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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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怎么不在房中好好养伤,还跑来我这里?”阮慕阳收起了眼中的冷意,露出了浅浅的一抹笑容,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样子。她的脸色脸色不好太,不是装的。
到底是怀了七个月的身孕,人容易累,再加上昨晚也没睡多久,她有些撑不住了。
张安朝偷偷打量着阮慕阳的神色,见她眉头紧皱,虽然表现得很沉静,但是担心之意非常明显。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说:“二哥和青世始终下落不明,我放心不下,就想亲自来看看有没有消息了。”
阮慕阳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冷意,面上露出了一丝愁苦说:“还没有。”
当初张安朝被洛阶收买潜入张安夷的书房想要找他跟谢昭书信来往的证据被发现后,在张安夷面前跪着哭着说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会了,可是转眼不过几年过去,他就再次做出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他们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是他始终不知好歹。
阮慕阳以为他即便没有真心悔过,也是会愧疚的,可是现在看来他连一丝愧疚都没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怎么说也是张家子孙,却从来不得老尚书和老夫人喜爱。他们两位老人那么慈祥。不喜欢张安朝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庶出的身份,更是看透了他的性子。
听到“还没有”三个字,张安朝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都经过一整晚又一个白天了,还没找到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原先他是十分害怕张安夷会活着回来的,那么他的事情也就暴露了,到时候张安夷一定不会放过他。
“二嫂,二哥和青世一定不会有事的。”张安朝的语气十分真诚,“二嫂还是要注意身子等二哥和青世回来。”
阮慕阳看着他张与张安夷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中反感,却又忍着不能表现出来,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说:“多谢三弟提醒,三弟还是回去好好养伤吧。你为了不拖累他们让他们先走,结果因祸得福,也算是因果循环mdash;mdash;”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才道:“好人有好报。”
“因果循环”四个字让张安朝心中听出了几分寒意来。听到后面他才发现是自己心虚所致,想太多了。他二哥夫妇两人都不是好相处的,当年他就知道。对着阮慕阳,张安朝一直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心里一阵阵地发颤。
越想越心虚,他也不敢继续待在这里了,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张安朝转身的瞬间,阮慕阳就再也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杀意。
一个是多次帮他的亲兄长,一个是他只有五岁的亲侄子,是什么让他不顾亲人的性命,要帮着外人的?
张家四兄弟之中,实际上看似怯懦胆小,做什么事都畏首畏尾的张安朝才是心肠最狠毒的那个。
而在朝堂上经历了那么多阴谋阳谋、几句话就能决定人生死、手上染过不少鲜血的张安夷才是心肠最善的那个。不仅是因为他给了张安朝机会,更是因为他的善是大善,是对天下的善。
张安夷遇刺下落不明的第二日,沈未不仅因为多次请求元帝彻查此事惹恼了元帝,还处处与尹济针锋相对。
比起张安夷不动声色的行事,沈未的作风要激进不少。这一日,她处处盯着尹济和他手下的人,抓他的错处。
两个晚上加上一个白天,人还是没有找到,朝中的大臣心知肚明,此番不可一世、经历堪称传奇的张阁老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真的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其中有人惋惜,毕竟比起当年的洛阶、徐厚之流,张安夷是真的有作为的,有人幸灾乐祸,觉得或许这次就是自己出头、平步青云的机会,更多的人是在思考自己的将来的位置。朝中的局势恐怕又要重新洗牌,裘氏外戚要占大头了。
本就以为户部清查账目,每日都过得十分忙碌的尹济这一日过得尤其的糟心,焦头烂额。他可以确定沈未存着几分公报私仇的意思,想要狠狠整他。
从宫中离开后,他又去了户部,一直到了酉时末才从户部出来,等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
刚刚一脚踏进尹府的大门,他便挑了挑眉。
他敏感地发现今晚的尹府似乎格外的热闹,不同寻常。
果然,一看见他回来,管家就上前。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尹济重重眨了两下酸涩的眼睛,问。
管家在心中好好措辞了一番才说道:“公子,今天傍晚有人送来了些mdash;mdash;说是跟您说好,来孝敬您的。”
尹济听得一头雾水:“送来了什么?”
“女人。”想到现在在尹济院子里的是个绝色女子,管家老脸通红道,“现在尹月姑娘正在生气呢。”
这些日子尹济对尹月格外地娇宠。
听到“女人”两个字,尹济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知道是谁的杰作了。
随即,他迈开步子,带着小厮往自己所住的院子去。刚刚到院门口,他便听到了一阵莺声燕语,闻到了浓浓的脂粉香,让人头疼。
“公子!”尹月听说尹济回来了,便寻了过来,一张冷脸对着他,显然是生气了。
“生气了?这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的官员送来了,公子我一会儿就让人将她们全部轰走。”被吵得头疼,还要分神与尹月虚情假意,尹济现在可以说是比白天的时候还要焦头烂额了。他心中暗暗将沈未骂了一遍,气得咬牙,恨不得将她抓过来好好折腾一番。
“呀,尹大人回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人先叫了一声,随后其他九个女子都朝这边看来。
沈未原先是要给尹济找才貌双全的女子的,可是后来气不过,觉得才貌双全太便宜他了,便让人找了十个姿色出众却没怎么读过书,性格泼辣的女子来。
眼看着她们朝自己这边过来,尹济立即黑着脸让两个小厮挡在了前面,然后叫来了护卫:“把这些人都轰mdash;mdash;”
想到将这是个女人轰出去恐怕她们会聚在尹府大门口,恐怕明日他就要被都察院的御史们弹劾了,他改口道:“先安置到别处,不要打扰我清净。”
很快些莺莺燕燕就被带走了,只剩下尹济和站在那里的尹月。
尹月咬着唇不说话,一脸委屈。她本来年纪就不大,圆圆的眼睛很是可爱,现在像是一只受了伤害的小兔子。
尹济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动,勾起了唇走向了他,眉眼之间尽是江南戏曲之中书生的风流俊朗,端的是许多深闺小姐脑中的良人的样子。“你这是什么了?”他明知故问。
尹月转过了身不搭理他。脸皮薄的小姑娘都是这样,即便吃醋了也不愿意说出来,咬着唇尽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可惜尹济偏偏不吃这一套。
他轻笑了一声,也不气恼,含着笑走到她面前。待她再要转身的时候,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寻常男子做这样的动作多半会叫人心生厌恶,让人觉得轻浮,可是他做起来却另有一番风流之态。
尹月的脸立即红了起来:“公子这是做什么?”
“哄你啊。”尹济笑着道,“那些女人都是个蠢货送来的,回头我就收拾她。谁不知道现在公子我最疼你的是你?”
说着,他慢慢靠近,俯下身子,像是要亲上了一样。
尹月忽然红着脸推开了他,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刚刚好的慌张道:“公子,你、你mdash;mdash;”像是羞得说不出来。她红着脸跑了。
看着尹月离开,尹济收起了脸上那风流,然后想起了别的什么,眼中的轻佻被深邃所取代。
“怪不得尹大人不要我送的这是个女子,原来是都不及这个小厨娘。每日从宫里回来还能戏戏美人,尹大人艳福不浅啊。”
蓦地听到一个带着冷意的声音,尹济眉头微皱,循声望去,只见沈未从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
目睹了一切的沈未气得不轻,只觉得心里一口气堵在那里,憋得难受。
他居然说她是蠢货?
沈未气得发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
在气头上的她没有注意到尹济眼中一闪而过的恶劣。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他了。
“沈大人白日里在官场为难我,傍晚又送美女来,还偷偷藏在这里,是不是想顺便夜里偷听个墙角?”尹济一边说着,一边朝沈未缓步走去。
尹济回来的时候早已是一弯下弦月挂在了天上,两人的肩上一层淡淡的月辉,同在一片月光之下。
想起刚刚尹济对着尹月的样子,沈未心中就一阵气闷,冷声道:“尹大人想多了,我对这些事没兴趣。”
“沈大人莫不是吃醋了?”
尹济的话明明是含着笑意的。像只是个玩笑,但是沈未却觉得他的话像一把利剑一样戳在了自己的心口,让她一个冷颤后留下疼痛和酸涩。
她是个能将复杂的朝局都看通透的人,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这种感觉是什么?居然被说中了心思,心中除了酸涩之外,还有些难堪。
她移开了目光,面若冰霜地说道:“看到尹大人笑纳了我的礼,我就放心了。春宵苦短,就不打扰尹大人了。”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尹济也没有阻拦她,而是附和着点了点头道:“现在的我确实需要春宵一刻。”
无耻!
沈未脚下顿了顿。一瞬间莫名地想哭。
“这火是沈大人点起来的,其他女人都被我赶走了,只能有劳沈大人了。”
随着尹济意有所指的话音落下,沈未忽然觉得手臂上一紧,随即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了回来。
“尹济!你要干什么!”沈未气急败坏地说道。
“干什么?当然是跟沈大人春宵一刻啊。”尹济不容抗拒地拉着她走向他的屋子。
他的力量很大,态度坚定得叫沈未慌了神,心跳得飞快。可是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他的手,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
三两步,尹济便将沈未拖进了房里,然后回身关上了房门,将洁白宁静的月辉隔绝在外。
今晚注定是宁静不了了。
“尹济!你要是缺女人找别人去!”即便已经处于了弱势,被尹济的强势吓得慌了神,沈未依旧不肯示弱。
尹济不曾松开她的手腕,回身狠狠地将她推到了门板上,看着沈未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深邃,里面隐隐跳动的火光似乎是要将她焚烧了一样。“可是现在只有沈大人能解我的燃眉之急啊,你自己送上门的。”他本就被她的这番作为气得不轻,心里压着一团火,恨不能去将她揪出来将她拆了吞入腹中。
如今省得他找了。
说着,他将她的手腕按在了门板上,身子贴了去,将不断挣扎的她控制住,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尹济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和适应的时间。
沈未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给抽干了一样,唇上温热的触感唤起了她的记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知道自己去反抗只会是更加吃亏。
她想到了故技重施,可是尹济似乎猜出了她的打算,先发制人在她舌尖上狠狠咬了一下。
受伤的地方,那一点点血珠随着他们的动作慢慢化开,弄得两人口中都有淡淡的血腥味,也让沈未的呼吸在不知不觉中急促了起来。
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尹济眼中闪过得意之色,松开了她的手腕,手环上了她的腰。
腰窝处事沈未格外敏感的地方,一阵阵的颤栗之感沿着她的脊柱蔓延开。
随后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腰带。
光华的官吏即便平日里也是要穿常服的。二品官员的常服上绣的是锦鸡,金饰玉的腰带,极其壮观。
尹济的常服与沈未的是一样的,对这身衣服再熟悉不过,轻而易举便拉下了她的腰带。因为有金玉镶嵌,腰带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沈未倏地回过神来,奋力地去推他。
尹济不为所动,手上的动作尤其坚定。
沈未真的慌了,但是口中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去捶打他。
终于,尹济松开了她的唇。
“尹济!你不要命了吗?信不信我杀了你!”沈未的声音娇软。这威胁丝毫没有作用。
尹济幽深的双眼闪过笑意,声音低哑得吓人:“沈大人明明享受其中,何必这样口是心非?既然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就别想分毫不损地走出去了。”他已经忍得额上沁出了汗。
沈未被他强势的语气吓得说不出话来。更因为被他点穿,心中又是羞愤又是难堪。
从他那能吃人的眼神之中,她看得出来自己的清白身子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无耻!”她的声音颤抖。
她羞恼地抬头,撞进了他那幽深的眼中,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柔情与怜惜。一瞬间她像是忘记了心跳一样。
沈未不知道自己此刻目光恍惚,带着病态白皙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撩得尹济身上每一处都叫嚣着。
他再次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将她的一声娇吟吞下。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沈未的身子颤抖。确实如尹济所说,她对他的触碰并不反抗,在他连连的强势之下,她心中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既然今夜已经看到了结局,她咬了咬牙不再反抗。
尹济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看她,低声一笑道:“沈大人果然识时务。”说着,他将她横抱了起来,走向床榻。
沈未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满脸通红地移开了目光不去看他。
似乎是为了给她一个难忘的夜晚,让她感受到这其中无尽的美妙。将她放在了锦被上之后,尹济便极尽撩拨之能,慢慢地将她的常服褪下。
沈未无措地任他动作,只觉得随着他的手和唇所过之处,身体都烫了起来,心中隐隐地生出了说不明的期盼,期盼被慰藉。
终于,她的一身冰肌玉骨完全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尹济不着急动作了,伸出手指从她的肩头沿着手臂轻轻刮过,感受着那微微的凉意和细腻,嘴里说道:“我肖想了沈大人许久。”随着他说话。一滴汗液从他的额头上滴落在了她白得发光的皮肤上。
看着那一滴汗在她身上像是化不开了,他的眼睛都红了。
他居然mdash;mdash;
沈未从未听人说过这么轻浮的话,根本不敢想象他所想的样子,只恨不得能将耳朵塞起来。她红着脸冷冷地说道:“你给我闭嘴!”
“好,我闭嘴。”尹济轻笑了一声,双眼盯着她满脸羞红,又气又恼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彻底将她占有。
一声惊呼之后,沈未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有淡淡的轻吟声。
外面是一片宁静,尹府中的另一处还安置了是个绝色的女子。尹济的房里。从门边一路到床边,皆是二品大员才有资格穿得常服和官服。常服和官服混合在一起,从尺寸可以看出来不是同一个人的,它们如同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尤其的缱绻。
垂下的床帐摇曳,暗中较量。
隐晦的情意隐藏在这片旖旎之中,说不得,求不得。
天亮,到了平时要起来的时候,尹济醒了过来。压了那么长时间的火终于得以泄了出来、肖想了那么久的事儿终于得偿所愿,今天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最神清气爽的一天。
睁开眼。他下意识想去看身边,却发现身边根本就没有人,原先沈未躺着的地方是凉的,可见已经离开了许久。
明明他们昨天折腾到了半夜,最后他是将她抱在怀里睡的。
尹济挑高了眉毛,忽然有种自己被沈未白白睡了的错觉,心里莫名地堵得慌,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昨夜要了一回后沈未便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可是他忍了这么久怎么肯轻易放过她?后来她几乎晕了过去。可是现在醒来发现沈未早就离开了,尹济觉得自己昨晚可能被她骗了。
但即便她真的是装的,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怎么可能会不疼不累?竟然还有力气起来离开,当真是冷静无情得可以,他给气笑了。
起床将房门打开,一屋子暧昧的味道慢慢散了开。尹济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官服便要进宫了。
临走前,他想起了还在府里的莺莺燕燕,心里的火气更大了。他叫来了管家吩咐道:“给些银子给她们,今日之内将她们打发了。”
“是,公子。”
在上马车前,尹济问起了自己身边的小厮:“沈大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身边两个一直跟着的说是小厮,其实也是护卫。平日里负责保护他的安慰。
虽然他们不知道沈未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是沈未清晨从尹济房里出来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显然沈大人是在他们家公子房里过了一夜,至于做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肯定不是简单的聊政务。
原来他们公子这么多年不成家真的是因为mdash;mdash;好男风。
“沈大人是寅卯交替之时离开的。”小厮的脸红了。
尹济并没有注意,而是在心里算着时间。
沈未是休息了半个时辰,在他睡着后就起来离开的。
进了宫,尹济去了元帝那儿一趟后便准备去户部处理那些让人头疼的事务。想着沈未应该在文渊阁之中,他准备先去趟文渊阁。
没走几步,远远地看着一个跟他穿得一样的纤细的身影,他顿住脚步勾了勾唇。
几乎一夜没睡,现在身上某处还疼得没办法说,沈未此刻疲惫极了。天未亮她便起来悄悄回了官舍沐了个浴将腿间的粘腻洗掉,当看到尹济在她身上留下的短时间消不下去的痕迹的时候,她气得恨不得杀了他。
昨天一夜对她来说荒唐极了。
她先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因为是女扮男装,她想来是小心极了的。想起昨夜的放纵,她后怕了起来。若是让人瞧见,她和身边的许多人都要丧命。
“沈大人走得倒是快啊。”
尹济的忽然出现让沈未吓了一跳。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晚的荒唐,她的心飞快地跳了起来。“尹大人有事吗?”她微微地后退了一些,语气疏离地问道。
尹济所说的“走得快”说的并不是现在,而是指的清晨的时候。
沈未的态度让尹济很是不满,仿佛自己真的是被睡的那个。
“我自然是什么什么事的,倒是想问问沈大人有没有事。”看了看四下无人,尹济倏地上前附在了沈未的耳边语气暧昧地低声问道,“身上还疼吗?”后面这句,他并没有喊她“沈大人”,忽然放软下来的语气就如同昨夜与她缱绻时一样。
这语气和耳边的热气让沈未的身体立即紧绷了起来,心都被牵动了。红晕不受控制地爬上了脸。
看到她脸红了,尹济心里终于舒畅了不少。目光定在了她白皙的脸上移不开。
恍然觉得他们靠得太近,沈未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推开了他,冷着声音说:“尹大人,请你自重。”且不说她是女扮男装,现在她与尹济在别人眼中是势同水火,若是叫人看见了,就功亏一篑了。
“自重?沈大人可是忘了些什么?昨夜……”尹济拉长了语调。
沈未皱起了眉,神情之中再也没有羞怯之色,提醒道:“尹大人,昨夜只是一段露水情缘而已,代表不了什么。我都不在意,尹大人一个男子就更不用在意了。”沈未是个极其能想得开的人。她这一生都只能以现在的样子活着,不可能跟任何人成亲,是以守不守身也不重要。
她不会要他负责。他负不起这个责,她也没办法要。
与尹济的一夜是她自己后来顺从的,没什么好自怨自艾的。
听她一副并不在意的语气和豁然的样子。尹济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原来沈未当真是把自己睡了,决定不认账了。
什么是露水?
那便是见到了太阳就消散了的,见不得白昼。
永远无法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将他们的关系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尹济勾起了一抹笑容,神色轻佻:“可是昨夜沈大人表现出来的可不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还有身上的痕迹也没这么轻易容易消下去的。”
提起这个,沈未的脸色果然变了:“你再胡说割了你的舌头!”
他们两人似乎是在互相踩着对方的底线,互相较量。
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尹济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既然是露水情缘,那我便要夜夜露水的露水情缘。”说着,他不给沈未反抗的时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不要命了!这是在皇宫之中!
可是沈未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金黄色的琉璃瓦。朱红的宫墙干净极了,两个身穿同样二品大员官服的大臣贴在了一起交缠。
这是多么禁忌的事情。
尹济也不是不要命的人,因为是在宫里,随时都会有人来,他在沈未的唇上辗转了一下便放开了她。
沈未连骂他都没顾上,先是惊恐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松了口气。
尹济看着她慌张的样子,舔了舔湿润的唇,语气轻佻地说道:“沈大人,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在偷情?”
一身严肃的官服也遮不住他眉眼的轻佻,他俊朗得像是个才子。却又多了份尊贵。沈未看得一时没有移开眼,再加上他这句话,她的心跳快得飞快。
正好这时一个官员远远地走过来。
尹济立即后退。
沈未飞快地检查了下自己的官服。
随后,二人各自分开。
那个官员走过来,看见是他们二人,又看见沈未的一张脸冷得不行,心想这二位大学士恐怕是见四下没人直接掐起来了。生怕被殃及,他立即加快了脚步。
分开后,沈未去了礼部,而尹济朝户部去了。
张府,今日张安玉休沐。
下午的时候。他得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脸色骤变站了起来。
胡云喜见他表情有些冷地从书房出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张安玉收起了眼中的冷意,对胡云喜道:“放心,是关于二哥的事情,我去找一趟二嫂。”
成亲好几年,胡云喜对张安玉有所了解,见他这副表情,猜测恐怕是张安夷的事情有什么猫腻,心里沉了沉。她提醒道:“二哥和青世现在不知所踪,二嫂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千万不能有什么意外,你说话……小心着点。”
“好。”张安玉点了点头。
胡云喜的周到体贴让他心中很暖,可是有些人却让他很心寒。
张安玉匆匆来到穿云院的时候找到阮慕阳。
为了做戏,阮慕阳今日又加派了一些人去京郊。合月他们都已经好几日没合过眼了。阮慕阳憔悴的样子一半是装的,一半却是真的。
见张安玉的神色与往常不同,她心中猜测可能是他派去盯着张安朝的人发现了什么。
“二嫂,我派人去跟着三哥,结果发现了一些事。”
果然是这样。
阮慕阳让下人退了下去,让珐琅守在了门口。
“你是发现张安朝有问题吗?”她再也不愿意称张安朝一声“三弟”。
张安玉惊讶地看着她:“二嫂怎么知道的?”
阮慕阳压低了声音道:“你二哥告诉我的。”
随即,阮慕阳将大概的事情告诉了张安玉。
张安玉听完之后先是心惊,随后眼中满是冷意和嘲讽:“三哥果然是本性难移。你们打算就这样任他养伤吗?”
“不,当然不能。”她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张青世,阮慕阳就心疼得不行,对张安朝恨得不行,一刻都不想让他好过。
张青世是她和张安夷的底线。
原先她为了隐瞒张安夷和张青世已经有了下落,不能对他怎么样,现在有了张安玉的发现,她终于有借口整治张安朝了。
“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安稳地养伤。”说着,阮慕阳对外面的珐琅道,“让人去将三弟叫过来一趟,说我有事情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