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被一碗猪油面拿下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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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泽彻底笑得没脾气,起身出去,没一会端碗面进来,汤头里还有颗蛋。柳一一远远闻到香味,跑过去看看油亮亮的面汤,兴奋问:“是猪油下的面?”
丹泽说是,要她快吃。
柳一一坐在桌边,哧溜哧溜吸着面条,大赞味道不错,下意识问:“你做的?”
丹泽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抹平,抬抬眸,嗯一声。
“你还会做饭?!”柳一一彻底惊到了,上下打量丹泽好几遍,像发现稀有物种,顺话猜,“丹大人,你祖上是做厨子的吗?”
“你说是就是。”丹泽笑脸不是和颜悦色,是荷塘月色。
柳一一觉得自己没猜错:“不是厨子,怎么会生火煮面?”
丹泽要她趁热赶紧吃,他起身脱衣服,准备睡觉。
柳一一一看架势不对:“哎哎哎!不是说好不睡一起吗?怎么又睡我屋里?”
丹泽说困,先钻被子。
柳一一现下吃饱喝足,劲也来了,打开柜子,搬出两床被子。
丹泽听动静,坐起来问她干吗?
柳一一把两床厚被子抱到床上,一个给丹泽,一个作为分界线挡横在两人中间。
然后她拿回自己的被子,滚到床里面,拍拍软软的棉被墙,叮嘱道:“这样就算各睡各的,互不侵犯。”
丹泽笑出声,顺道摸了摸棉被墙上白嫩的手,吓得柳一一缩回去,把被子窝成蛹状,露出头,警告:“不许越过这道墙,手也不能过来!”
不过警告归警告,睡着后的事谁知道。
她一大早醒来,觉得很不对劲。
印象里,应该自己一人睡在被子里,为何身边多一人?
这不打紧,又为何自己怀里抱着枕头,那她枕的什么?
柳一一来回动了动脑袋,确定枕在什么上面,就听见头顶传来困倦的声音:“手麻了。”
这才反应过来,她枕在丹泽的胳膊上。
“昨晚中间隔的棉被呢?!”柳一一条件反射坐起来,就看见可怜的被子扔在床尾,被踹成一团。
丹泽揉着胳膊,整个人云里雾里,应声:“半夜你喊热,掀被子,后来又冷,钻我被子,怪谁?”
“怪我咯。”
丹泽很坦然“嗯”一声,翻个身,他难得不用早去大理寺,接着眯觉。
柳一一对自己彻底无语,第一次第二次暗地里,第三次变成明面不说,自己也叫不知羞啊!不知羞!
钻人被子,还枕人胳膊……
她心思,事不过三,这下完了,不嫁也得嫁。
柳一一边洗漱,边默默骂自己,说好自食其力,说好离开呢?
睡一觉都忘了?!
古人云:不吃嗟来之食。
她就这点出息,被一碗猪油面拿下。
真是宁死不做饿死鬼啊……
“想什么想这么出神?”冷不防一个人影挡住光亮,慵懒的声音明显带笑。
“我……”
柳一一回过神,就看见丹泽一手扶着屏风,蜜色头发恣意搭在肩膀上,月白轻薄的亵衣下透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再往下胸口,再往下……她没贼胆看,吞口水的同时把含在嘴里洗漱的茶水一并咽下去,而后视线回到如新月般弯弯浅笑的琥珀眼眸,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忘了。
不知丹泽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和她挤在狭窄的屏风后,边洗漱边说:“这几天你不用等我,大理寺忙,要么通宵,要么回得晚。”
柳一一正处于被男色勾跑,灵魂出窍的状态,条件反射答声“好”,行尸走肉般回转屋里,默默穿好外衣,准备出门拿早饭。
结果一不留神直接撞上八宝阁,就听“咚”的闷响,紧接着“啊哟”一声灵魂归窍的惨叫,把丹泽吓到,以为出了什么事,出来一看,柳一一捂着脑门,蹲在地上,疼得直咧咧。
“走路看路啊。”丹泽给她额头的鼓包上药,笑得不行。
柳一一拧紧黛眉,很不满盯着他:“谁要你一大早不穿衣服在我眼前晃!”
丹泽笑得更开怀,语气颇显几分无奈:“我没光身子。”
柳一一眼睛都瞪圆了:“你敢!”
“嗯?”
她立刻偃旗息鼓,视线撇向一边,转得生硬:“这么冷的天,不穿衣服,会冻病的。”
“傻丫头。”他揉揉她的头顶,转身收好药瓶,“去吃早饭。”
柳一一摸摸被他揉过的头发,一份悸动随着手掌的余温起起落落,又一种难以名状的不真实感,就像得到一件本不属己的瑰宝,窃喜、刺激、局促不安。
然而一顿早饭,把所有感受冲淡,她大快朵颐手里的肉包子,惊奇地发现肉馅是牛肉糜做的,吃得满嘴流油,亮晶晶看向丹泽:“我在燕都这么久,第一次吃到牛肉馅的包子。”
丹泽笑着问她:“喜欢吗?”
柳一一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说喜欢。
丹泽随即泼盆冷水:“其实这不是中原的面点。”
换其他人肯定立马露出鄙夷神色,把手中食物扔掉,柳一一却不在意,她没什么种族概念,看看手里的包子,又看向丹泽,笑起来:“好吃就行了呀,是不是中原有什么关系。”
丹泽怀疑她为讨好而伪装:“你真喜欢吃?”
柳一一真挚点头:“喜欢呀。”
然后他想起温婉蓉喜欢吃素包,脱口而出:“我以为你们姑娘家不喜欢吃肉的。”
柳一一不以为意,也没深想:“不一定,像花妈妈手里那些姑娘就各种口味,有爱吃肉的也有爱吃素的,还有除了糖三角不放辣子,但凡咸味的面点都要加辣。”
她说得眉飞色舞,又在察言观色间,声音渐渐小下去,笑意渐渐淡下去。
“挺无聊的吧。”柳一一注意到丹泽心不在焉,识趣闭嘴,老老实实喝粥吃包子。
丹泽确实有心事,一部分想到温婉蓉,一部分想到昨天线人交代的口供,至于柳一一的话,全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
不过见她黯然又乖巧不说话时,谎话连篇地哄:“没觉得无聊,就是最近太忙,顾及不到你,过段时间就好了。”
柳一一笑笑,继续吃手的包子。
反正她挺好哄,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轻贱。
吃完早饭,丹泽赶着去大理寺看结果,临走时没像平时相拥热吻,蜻蜓点水般啄一下,转身离开。
柳一一按点去绣坊。
与此同时,大理寺那边,丹泽疾步在主事堂的门廊下,少卿跟在身后禀报:“大人,那晚跟皓月姑娘见面的男子抓到了。”
“招了吗?”丹泽放慢脚步,眼底闪过寒意,预示考虑需不需亲自上阵。
少卿语气里透出几分狐疑,没说招也没说不招:“被抓时似乎早已预料到结果,没反抗,就说有些话只能跟您讲,人关进牢里,以卑职浅见,您亲自见见此人较为妥当。”
是什么话只能说他一人听?丹泽也很好奇。
转念,他想起接头人那句“和婉宜公主有关”,将两者联系起来,思忖片刻,当机立断:“我先去会会这人,你去主事堂和他们几个议事,汇总书面给我就行。”
语毕,头也不回转往地牢的方向。
地牢里常年见不到阳光,阴暗潮湿,湿漉漉的墙面爬满繁茂的青苔,一股难闻的霉味飘散在空气里。
丹泽习以为常,他叫狱衙打开一扇牢门,一个人钻进去,而后背对着他们摆摆手,示意都下去。
“你终于来了,丹寺卿。”对方语气沉沉,先开口。
丹泽对于能认出他的犯人见怪不怪,敷衍般笑笑:“阁下是?”
对方往前走几步,站定透气窗射进来一束冬日暖阳里,不卑不亢,语调间透出不凡:“你现在可以叫我阿肆,但以后敢不敢这么称呼,不好说。”
阿肆并不是了不起的名字,甚至和阿猫阿狗并无两样,丹泽心里冷笑,却在看清阿肆长相的一瞬,脸色变了变。
天下只能是一人的天下,正因九五至尊高高在上,龙颜笑貌深深印刻在文武百官心里,而眼前的少年眉眼间透出英武之气,和当今龙椅上那位像极了,更准确的说,萧氏一族的气度在阿肆身上十分体现七分。
可皇族血脉穿着怎会和流民无异,还有为什么大半夜偷偷摸摸私会青玉阁的姑娘,很明显那天夜里,阿肆找皓月,绝非男女之事。
许多疑问在脑中闪过,丹泽虽不明事因,但下意识预感事情比自己了解的复杂得多,他不敢大意,倏尔压低声音问:“阁下可有证明正身的人或物?”
阿肆很坦然回答:“有,你请萧婉蓉,就是婉宜公主前来,她替我保存一份当年的信物。”
丹泽问:“是什么?”
阿肆笑笑:“你叫人接她来,只提阿肆的名字,她就知道是什么。”
丹泽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担心拿温婉蓉坐幌子,半信半疑:“我可以叫她来,但阁下所言不实……”
话点到为止,他眼底闪过精光和杀意,不言而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大理寺的人来到覃府垂花门,直言找覃少夫人。
守门的丫头机灵,进府后,先找冬青禀明来者意图。
冬青听罢,不动声色离开老太太院子,直接去了温婉蓉的院子。
她问:“夫人,去吗?奴婢怕二爷知道又要生气。”
温婉蓉心思丹泽一般都会在宫门外碰面,既然叫下属直接找上门,肯定有正事。
“兴许事情跟你想的不同,你跟我一起,先去问问怎么回事。”
冬青应声点头。
两人在垂花门外见到大理寺的人,对方态度客气,说明来意。
温婉蓉心里沉了沉,面上却波澜不惊,请人去花厅吃茶稍等片刻:“我叫丫鬟去取东西,您先坐会。”
转头,她带冬青出来,急急道:“红萼知道手串放在哪里,还有赶紧叫人去枢密院告诉二爷,请他出面保阿肆出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