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早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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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炀说这就是灯下黑,御林军看的不是静和公主的面子,而是她的靠山杜皇后,燕都伯爵、侯爵大大小小爵位,一抓一把,许翊瑾这个边界小世子算什么。

    物以稀为贵,玉芽把许翊瑾当宝,因为玉芽只见过一个侯爷世子,若身边天天出现各家各路世子,也无所谓。

    然后他叫温婉蓉别多嘴,少管这事,自己把纸条塞回信封,拿出屋,回来时,两手空空。

    温婉蓉问,信呢。

    覃炀轻描淡写道:“屋里烧太热,扔到小厨房灶台里了。”

    是懒得拿炭盆和火褶子,再收拾吧。

    丢灶台最方便。

    温婉蓉腹诽,懒得说出口,问他:“你把这小纸条烧了,拿什么证据给祖母看?”

    覃炀不屑地嘁一声。又开始拿他的专业军事素质臭显摆:“老子平时要你多看点兵书,你不看,竟看些没用的,这叫军情密报,看完了记脑子里,万一被敌方抓到还有存活的希望。”

    温婉蓉无语听他说话,背对着不想理。心思正事不关心,逮到机会就自夸,自恋到一定地步。

    于是,嘴上嗯嗯敷衍,闲着无事去翻衣橱里的外套。

    她记得去年做的桃红挑线缕金对襟水云纱衫,又薄又凉快,这个天气穿正好,但找了小半个月没找到,到底放哪了呢?

    那头,覃炀还在喋喋不休。

    这头,温婉蓉彻底把他屏蔽,食指敲着下巴,紧蹙眉头,想破脑袋。也记不起好好一件衣服怎么就放不见了。

    “哎!老子跟你讲话!发什么呆!”冷不防覃炀跑过来,抬起一脚踩在柜门上,人高马大杵一旁。

    温婉蓉吓一跳,不满瞥他一眼,拍拍横在旁边的腿,示意让开,嘴里还嘟囔:“奇怪,我记得去年就要玉芽收到这层柜子的,怎么就没有呢?”

    覃炀什么时候被女人忽视过,向来只有他忽视别人份。

    “温婉蓉!”他刚准备唱大喉咙。

    温婉蓉立刻打断:“别吼,你刚说的我听到了,要我多看兵书,对吧?”

    “还有?”覃炀语气稍缓。

    “还有啊,”温婉蓉压根没听后面说什么,念头一转,不露痕迹岔开话题,笑得娇俏又可爱,“以后你介绍的书我肯定都会看,换我问你个事呗。”

    “说。”

    温婉蓉比划:“你看见我那件水云纱衫没,桃红色的,去年我穿过两次,你当时说好看来着,我今年想穿,一直找不到。”

    话音刚落,覃炀凝语半晌,先是单眉一挑,一副你玩老子的表情,接着眼底和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温婉蓉知道,二世祖晴转阴,至于会不会转雷暴,全凭本尊人心情。

    她快速考虑一瞬,决定速速撤退,面上不能露出破绽:“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去问问玉芽。”

    说着,温婉蓉在犀利、不友善的目光注视下。往外挪一步,再挪一步,再挪一步,挪到她认为足够安全的距离,刚转身要跑,就被一个大力抓回去。

    “戏弄老子,还想跑?”覃炀重新把人压在衣橱上。皮笑肉不笑。

    “我没戏弄你。”温婉蓉干笑两声,“我是找不到那件衣服。”

    覃炀凭借身高优势把她拢住,两只手撑在衣橱上,身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盯着面前的人:“接着说,刚才老子跟你说什么,你不都听见了吗?”

    明摆为难人。

    温婉蓉不想近距离听鬼吼鬼叫。伸手搂住脖子,哂笑:“我认错,后面没听清,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不好。”二世祖不买账。

    “我亲一个算补偿。”

    “亲十个也没用。”

    “真不要?”

    温婉蓉笑嘻嘻抬起脸,不等覃炀反应,垫脚亲上去。

    以她的了解。自己难得主动,糖衣炮弹不会没用。

    果然覃炀不计前嫌,口是心非迎接投怀送抱。

    什么亲十个没用,明明一个足矣。

    温婉蓉正窃喜,就听见门口传来哟一声,跟见鬼似的,不消说除了宋执没别人。

    宋花货两次打断二世祖甜蜜拥吻。二世祖果断把祸害关门外。

    温婉蓉以为覃炀玩笑,打算开门,又被拉回去,继续刚才的事。

    外面那位也不是省油的灯,隔着门嚷:“热死了,放我进去,我要喝水!”

    覃炀不理。

    宋执威胁:“不给水也行。我现在回去把抓到的人放了,再回府挨打,你等着跪祠堂,咱俩都不吃亏。”

    温婉蓉一怔,推开覃炀,紧张道:“你们把御林军的人抓了?那是皇宫侍卫!太乱来了!”

    覃炀叫她放心:“都是同僚,不存在抓谁。就是请到军营里喝茶。”

    仅仅喝茶这么简单?

    温婉蓉不信,还想问,覃炀却打住话题,主动去开门。

    宋执立马跳进屋,自来熟倒了两杯茶水,解渴再说。

    覃炀在一旁敲敲桌子:“别光顾着喝水,说话。”

    宋执瞥了眼温婉蓉,又看向覃炀,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放下杯子,坦然自若道:“该说的刚才都说了,你还要听什么?”

    覃炀拳头握紧:“你他妈今天来找事吧?”

    宋执见他火气大,三两步跑到温婉蓉身边:“嫂子,快管管,我哥要打人。”

    嘴巴上装可怜,看覃炀的眼神完全是另一回事。

    覃炀懒得跟他嘴炮,叫温婉蓉过来,对宋执说:“你自己去找祖母汇报结果,不然她老人家会真告诉你爹,不玩笑。”

    这点宋执绝对相信,忙出去:“对对对,这是大事,我先去姨祖母那边坐坐,嫂子,午饭记得多做一份,上次那个糖醋排骨味道不错。”

    客人点菜,岂有不满足的道理。

    温婉蓉叫人去小厨房加菜。

    覃炀啧一声,不耐烦道:“他的话就当个屁,你还真加菜。”

    温婉蓉说,宋执不是外人,再说来者是客,当然以客优先。

    两人正说话,冷不防宋执杀个回马枪,在门外探头:“还是我嫂子好。”

    “老子看你皮痒!”覃炀一个茶杯扔过去。

    宋执立刻缩头,杯子摔碎。人没事:“我好心来提醒你另一件事,不想知道算球,走了。”

    覃炀不当回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温婉蓉拍拍他:“说不准真有事,你别闹了。”

    然后起身出去,问宋执到底什么事?

    宋执就喜欢和漂亮女人说话:“嫂子,看你面子,就告诉你,大姨母估计快到了,我一早去城楼巡防有事,好像看见城外有许家马车。”

    他说着,转身离开。

    温婉蓉一怔,马上回过神,赶紧进屋,看见覃炀又躺在摇椅上悠哉,急道:“你还有心思睡,刚才宋执的话听见没?”

    覃炀摇着羽扇,有一下没一下,懒懒道:“听见了,放心,大姑姑白天到不了,这么热的天,大太阳,人怕中暑,畜生也怕,肯定先找个阴凉位置歇一歇,等下午再说,申时能到算快的。”

    午时,宋执吃完饭,自来熟拍屁股走人,温婉蓉要留,被覃炀拦下来。

    “他被大姑姑碰见,铁定完蛋。”

    温婉蓉想到之前说,大姑姑宠许翊瑾的势头,不无道理。

    “但不用走这么早吧。”她觉得宋执过于紧张。

    覃炀本想解释,想想又不说了。把温婉蓉教太聪明不是好事。

    再等许家马车到垂花门,覃炀一行人出来迎接,时辰刚好申时。

    温婉蓉安排下人帮忙拿行李,安排房间,跟着大姑姑身侧,恭敬道:“姑姑,天太热,我们没让祖母出来,她老人家一直在屋里等着您,再一起去看阿瑾。”

    大姑姑心系宝贝儿子,也没心思顾及其他,就应着温婉蓉的要求办。

    老太太知道大女儿迫不及待想见外孙,没留在屋里吃茶,转头去了许翊瑾那边。

    原本偌大的厢房。突然进入一行人,显得有些拥挤。

    大姑姑坐在床边,唤了声我的儿,顿时红了眼眶。

    “母亲,儿子没事。”许翊瑾脸色恢复些许,勉强笑起来。

    “怎么弄成这样?真是静和公主指使的?”大姑姑在路上就听老太太说了来龙去脉,半信半疑。再看许翊瑾,嘴上不信,心里对静和无半分好感。

    许翊瑾为了不让母亲担心,笑着说都怪自己不小心。

    大姑姑用帕子抹泪,又看向覃炀,语气带着几分责怪:“炀儿,姑姑把阿瑾交给你。你这个当表哥的也不知照顾一二,非要交给宋执,姑姑临走前怎么交代的,忘了?”

    “大姑姑……”温婉蓉想替他挡,被覃炀拉到身后。

    他要她别插嘴,一人担错:“姑姑,是我疏忽没照顾好表弟。这事我和宋执肯定给您个满意结果。”

    “就你们俩,想做什么?还想惹祸?多大两个人,从来不叫人省心。”老太太先骂覃炀,又对大姑姑说,“你别太伤心,阿瑾的伤无大碍,大夫说养几日能痊愈。”

    该袒护还是袒护:“他们几个孩子年纪不小。关是关不住,覃炀一直在府里养伤,不能带阿瑾出去,只好委托宋执,宋执那孩子,玩性大点,对自家人没坏心。何况关键问题不在他身上。静和真想做什么,谁带阿瑾出去都未必安全。”

    明里暗里要大姑姑息事宁人,别再闹到宋府。

    老太太不想亏待夫家人,也不想亏待娘家人。

    大姑姑明白意思,有些为难:“母亲,就怕侯爷知道不得了,他都打算一起过来,临时驻点有事,没走。”

    顿了顿,声音一低:“侯爷打心里不喜欢静和公主,也不想和皇后党的人结亲,母亲能不能想想办法,推了此事。”

    看来大姑父心知肚明。

    覃炀和温婉蓉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再后面大姑姑跟老太太单独说话,小夫妻识趣离开。

    “没想到大姑父如此果断。”温婉蓉扶着覃炀,在抄手游廊里无比感慨。

    覃炀嗯一声,少有的尊敬:“许府原先也是燕都大户,大姑父刚正不阿,见不得朝廷那些虚伪嘴脸,干脆请愿去樟木城,宁可驻守边疆也不想搅入是非,苦是苦,落个清静。”

    “难怪大姑父不愿意结亲。”温婉蓉恍然,又局促不安,“可杜皇后安排的,我们说不有用吗?”

    覃炀似乎知道什么,望着中庭外晴空万里,微微眯眼:“温婉蓉,别小看祖母她老人家,她若决定的事,谁说都不好使。”

    温婉蓉一愣,忽而明白几分:“是不是祖母早有办法,就等着大姑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