着韩敬琰现在的姿势,把他按在桌上艹他,从现在、眼下,一直到明天早上,一直艹得他声音沙哑,让他晕过去为止。

    然而,云泽就只能这样想想。这难道不是对云泽而言最大的悲哀?

    正因为韩敬琰根本不曾当真,根本不会真的去做,所以他才能那么自然而然地和云泽开玩笑,轻易地把那种话说出口。

    “好了。”韩敬琰写完自己的,他直起身,把心愿券扬手一转,那纸便飘到了云泽的眼前。

    “记得帮我实现。”韩敬琰说。房间里并不热,甚至有些凉,但韩敬琰的额头却出了薄薄一层汗水。

    云泽接过心愿券,韩敬琰看着云泽,期待而忐忑,他难以抑制心中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