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器物虚影，都是元始九印之一的真意传承，包含了孟奇当前所领悟到的部分。

    当初交换了功法，他也因此得到诸多益处，自然要在领悟到更深层次的元始九印后，将之交给林阳，所以在清余询问之时，孟奇才会说此次前来是要和林阳论道。

    功法是道之体现，交换功法，自然是论道。

    看着九印的传承，林阳心念一转，无形力量传出，将一道道虚幻的真意传承束缚住，带到了他身前。

    一个个念头飞出，与元始九印的传承融合，各自开始参悟起了每一印的奥妙所在，以求尽快的掌握。

    他此时功法虽多，但参悟传说级数的元始九印说不上困难，毕竟是真灵之路的产物，既然成就造化，那么一切非造化级的，掌握起来也就以月计算，有可能更短。

    看着孟奇，林阳沉吟了半晌，道：“前段时间昆仑钟响了，想来你也见到了玉虚一脉的门人。”

    他修有元始九印，虽然层次不高，但也能感受到只有玉虚一脉才能感应到的昆仑钟，稍微一算，林阳就猜到是某位玉虚金仙所为。

    “有几位师兄因为一次次的争斗，留下一身伤势，最终无力再抵抗岁月的侵袭，坐化在岁月中，当初在封神之时的玉虚十二金仙，如今也没剩下几位了。”

    孟奇道。

    封神之战爆发时，他的这些师兄、师姐还是以传说居多的，否则也不会被人统称为了十二金仙。

    “在一众大神通者将归来的今日，你多加小心吧，顾小桑之事瞒的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只要无生老母真正的回归了时间长河，祂必然能察觉到那种不圆满感。”

    林阳嘱咐道。

    当前的无生老母还身处真正的混沌中，那里不存在任何的虚幻大道，诸天万界现有的一切，都无法准确的将那里的情况描述出来，这也造成了无生老母会对顾小桑到底是生是死，无法准确断定。

    至少在另外几位彼岸者的眼中是如此，甚至有人，将之当成了消失许久的元始天尊的手笔，否则一位超脱时间长河的彼岸大人物，怎么会这般作态，无法断定‘自己’的准确情况。

    “老母虽是彼岸，但我有祂的记忆，祂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甚至我知道祂不知道的事情。”

    孟奇的右手微动，顾小桑飘了出来。

    这里是凌霄殿，可以说是仅次于九重天最上层的重要之地，她就算在此出现也不会被人发觉，所以在此显化出身形，顾小桑没有什么顾忌。

    “身为金皇时，无生老母左右逢源，向来遵从三清天尊旨意，甚至引起过天帝的不快，哪怕如此，天帝也没有撕破脸直说出此事，由此可见无生老母的手段，甚至与佛门的彼岸者，也有着一定程度的交流。”

    “所以罗教功法，除了武道与神道，还能兼修佛门香火之道，可以说那时的老母人际关系极佳，没人说祂半点不是。”

    正当孟奇咋舌时，顾小桑继续说道：“如果老母没有登临彼岸，可能就会一直如此了，就算与某位大神通者有冲突，看在众位彼岸者的面上，也无人敢造次，哪怕老母当初挣脱苦海，让所有的大神通者诧异又有几分恍然的就是，没有任何一位彼岸大人物出手，直接免去了原本登临彼岸要面临的最大难关。”

    顾小桑的话到这里就止住了，不过孟奇也能猜到她没说的那些。

    无生老母无数年营造的局势，都因为祂登临彼岸有了变化。

    所以，顾小桑这里会有意外，让她得到了自己的意识，产生了反抗无生老母的念头。

    “多出一位彼岸，就代表证得道果的机会更低了几分，谁会愿意？”

    林阳似有感慨道。

    顾小桑看似只是在说自身种种，却又何尝不是以此为缘由，刻意点醒他，让他对彼岸大人物升起几分警惕。

    清余所说，林阳前往妖皇殿之事，顾小桑自然也是听到了，也能猜出林阳大概的想法。

    “那位见不得祂完好，所以我知道了只有那位才知道的事，逐渐脱离祂的掌控，到底，老母不是古老彼岸，没有存在于过往诸多纪元，见识相对来说也少了些许，不知一些事。”

    顾小桑说到此处，眼睛微微眯起，似是在笑，可双眸却古井无波，哪有半分情绪波动。

    “天意莫测，又有谁能说的准。”

    林阳颔首道。

    他看着顾小桑，能想到她未来知道真相之时的那一幕。

    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最终的那位敌人，自身的一切，无论是挣扎、反抗、还是顺从，都是安排好的。

    惊喜吗？

    意外吗？

    绝望吗？

    嘴唇微微蠕动，林阳最终一声叹息，将想说的话语止住了。

    孟奇与顾小桑也没有奇怪，只是将之归于了林阳的感慨，从‘天意’成为众生，估计那是无法想到的落差。

    “慎言慎行，如凡人走在悬崖边缘，真是一个见鬼的世界。”

    林阳暗道。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主世界并不是一世之尊，否则长此以往之下本性早就变了。

    这里太压抑了。

    能穿梭时间的世界，他和特殊他我加起来去过非常多了，但大多数的世界之中，时间旅客并不能改变过去，否则后果严重到无法承受，哪像这个世界，自身每一个弱小时刻，都可能成为陨落的源头，哪怕未来的自己再强大，也无力阻止。

    当然，喜洋洋、哆啦A梦之类的搞笑世界没有被列入其中。

    林羊羊之类的黑历史，只是想一想就能让心灵蒙上阴影，在世界观的压制之下，有天大神通也只是个笑话。

    数个时辰后，孟奇乘坐天马车辇离开了天庭，重返昆仑山。

    ……

    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年。

    这一天，真实界的太阴星忽然响起阵阵仙音，清澈无暇，明明是声音，却仿佛如流水一般轻抚过心头。

    层层乌云汇聚，在太阴星上空连成了一片，道道雷电纵横。

    玉虚宫中的孟奇，此刻双眸微转，看向了乌云汇聚之地。

    “要凝聚法身了。”

    孟奇暗道。

    太阴星上除了成为广寒仙子的阮玉书之外，只有些阮家人，而半步法身只有阮玉书一人，此时的渡劫者是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