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最初的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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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直接导致结果是,司念回到自己房间后,浑身难过,一直睡到了深夜。

    直到门铃响了很久,她才迷糊醒过来,然后翻了个身,继续抱着被子死睡。

    电话铃,手机震,电话铃,手机震……

    司念终于摸到手机,放在脸上:“喂……”

    “开门。”

    ……

    “司念?”

    ……

    司念抱着手机又睡着了。

    直到感觉房间亮起来,有食物的香味时,她才肚子有些绞痛地醒过来,却还是一个指头都不想动。直到程晨用被子裹住她,抱起来,司念才用下巴抵在他肩上,chou了chou鼻子:“好臭。”

    一g烟熏火燎的味道,还混着风尘沙土味,总之难闻的一塌糊涂。s1;

    “怕你饿,就没来得及洗澡,”程晨用枕头给她垫在身后,随手脱下了外衣,扔到沙发上,走进洗手间。

    水流声很快停止。

    他洗g净手和脸,走出来。

    司念终于差不多清醒了:“你怎么进来的……”

    “把身份证押给酒店,说我是你老公。”

    他拉过一个椅子,把桌上放着的饭盒都拿过来,在椅子上一一铺陈开。司念看着他不停打开白se饭盒的盖子,看着他替自己掰开一次x筷子,看着他递给自己,才喃喃着,追问了句:“……人家就信了?”

    程晨不置可否。

    他额角的头发还s着,看脸se,似乎是很累。

    司念对上他的眼睛,很快躲开,像是新婚小媳f一样不敢抬头,装作淡定地接过筷子:“酒店怎么这么不负责,随便j个身份证……就是我那什么了?”

    他笑了笑:“名人效应。”

    “你又不是明星,导演里能被普通人认出的,估计也只有李安、徐克,张大胡子什么的了……”

    程晨把眼镜摘下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两指捏住鼻梁,闭眼轻揉着。

    “有沈哲在,基本能搞定所有已婚未婚男nv。”

    沈哲?!

    司念诧异看他,他当着沈哲的面,说那些话?

    ……才刚刚合好,是不是太快了?

    程晨像是没留意她的反应,就这么闭眼靠在床头,轻声说了句:“快吃,菜快凉了。”

    司念嗯了声,坐在床上,就着椅子吃他给自己带的菜。

    很l费,根本就吃不完。

    她吃了会儿,想要回头问他要不要吃时,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床头等下,满面风尘的一个人就这么靠着床头睡着了……她咬着筷子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感动,莫名其妙就被这个画面,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很快吃完,悄悄下床把所有东西收拾好,然后又轻手轻脚地爬上c,替他脱衣f。程晨睡的不是很沉,因为知道是她就没有睁开眼睛,任由司念替自己脱了上衣……司念把衬衫放到床边沙发上后,看着他的k子,开始纠结了。

    脱?还是不脱?

    “我自己来吧。”程晨低声说了句,开始解p带。

    司念忙关上灯,先钻进了被子里。

    感觉程晨很快脱掉k子,掀开被子后,她下意识紧张起来,可程晨最后只是从身后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后背,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司念睡了一整天,反倒是清醒着。

    就这么两只胳膊搂住他的手,往他怀里蹭了蹭,在黑暗中慢慢地琢磨着下部戏的大纲和分场,慢慢地又睡着了。

    第二天他又走得很早。

    程晨的助理给她定的是下午的机票,司念从酒店走之前,才给他发了个短信。

    直到司念到了机场,快登机时,程晨的电话才打过来:“刚才很忙,到机场了吗?”司念嗯了声,把登机牌递出去:“我要上飞机了。”

    “司念。”他叫她的名字。

    司念接过登机牌,走进登机廊桥时,才嗯了声。

    分分秒秒的安静。

    司念觉得他肯定会说什么,耐心等着。

    “导演?”手机那边忽然有了刘庆庆的声音。

    程晨嗯了声。

    “佟佳明后天有宣传活动,她的经济公司替她请假了……”如此扒拉扒拉三百字,程晨在那边耐心听着,司念在这边咬牙切齿等着。

    就在司念找到座位,顺利坐下时,刘庆庆终于结束了长篇累牍的发言。s1;

    可是飞机已经要起飞了。

    “雪碧在北京拍戏,”程晨忽然说,“过j天我一个朋友会帮着托运它到虹桥机场,帮我把它接回家,好不好?”

    司念嗯了声。

    空姐已经开始走过来,提醒司念关闭手机。

    程晨似乎听到了声音,很快嘱咐了句:“我会把航班号发到你手机上。”

    司念又嗯了声:“记得把你朋友的手机也给我。”

    在空姐的目光中,司念终于熬不住,匆匆挂断了电话。

    为了接雪碧回家,司念当天晚上就约好了沈蔚珏,让她第二天开车送自己去机场。

    司念坐在副驾驶位上,给可乐挠着下巴,可乐惬意地眯起眼睛,用头蹭着司念的手心。沈蔚珏边开车,边笑眯眯感叹:“这导演的狗就是不一样,还能客串电影什么的。”

    “演电影很受罪,”司念蹙眉,“人都累得跟狗似的,狗还不知道能折腾成什么样呢。”

    “让你这么说,明星还真是比我们辛苦。”

    “辛苦多了,”司念揉了揉可乐的头,“我要是未来有儿子nv儿什么的,一定不要他们做演员,起早贪黑,超时工作,多大的腕儿都人脸se,真没什么好的。”

    等接到雪碧的时候,可是把司念心疼坏了。

    maose挺漂亮的一只狗,就和那天晚上的程晨一样,灰头土脸的。尤其被人装在笼子里推出来的时候,神se还有些惊慌……直到看到司念,才猛地摇着尾巴,眼睛里水汪汪的。

    司念本来想要和沈蔚珏吃午饭,看到雪碧这模样也没心情了,直接买了外卖回家。沈蔚珏在客厅狼吞虎咽,她就在浴室给雪碧洗澡。正满手泡沫的时候,可乐忽然把手机叼了进来,屏幕上闪烁的正是程晨的名字。

    司念擦g净一只手,按下了接听,程晨的声音不是很清楚:“接到了?”

    “嗯,”她用脚踢了踢雪碧,雪碧自觉跳进了浴盆里,“你借给哪个公司了?简直惨不忍睹,估计都没怎么有人给它洗过澡。”

    程晨笑了声:“拍外景,人都没条件洗,怎么会有人专门照顾狗。”

    “你看到就知道心疼了,”司念用淋浴喷头给雪碧冲着泡沫,看到它一直睁不开眼睛的样子,马上说,“浴y进它眼睛里了,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冲g净mao巾,给雪碧仔仔细细地抹g净了眼角。

    正转身准备换条mao巾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靠在门边,看着自己……

    外衣还没来得及脱,正在用衬衫一角擦着眼镜的程晨,只是笑著看她,不说话。

    她目瞪口呆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休假了。”他忽然说。

    司念抿起嘴角,嗯了声。

    其实就一个星期没见而已。

    “剧组里一个主演去宣传,我就回来了,”他走过去,抱起司念,“时间不长,就一天。”司念搂住他的脖子,低声笑了笑:“一天还回来?”

    他没说话,把司念放在了大理石台上,凑过去用脸碰了碰她的脸。

    司念躲开他,低声提醒,“沈蔚珏在客厅呢,注意点儿。”

    “她走了,给我开了门就走了。”

    ……

    司念诧异看他。

    太神奇了,自己给雪碧洗澡到底有多投入,竟然房间里换了个人都不知道。

    既然只剩了他和自己,她也就不再矜持了,凑过去很轻地闻了下他:“你怎么又是臭的,和雪碧一模一样。”s1;

    程晨好笑看她:“要不我先洗澡?”

    “不行,”司念看浴盆里盯着自己两个人的雪碧,“我要先给狗洗完,它会感冒的,再等十分钟……”她又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他,“你带换洗的衣f了吗?我家没有你的衣f,要不你洗澡的时候给我尺m,我出去给你买一套在家里穿的,把你身上的洗了?”

    她边说,边在脑子里搜寻附近的商场。

    然后,就听见他咳嗽了一声。

    她看他:“怎么了?”

    “想起些事情。”

    司念嗯了声,示意他快些说。

    “想起刚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没有暖气,晚上一冻得睡不着就想起你说的话,说自己喜欢下雪天靠在暖气上看,一看就是大半夜,”他低声说着不相g的话题,“那时候有很多nv孩子约我,虽然都是戏剧学院的学生,可毕竟是nv孩子,多少有些矜持,我每次看到她们的信,或是接到她们的电话,总能先想起你……”

    司念被他说的心发软,没吭声。

    他用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这j天想起这些,忽然就会觉得觉得后怕。如果我真碰上了个差不多的人,就这么在一起了,再遇见你会不会后悔?”

    “会吗?说不定你能找到更好的。”司念口是心非地说着,却怕他真的认同自己。

    “会,”他忽然就笑了,“我遇见你的时候,只是个穷学生。没有信用卡,没有手机,打个电话也只能去公用电话亭。好像除了偶尔给你寄零食,就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礼物了。节的时候也只能给你打三个小时的电话,陪你聊天,逗你开心。

    买不起车,买不起房子,连你喜欢的猫都买不起。

    现在想想,似乎除了成绩好,真的是一无是处……”

    司念诧异看他,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却是温柔而清晰。

    很像是最初的最初。

    她紧张地趴在电话边,等来他第一个电话时的声音,那时候他刚才结束期末考试,是他们两个人认识四个月的纪念日,约好一定要在这一天打电话,听到彼此的声音。

    她至今都记得,她拿起电话时心跳的发慌,憋了很久才说了一个喂字。

    而他就在线路的那边,伴着车来车往的声音,叫出了她的名字。

    ……

    雪碧终于熬不住,从浴盆里跳出来,很是疑h地看着两个对视的人。

    程晨的眼镜,因为浴室的热气再次模糊,他摘下来。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太多太多的情绪,终于说完了所有的话:

    “那时候我ai,也ai我的,这辈子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