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英哥儿的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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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扑中文)覃炀听出老太太不气了,痞痞笑起来,讨好道:“祖母,许家在边陲守关多年,加上大姑父手上十几万兵权,皇上没必要为一个毫不相关,见不着面的娃娃与老臣动怒。”

    “你倒想得通透。”老太太指了指没大没的孙子,好气又好笑。覃炀松口气,顺水推舟道:“祖母,大姑姑那边还劳烦您亲自去封信,我们也好尽快安排覃英出发。”无论老太太多舍不得,心知肚明不能等东窗事发或皇上动怒再想办法,覃炀未雨绸缪,只是委屈了五岁大的英哥儿。

    英哥儿是人精,自打冬青开始收拾他的衣物和玩具,他就觉得不对劲。

    趁午睡英哥儿非要叫冬青陪,然后躺在床上低声问:“冬青,为什么只收我的东西,不收妹妹的?”冬青没想到英哥儿心思这般细腻,又想到夫人交代暂时隐瞒,便随便找个理由:“奴婢按夫人的吩咐清理爷的旧衣。”英哥儿不好糊弄:“真是娘亲的?飒飒也有旧衣,怎么不见你清她的?”冬青笑笑,摸摸英哥儿浓黑的头发,轻声:“奴婢也不知原因,夫人清谁的就清谁的。”英哥儿知道冬青是娘亲的体己人,问也问不出个名堂,索性闭眼睡觉。

    再等午睡起来,穿好衣裤,找个由头跑去温婉蓉的院子。

    “娘亲!娘亲!英哥儿来了!”家伙一跨进院子就大喊大叫,吸引下人一众目光。

    英哥儿不管,娘亲娘亲叫了一路,直到房门打开,他立刻快跑过去,抱住温婉蓉的大腿,仰着头笑嘻嘻道:“娘亲,英哥儿来给您请安啦!”温婉蓉取下腰间的帕子擦擦孩子额头上细汗珠,牵着软乎乎的手进门,问:“怎么这个点跑来了?爹爹昨儿不是晚上回来检查你练拳吗,下午不练了?”英哥儿自顾自坐到八仙桌上,从点心盒里挑了块自己最喜欢吃的糕饼啊呜咬一大口,鼓着半张脸,呜呜噜噜:“英哥儿给娘亲请完安,再回去练。”他一边一边丢下半块糕饼,跪在椅子上,伸手拿杯子倒茶,连连噎到了。

    “又没人跟你抢,慢点吃。”温婉蓉看孩子憋红脸,哭笑不得,一手给他顺背,一手帮忙握住茶杯,怕摔了。

    英哥儿把这口气顺下去,像没事人一样,拿起剩下的糕饼继续吃,显然没有请完安回去练拳的意思,温婉蓉也没催促,看着玉娃娃似的脸过几就要离开燕都前往樟木城,满心不舍,心思放纵就放纵一次吧。

    “娘亲,冬青在帮英哥儿清理旧衣服还有玩具,我问她要做什么,她也不。”英哥儿吃完茶点,磨磨蹭蹭赖着不走,坐在椅子上晃荡两条胖腿,歪着脑袋。

    温婉蓉知道英哥儿心思敏感,思忖着:“是娘亲要冬青做的。”英哥儿不疑有他:“冬青也这么,英哥儿就想来问问娘亲,清理那些旧衣服干吗?好像没见清理妹妹的。”温婉蓉因为不放心英哥儿一人在樟木城生活,命冬青多带几件孩子随身衣物玩具,免得想家,儿行千里母担忧,面上却装作没事人,哄道:“年前大姑奶奶来信,许叔叔给你添了个表弟,又没见过你,请你去做客,你想不想见见表弟?”英哥儿没见过许家人,印象里只有飒飒这个妹妹,没见过弟弟是什么样,随即点点头想。

    温婉蓉就怕他不想,暗暗松口气,把点心盒推到孩子面前,要他多吃点。

    英哥儿吃得正欢,忘了来找娘亲的目的,一口气吃了三块,摸到第四块时,乌亮亮的眼睛看向温婉蓉,发现没阻止他吃,心安理得拿起糕饼,塞进嘴里。

    换平时,温婉蓉一定不让英哥儿多吃,吃多了晚上不吃饭,到了睡觉又吵吵饿。

    可今,无论英哥儿做什么,她都不。英哥儿吃完第四块糕饼,喝完水,摸摸鼓起的肚子,心满意足乐起来,才想起要问什么:“娘亲,大姑奶奶住哪?”

    “大姑奶奶住樟木城。”温婉蓉一边回答,一边观察英哥儿的反应。英哥儿压根不知道樟木城是什么地方,下意识问:“娘亲,那是哪?爹爹从没过。”覃炀不会把边关打仗的地方告诉孩子,温婉蓉强颜欢笑:“可能爹爹忙,忘了吧,现在告诉英哥儿也不迟。”英哥儿到底孩子,心思浅,一想到要出门玩,乐颠颠地问:“娘亲,我们去多久?”面对亮晶晶期待的眼神,温婉蓉不出要孩子一个人离府的决定,暗叹一声,蹙蹙眉,倏尔搂住胖儿子,努力平静道:“英哥儿想玩多久就在樟木城住多久。”英哥儿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搞懵了,他从香香的怀里探出脑袋,发现娘亲不舍的神情,赶紧收起笑脸,安慰道:“其实英哥儿不是很想去,大不了给大姑奶奶请完安就回来,应该要不了一。”孩子不懂,大人怎会不懂,温婉蓉心酸至极,拍着英哥儿的背,轻笑道:“樟木城好远,一回不来。”英哥儿想都没想回答:“一回不来就两,英哥儿不会让娘亲久等。”温婉蓉听得想落泪,眼睛红了一圈又憋回去,岔开话题:“好了,你吃饱喝足,慢慢走回去消食,一会练拳,不然爹爹回来检查不满意,要罚你的。”英哥儿上次偷懒不好好练就被关到祠堂面壁思过,长了记性,不想被罚,赶紧溜下椅子,跟温婉蓉告辞。

    申时,覃炀回来吃完饭,叫上英哥儿到后院练武场,家伙打得有模有样,算过关。

    “爹爹,英哥儿累了,想回屋歇息。”狗腿跑过来抱着覃炀的膝盖,扬起大大的笑脸。

    覃炀坐在太师椅上,视线挪过来,又看向武场中央,指了指:“马步,一刻钟。”

    “可是英哥儿累了。”心机暴露无遗,

    “不想蹲马步。”覃炀不理会,拿起手边的兵书,趁色尚早,翻看几页,道:“要么去祠堂面壁思过半个时辰,要么马步一刻钟,你自己选。”英哥儿哪个都不想选,嘟嘟嘴,耷拉脑袋,转身走到武场中央,嘴里嘟囔:“爹爹,娘亲大姑奶奶请我去樟木城看表弟。”覃炀不动声色嗯一声。

    英哥儿转过脸,见没人盯着,伸直胖腿偷懒。

    “蹲好。”覃炀的声音从兵书后飘过来。英哥儿只能认命蹲好,大眼珠子转了转,为自己开脱:“爹爹,去了樟木城没人教拳法,曾祖母三不练手生,英哥儿认为这几可以不练了,等回来不间断一心一意练。”总之不想练,没理也能找出三分理。

    和覃炀玩歪的,完全找错对象,他合上书,看过来,一边纠正英哥儿的动作,一边道:“去了樟木城,大姑爷爷负责教你,不会间断。”英哥儿的企图破灭,嘴不高兴嘟了半,最后认命,老老实实蹲马步一刻钟。

    晚上,洗完澡,家伙两条腿酸疼酸疼,心情不好,觉也不睡了,不听丫头婆子劝,非要找温婉蓉告状。

    “娘亲,英哥儿不想练拳。”嘴别着,委屈地吸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指着腿,

    “每练拳好累,压腿好疼,蹲马步腿酸,英哥儿跟爹爹了,爹爹也不让休息。”温婉蓉本来就舍不得英哥儿,一看可怜的样子,更于心不忍,牵孩子进屋,蹲下来帮孩子揉腿,轻声:“那我们明不练了,休息一。”

    “真的?”英哥儿眼睛顿时亮起了,连带眼泪都蒸发不见。

    “假的。”覃炀的声音幽幽从里屋传来。英哥儿神色一黯,嘟起嘴:“就知道爹爹不会同意。”温婉蓉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坏了覃炀的威信,好声好气哄:“娘亲晚点跟爹爹,兴许明一早爹爹又同意了,你先回去睡觉好不好?”英哥儿别别嘴,看看光线明亮的里屋,又看向温婉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点点头,应声好。

    入夜,温婉蓉坐在床边篦头,顺道提起英哥儿的事:“孩子马上要启程离开燕都,歇几也耽误不了练功,他,经不起摔摔打打。”覃炀这几也勤奋,兵书不离手,靠在床头,看完一页书才抬头,来句

    “这事你别管了”,视线又回到书上。温婉蓉心疼英哥儿,抱怨道:“平时也没见你多勤奋,这会子倒看起书来,自己不以身作则,就会要求孩子。”覃炀不屑嘁一声,视线停留书上,嘴上:“我像他那么大,我爹拿棍子站旁边,你知足吧。”

    “我还得感恩戴德你没拿棍子打人?”温婉蓉不悦看过来,

    “英哥儿才多大,连祖母都不舍他去樟木城吃苦,你倒好,平时惯着他们,现在想起来教孩子练拳,早干吗去了?”覃炀嫌吵,没好气道:“英哥儿五岁,你们嫌,怕他吃苦,再早,你和祖母不吃了我。”末了又丢句

    “慈母多败儿”,气歪温婉蓉鼻子。因为忙着送走英哥儿,这场矛盾不了了之。

    但英哥儿每固定一个时辰练基本功,少一分钟都不行,为防止偷懒,覃炀提早回来监督。

    出发的头一也不例外,家伙郁闷极了,晚上又哭又闹,非要跟温婉蓉睡。

    温婉蓉一想到明晌午就要送英哥儿走,极不舍,毫不犹豫答应了。于是覃炀只能搬到西屋凑合一晚,大厢床留给娘俩。

    隔一早,英哥儿醒来时,覃炀已经出门早朝,温婉蓉给孩子穿衣服时,起今安排:“英哥儿,今午时出发,你的行装冬青都整理好了,一会去看看还想带什么,赶紧装箱。”英哥儿想着能出去玩,心早就飞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什么要带的了,除了妹妹喜欢的玩具,我的早就收好了。”顿了顿,满脸疑惑抬头:“娘亲,真不带妹妹去吗?妹妹昨儿吵着一起出门。”温婉蓉一边照顾他洗漱梳头,一边回答:“妹妹太了,这次就算了,等她到你这么大,娘亲再带她去看望大姑奶奶。”英哥儿觉得有理,点点头,大人口气:“我昨也这么劝妹妹。”温婉蓉听着,笑起来:“妹妹听话吗?”英哥儿抓抓脑袋:“好像没听懂,最后是乳母给了块栗子饼,妹妹才没吵。”飒飒就知道吃,温婉蓉失笑,她倒宁愿自己女儿心思细腻,英哥儿没心没肺。

    好在英哥儿心里只惦记玩……温婉蓉每日进宫定省耽误不得,叫来红萼看孩子便出了门。

    “夫人,请留步。”她走到垂花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冬青的声音。温婉蓉转身,抬抬眸,问:“何事?”冬青踩着碎步,急匆匆赶过来,缓口气,低声:“老祖宗打发奴婢传话,晌午送爷走,问夫人能否早点回府?”就算老太太不,温婉蓉肯定也会早回:“叫祖母不必挂心,我肯定早点回来多陪陪英哥儿。”冬青点点头,又:“还有,晌午老祖宗就不来送孩子了,免得一大家子人看着,爷一人不愿意走。”温婉蓉立即会意:“我知道了,你且回祖母,就晌午除了路上随行的下人,就我和二爷两人来送,不会劳师动众。”冬青明白,而后送温婉蓉上马车。

    因为心里惦念孩子,温婉蓉在仁寿宫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告辞。她离开宫门没多久,在甬道里被人叫住。

    温婉蓉回头,是合欢苑经常传话太监。太监行完宫礼,起身时,仅用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极声问:“兰僖嫔问公主府上可好?”得极隐晦,温婉蓉听明白,牡丹挂念英哥儿。

    她立即回答

    “一切都好”,算报平安。再回到府邸,垂花门的丫头禀报,二爷回来了。

    温婉蓉嗯一声,急急忙忙往自己院子走,在门廊下,就听见屋里传来爷俩的笑声。

    “什么呢,这么高兴?”她跨进门,看向坐在堂屋摇椅上一大一。英哥儿屁颠颠跑过来,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娘亲!娘亲!爹爹之前答应提前一岁送我马驹,还等从樟木城回来就去马场!”着,他转头看向摇椅上覃炀,确认道:“爹爹,刚刚答应了英哥儿对不对?”温婉蓉顺着看过去,覃炀朝她笑笑,又朝英哥儿招招手:“对,答应你了,快过来!”

    “送什么马驹,万一摔到怎么办?”温婉蓉进屏风后洗手,声对跟进来的人抱怨。

    覃炀笑,要她放心:“马驹矮,摔不着。”温婉蓉白他一眼,不满道:“英哥儿才多高,马驹再矮能比他矮?以为跟你似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覃炀见她一脸不乐意,自己乐了:“我英哥儿怎么知道虎背熊腰,都是你教的。”

    “吃饭,吃饭。”温婉蓉擦干净手,推开堵在屏风外的人,叫英哥儿上桌。

    今大概是英哥儿在府邸最最开心的一,桌上四菜一汤全是他爱吃的口味,没人逼他练拳,也没人管他吃点心,而且爹爹破荒松口送他马驹,简直喜上。

    于是这顿饭吃得特有滋味,英哥儿晃荡腿,坐在覃炀旁边有一句没一句问东问西。

    覃炀也有一句没一句回答,听在温婉蓉心里不是滋味。趁孩子吃完饭在门廊下消食,温婉蓉悄悄问覃炀:“不送孩子走不行吗?他根本不知道就他一人离府,以为有我陪,还担心飒飒想我怎么办。”覃炀听着皱眉,只问:“他可以不走,你能保全万无一失吗?”温婉蓉哑然。

    “保不住就别没用的。”覃炀脸色沉了沉,语气很不好,

    “今下朝,齐佑又被单独叫到御书房,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加上齐臣相,不定齐家很快成为御前红人,你明白这意味什么,覃家不能出任何差错。”温婉蓉垂眸,依旧哑然,她当然明白齐家风生水起意味什么,即便心里千万舍不得,唯有忍痛割爱才是保命之计。

    覃炀知道她担心,缓声道:“温婉蓉,我们只是把覃英送到大姑姑那边暂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接回来,不必担心。”问题这场没有硝烟的朝堂争斗,名门之争何时是尽头?

    温婉蓉焦虑地抬起头,四目相对片刻,妥协点点头。晌午,随行下人、行李整整用了三辆马车。

    英哥儿拉着温婉蓉的手迫不及待跨出垂花门,一蹦一跳往最前头的马车走。

    等到了车头,婆子端来踩凳,先扶英哥儿上去,英哥儿哧溜钻到车里,随即掀开车帘探头,对温婉蓉催促:“娘亲,快上来呀!”温婉蓉微微蹙眉,对车夫:“走吧。”车夫哎一声,一道响亮的马鞭,车缓缓向侧门前行。

    “娘亲……”英哥儿顿时愣住了,倏尔明白去樟木城只有他一人,挂在嘴角的笑意全无,眉头渐渐越收越紧,见爹娘没追上来,绷不住哇一声大哭出来。

    “停车!我要下车!”英哥儿往外冲,被婆子眼疾手快拦腰抱住。

    “爷,使不得!使不得!”婆子边把孩子往车厢里拽,边急声劝道。英哥儿根本不听,对婆子又踢又打,奋力挣脱禁锢,扑向车帘。

    “爷,心!”一声惊呼,吓得车夫赶紧勒紧手里缰绳,马车停下来。英哥儿撞到车夫的背,被弹回来,摔在车里,顾不上疼爬起来,掀开车帘跳下去。

    “娘亲!娘亲!”他看见温婉蓉站在原地,奋不顾身冲上去,紧紧攥住裙子,抬头哭,

    “你和爹爹不要英哥儿了吗?”随行的婆子赶忙下车,跑过来拉,低声急道:“爷,我们该走了。”

    “你走开!”英哥儿甩开手,拉住马面裙不停摇,稚嫩的声音尖叫道,

    “娘亲,你话呀!是不是不要英哥儿了!”温婉蓉不敢话,更不敢正视哭红的脸,心虚地别过头。

    英哥儿不甘心,又看向一旁的覃炀,极尽讨好地口吻:“爹爹,英哥儿再也不淘气了,保证勤奋练功,好好念书,求你们别赶我走。”走的时候,英哥儿涨红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吐字不清,肩膀不停一抽一抽。

    “没人赶你走。”覃炀没想到英哥儿反弹情绪这么大,耐着性子蹲下来,朝他招招手,

    “覃英,你过来。”英哥儿带着最有一丝希望看一眼无动于衷的温婉蓉,极不情愿松开手,走向覃炀。

    “爹爹,我不要去樟木城,不要见大姑奶奶。”英哥儿用袖子擦擦眼睛,忍耐满心委屈,声道,

    “英哥儿可不可以留下来?”

    “不能留。”覃炀叹气,语速放慢,安慰,

    “英哥儿,我们把你送到樟木城是暂时的,过阵子就接你回来。”英哥儿不信,又开始崩溃大哭:“你们一个二个送我走,就是不要我!我都听话了!为什么还不要我!”眼见哄不住,覃炀抱起他,命任何人不准跟来,爷俩进了垂花门。

    温婉蓉担心覃炀脾气不好,一会哄不住朝孩子发火,远远跟着,跟了一路,最后一大一进了祠堂。

    她没跟过去,坐在相隔不远的游廊下,听里面的动静。英哥儿一开始哭得很大声,不知覃炀了什么,哭声慢慢,慢慢下去。

    前前后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温婉蓉坐得腿都麻了,忽而听见祠堂大门吱呀一声,开个缝,一个脑袋伸出来,对她招招手,怯生生道:“娘亲。”温婉蓉怔了怔,看向打开门的覃炀,起身问:“没事了?”覃炀大手抚在英哥儿的脑袋上,嗯一声,又低头道:“去跟你娘道个别,我们就该出发了。”温婉蓉一时没明白,疑惑道:“你要跟去?”英哥儿恢复平静,黏在覃炀身边,插嘴道:“娘亲,爹爹带我骑马到郊外再换马车。”温婉蓉蹙蹙眉,过去抱住英哥儿,不由哽咽:“英哥儿,你在樟木城不能淘气,要听大姑奶奶的话,知道吗?”英哥儿重重嗯一声。

    出行时,覃炀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马车最前列,英哥儿转过身子,朝温婉蓉挥挥手,大喊:“娘亲!英哥儿过阵子就回来!”温婉蓉也笑着朝他挥挥手。

    她伫立在原地良久,直到马车消失在府邸侧门外,莫名悲哀涌上心头,毫无顾忌蹲在地上放声哭出来,心思,这是造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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