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做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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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扑中文 )    兰夫人是兰家的风向标,下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各个心领神会,不等丹泽开口,柳一一屋里的丫头婆子就开始整理两人包裹行李,好似他们明就要离开。

    掌灯时分,柳一一靠在床上跟丹泽提起这事,丹泽为了多点时间陪她,把部分公务带回来做,条件不如自家府邸随意,他坐在八仙桌旁一边低头写什么,一边听她话。

    柳一一也没在意对方听进去多少,自顾自完,感慨:“果然家大业大的高门大户,连下人都调教这么好。”

    “以后回丹家也一样,下人的礼数一样不会少,如果你嫌她们做的不好,可以教大周的规矩,怎么习惯怎么来。”丹泽着,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这事还远。”柳一一想人在曹营,心就别想什么汉了,先安全离开燕都再。

    丹泽忙着交接大理寺公务,除了陪伴,没时间没精力陪柳一一聊聊,话,你侬我侬。

    柳一一呢,自从被心上人表白后,乖顺很多,丹泽有时间陪她话,她就多两句,没时间陪,她完想的就闭嘴。

    这会丹泽正忙,柳一一盯着他的背影发了会花痴,然后躺到被子里,闭眼睡觉。

    期间,丹泽歇息喝口水,发现她面朝里一动没动,以为睡着了,过去掖好被角,继续手头的事,等忙完已近亥时。

    忙了一个白,再到深夜,丹泽觉得乏,他快速洗漱完毕,熄灯上床,本想抱抱柳一一,但担心摸黑碰到伤口,想想算了。

    他不碰她,柳一一却哼哼唧唧翻身,手脚并用趴他身上。

    “吵醒你了?”丹泽柔声轻吻,顺势把胳膊伸直,垫在柳一一颈窝窝下当枕头。

    柳一一往他怀里钻了钻,揉揉眼睛,五分倦五分醒地:“我一直等着你,实在熬不住就睡着了,现在什么时辰?”

    丹泽估摸道:“刚过亥时。”

    柳一一哦一声,重新闭眼,正准备入睡,又听见丹泽叫她。

    “一一,明晚我有事,晚饭你不用等我,上完药早点歇息,也不用留灯。”

    柳一一听这话,以为他又要在大理寺通宵,倏尔清醒,抬头问:“明晚你不来兰府了?”

    丹泽犹豫一下,来,可能很晚。

    “你忙你的吧,反正屋里有丫头婆子陪我,半夜起来,唤一声就行。”柳一一不想拖累他,重新枕回胳膊上,乖巧的像只猫。

    丹泽吻了吻光洁的额头,翻身面对面,食指微凉,轻轻滑过白嫩的脸颊,拨了拨覆在耳鬓的几缕青丝,柔声道:“明肯定回来陪你,赶紧睡,不早了。”

    以前丹泽不回就不回,现在主动提出,柳一一喜滋滋点点头,窝到他怀里,闻着亵衣上淡淡皂角的味道,一夜安眠。

    隔,退朝后,官员们三五成群从奉殿往外走,丹泽叫住宋执,低声话,这一幕正好被回头找人的覃炀看见,他瞥一眼两人,没理会,独自一人前往午门的方向。

    再等见到宋执,已经半个时辰后,覃炀和下属们在舆图前讨论黑水河及西伯情况。

    宋执从门外探头,轻咳一声,议论声立刻停止,目光齐刷刷看过来,覃炀皱皱眉,问什么事?

    “有点事单独和你聊。”宋执朝他笑笑,头又缩回去,站外面等。

    覃炀交代下属继续讨论,转身离开。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他跟着宋执往外走,两人从人多的前庭走到人少的后院,最后找个僻静的地方歇脚。

    宋执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在游廊下栏杆上,伸直长腿问:“今晚粉巷有局,来不来?你好几个月没出来快活,不憋啊?”

    听起来像关心,可表情分明在,温嫂子管得紧吧。

    覃炀老大不高兴,回句不去。

    “真不去?”宋执笑得幸灾乐祸。

    “不去,不去。”覃炀摆摆手,不耐烦道,“你他妈叫老子出来就为这屁事?”

    宋执笑得贱兮兮:“不能,有正事。”

    “有屁就放。”

    “你就不好奇今晚谁做东?”

    “西伯狗?”覃炀想到下朝会时,丹宋两人走一起,还能有什么事。

    宋执嘿嘿一笑,摇摇食指:“跟丹泽有点关系,但不是他请,是大理寺少卿请客,难得铁公鸡身上拔毛。”

    这倒让覃炀几分意外,顺嘴问:“西伯狗去不去?”

    “他肯定去,还有一人。”

    “谁?”

    “都察院的严副御史。”

    起严家,覃炀不陌生,当初带齐夫人遗物时,是严副御史亲收的,两人也算点头之交。

    “他去干吗?”在覃炀印象里,严家家风严谨,从不去声色场所,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

    宋执语气不屑,笑了笑:“严副御史那么洁身自好的人,去粉巷除了和公务有关,还能做什么,白给他个姑娘都不敢要。”

    和公务有关?

    覃炀想到大理寺的人也去,下意识猜想:“为齐佑的事?”

    宋执扬扬眉,给他个不置可否的眼神:“不然呢。”

    “这样啊……”覃炀大马金刀坐到宋执对面的栏杆上,摸摸下巴。

    宋执问他,知不知道严副御史的来头。

    覃炀没在意:“不就是齐家女婿吗,齐夫人死了一两年了吧。”他不信一个鳏夫守一辈子死人。

    宋执猜他不知道:“姓严的还是齐臣相的学生。”

    难怪齐夫人死了,两家还有来往,覃炀会意,冷哼道:“怎么?想为齐佑伸冤?”

    宋执,有那个意思。

    覃炀二话没,起身,丢句不去,直径离开。

    宋执追上去哎哎两声,叫住他:“今晚是个局,你真不想去看热闹?”

    合着看热闹不嫌事大,覃炀脚步顿了顿,转头不悦道:“谁做的局?西伯狗?他的做局你也敢去,上次朝堂上把你我拉下水,忘了?”

    他着,想起什么嘶一声:“姓丹那子做局,邀你去干吗?当饵?”

    “我一大老爷们当毛的饵,”宋执跟在旁边嘁一声,指指自己头顶,“这不是花名在外,大理寺、都察院两司相互监督,丹泽担心自己请严副御史不方便,由我一个毫不相干人,严副御史不好驳了我的面子。”

    “傻缺。”

    覃炀吐出两个字,把宋执晾在原地,真走了。

    宋执耸耸肩,对覃炀的臭德行习以为常。

    但覃炀真对今晚的局一点好奇心没有吗?未必。

    申时两刻,他回府邸,温婉蓉已经叫红萼摆上饭。

    “今的菜闻着都香。”覃炀在屏风后净手,声音传出来。

    温婉蓉拿着屋里穿的长褂等在外面,笑道:“祖母你这段时间晨练辛苦,命人炖了滋补汤来,还要你趁热喝。”

    “祖母怎么知道,你的?”

    “你勤奋也不能?”

    “能,能。”覃炀甩甩手上的水,嬉皮笑脸出来,趁温婉蓉伺候穿衣时大力亲一口。

    温婉蓉使劲推开他,板起脸:“跟你了多少次,心被下人看见,屋门都不关。”

    覃炀不在乎,得意洋洋坐在八仙桌旁,拍拍旁边的空位,叫温婉蓉吃饭。

    温婉蓉先给他盛汤,嘴上问:“今儿心情不错,这几枢密院不忙了?”

    “忙,哪不忙。”覃炀接过汤碗,拿汤匙尝了口,嗯一声赞个鲜字,“加了春笋啊。”

    “今年刚上的,太后怕我吃不着,命大宗正院送了头一份过来,听送笋的嬷嬷除了太后和皇叔,我排第三。”温婉蓉喜滋滋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覃炀泼她冷水:“别高兴太早,伴君如伴虎,你攀着太后就没人眼红你?”

    温婉蓉瞧他一眼,好似无意道:“眼红能怎么办,我风雨无阻去仁寿宫请安,怎么不见那些眼红的。”

    翅膀没硬,尾巴先翘起来。

    覃炀眼底透出笑意,夹一筷子笋放她碗里:“没见你这公主有什么实权,架子越来越大。”

    “还不是跟你学的,你降职御林军统领时,还不是鬼吼鬼叫,也没见你低调。”温婉蓉嗔一眼反嘴,嘴角抑不住上扬。

    “老子那叫以势压阵,你叫什么?”覃炀嘴上一本正经,闲着的一只手摸到桌下,在百褶裙腰带上蹭来蹭去。

    温婉蓉拍下去,又摸上来。

    “你又不想好好吃饭了?”她故意装不高兴。

    覃炀才不怕,荤话随口来:“有你在,吃什么饭,吃你管饱。”

    着,低头去亲,温婉蓉嫌痒,放下筷子,又笑又躲又推,两人闹成一团。

    正劲头上,屋外传来几声敲门声,覃炀总算消停下来。

    “什么事?”他清清嗓子,人模狗样地问。

    外面传来红萼的声音,宋爷来了。

    “宋执怎么这个点来了?”温婉蓉纳闷,叫红萼多加副碗筷,又看向覃炀,笑道,“好长时间没见他来,今赶巧,不用厨房单独开灶。”

    “他不是来吃饭的。”覃炀寻思上午了不去,怎么还是找来了。

    “哟!好香。”宋执进屋,狗鼻子一闻就知道什么菜,“春笋这么早出来了?今年新笋吧,聚仙阁这会都没有。”

    他自来熟,边边坐到桌边,盛了满满一碗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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