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你就是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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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佩到现下杜恪辰还是随身带着,平日的打理亦是他亲手而为,从未假手于人。为了寻觅玉佩之人,可谓是曲折坎坷,值得庆幸的是有生之年,终于能再遇,而她亦心悦于他。他把玉佩拿出来,羊白玉的瑰丽色泽低调沉稳,上古神兽貔貅的形态栩栩如生,佩上的吊穗有些年头,颜色尽失,却不见半点破旧之态。
放在心尖上的人,连初遇时的玉佩也万般宝贝。
“我母亲云氏在兄长未成人之前,代掌云家。及至我母亲时,云家才开始在各地开设商铺。兄长的父亲也就是前一代的云家家主过世很早,在兄长未成人之前,云家的一应大小事务都是由我母亲接手。因母亲是钱家宗妇,不宜抛头露面,是以常以玉佩为证,召令各处云氏族人,又因事务繁琐,常常会牵扯太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因而,经长老们商议,才又另设了号令云氏商社的总令牌,也就是霍青遥手中的那枚。而真正的家主令牌,其实是这枚。”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杜恪辰会得到这枚玉佩。
“彼时,我年纪尚小,又爱四处闯祸,我母亲虽把云氏之主的玉佩交给兄长,可长老们并不同意把所有云氏的力量都交到一人手中。于是,母亲把玉佩给了我,一则保我周全,二则让我将来可以帮衬兄长。可我那时并不知道”钱若水无奈地望向杜恪辰,“就这样给了一个小乞丐,以为他会拿着玉佩换钱,等了多年,却不见他来。不过,还好母亲还留了后手,就是我常用的这根玉簪,在凉州时我就是用他联络云氏族人。”
其实也就是说,霍青遥手中的家主令牌和她的这根玉簪,才能抵得上杜恪辰手中的那枚玉佩。
“不管是谁,持有这枚玉佩就能调动云氏的财富和死士,而我与遥遥手中的信物,却必须是本人亲自出现并出示信物,才能令云氏族人信服。”这也是云家内部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怕被人钻了空子,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我未出现,而这枚玉佩又在你的手中。”钱若水的话说到这里,也就不必再往下说。
杜恪辰一直珍藏的玉佩竟有如此作用,他却是无从知晓。他一直不愿意钱若水调动云家死士的力量,再生杀业,令朝臣诟病,也是不想她过于依赖云家,而失去对他的倚靠。可如今他才知道,他才是拥有云家之人。这份震撼,令他胸腔如鼓,久久难平。
她早已以性命相托,可他却多番相疑。她就算当日离去,亦未向他讨回玉佩,而他竟不知道她情深至此,连她的感情也一同质疑。
实是羞愧难当,无颜相见。
“不用太感动了。”钱若水朝他眨了眨眼,“就算是在你手中,我未明说,你又如何能知晓其用处,不过就是一块破石头罢了。”
何风冷哼,哪里是破石头,那是云家百年的积累,多少代人风雨兼程不懈奋斗,才有了今日云氏的富可敌国。可钱若水就这么送人了
“既然没云家什么事,草民就先告辞了。”何风撩袍起身,施施然走了出去。
走到一半,王赞将他拦住,“先生还未说完,这会是何人所为”
何风睨他一眼,“等我睡醒了再说。”
钱若水噗嗤一笑,把王赞叫回来,“阿风查完自然会告诉你,你也别急,知道是有意栽赃,也就无伤大雅。施先生也回去睡吧,这一日怕是清静得很。”
施姜葳一直沉默着,听钱若水这一唤,猛地惊醒,脱口而出:“既然云家有钱能养死士,也不见得是王公贵族的专利。”
“施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钱若水调皮地瞪大眼睛,“看来大魏有很多别有用心之人,施先生勉强也能算一个。”
又被提及当年之事,施姜葳老脸一红,“老夫去睡了。”
庞统和王赞也不好久留,各自收拾尸首,清理宫室,也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只有杜恪辰没有入睡,搂着钱若水躺着,“你在说,陈少严吗”
钱若水闭着眼睛趴在他的胸口,“不敢肯定,但不离十。见过云家死士的人不多,陈少严算是一个。当年你远征南境时,他也去了,因当时情况太乱,兄长没有顾及他,而让他逃了。没想到反倒留出一个祸根,他为太后出谋划策,又是熟悉你我之人,若非你我冰释前嫌,此番的猜忌只怕很难消弭。”
“其实要灭他不难。”杜恪辰目光冷傲,退位之后除了照顾钱若水,他一直游离于朝政之外,即使是获知京中之事,也只是听过就算,从未想过应对之策。一个陈少严,他还未少在心里,可他既然动了手,也就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你想怎么做”
“引他去西北,让冉续收拾他。”杜恪辰自从登基后,做惯了上位者,不习惯事事亲历亲为,事必躬亲。
钱若水想想也有道理,“你是不是还对秦叔的话上心”
杜恪辰别扭地闭上眼,“哪有我只是觉得冉续太闲了,刀不磨不利,看看骁骑卫都懒散成什么样了,这个氐族第一勇士的宝刀再不出鞘,怕是也要生锈了。”
“你就是吃醋”钱若水直接戳穿他。
“哼,爷有小宝,吃什么醋。”小宝指的是钱若水肚子里的孩子。
杜恪辰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又在吃冉续的醋,他缺席了平安的成长,却是冉续一路相伴,这段无法挽回的时光始终让杜恪辰耿耿于怀。如今,秦仲卿又想让钱若水再嫁冉续,还是带着他的孩子,这如何叫他能忍得下去无论如何也得给冉续找点事情做,才不会老打钱若水的主意。
“也不知道平安现下怎么样了”钱若水难免惆怅,若是这一胎凶险跨不过去,她将再也见不到平安。
“你要是想平安,我们回去好了”杜恪辰偶尔难免随性所致,尤其是对钱若水,有求必应。“我还是太上皇,而你是当今亲母,正儿八经的皇太后。”
杜恪辰不得不说柳太后棋差一招,她想跨过钱若水临朝称制,以为解决了她,便能高枕无忧。可是杜恪辰保全了钱若水,她的存在,就是柳太后心中的一根刺。若是封她为后,皇后之位能立亦是能废,也不是不可能。可太后之位,她自己也是坐过的,皇帝的亲生母亲,永远不可能改变,无人撼动的至尊之位。
入秋后的建康,秋风萧瑟,前一阵子秋老虎肆虐,叫人炎热难耐,转眼间北风骤起,竟是寒凉钻心。
今日是大朝会,简飒昨夜便歇在书房,一早洗漱过后,便急急往宫里赶。出了门,遇着等在那里的华清郡主,他也是没有言语,恭敬地施了一礼,只说去上朝,晌午过后才会回来。
华清却问他:“听说你时常去时雨姑娘处饮酒”
简飒走出几步,回头看她:“不过消遣尔。”
“想来是我的不是了,做到你这个品级的官员府中无一不是妻妾成群,你这却连个通房都没有,我这个当家主母倒是小气了。”华清也着实是失望透顶,不冷不热的郎君,虽找不出他的错处,可他也实非良配。当初被他风采所迷,而铁了心要嫁他为妻,即便知道他心有所属,娶她是别有所图,她都似飞蛾扑火般地欣然接受。可现实的婚姻却没有她想像的顺遂,他的性子更冷了,终日只为朝事而忙碌,与她说不上几句话。这样的日子,他能过,她却是不能忍受的。
“前几日,我托官媒寻了几个良家子,郎君若是中意便留下来伺候你,也能替我分担一些。”分担是假,只是想寻事与他多说几句而已。
简飒摆摆手,“内宅之事,你自己作主。”
“我这是要给你纳妾”华清说得咬牙切齿。
“郡主高兴就好。”简飒撩袍出去,再没回头。
华清咬碎了牙,无限惆怅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流下两行清泪。
今日的大朝会,简飒当堂提出立钱若水为太后一事,引起太皇太后的强烈不满。可简飒依礼依制所言,有理有据,于情于理都是必然为之,她若是反对,未免失了风度。
“钱氏下落不明,这事以后再议。”这是再好不过的借口,钱若水一日不出现,她就可以高枕无忧。
向来很少开口只当摆设的平安却朗声说道:“钱氏乃朕之生母,太上皇以孝治国,朕若是失了此心,与禽兽无异。若是朕也不尊父母,无视亲情,旁人会道是皇祖母教导无方。朕岂能让皇祖母被这般无端诟病,这也是朕的不孝。简太傅,管卿,着你二人与礼部商议,寻回钱氏,以权朕之孝心。”
五岁稚童,说话不卑不亢,声音虽小,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实力打脸,也是叫太皇太后无颜见人。夺了儿子的位,儿子是孝,而她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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