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90】威武小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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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培育而出的蛊虫,居然就这么跑了蛊师简直怀疑自己眼花了,可看看屋子里的人全都一脸雷劈似的表情,蛊师便知自己没有看错。
但这也太奇怪了不是吗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发生过这种事,莫非自己判错了,那丫头不是极阴之血
不对,就算是寻常的血,对蛊虫也是一种极致的诱惑啊。
除非他滴进碗里的不是血。
蛊师仔细看了看,是血没错啊
蛊师的第一反应是,莫非这丫头也是个蛊女还是个比他男弟子更厉害的否则蛊虫怎么不吸她的血呢
但很快,蛊师便否认了这种猜测。
蛊女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在蛊术横行的南疆都少有蛊女,中原怎么可能呢
在南疆,有男蛊师与女蛊师,但女蛊师并不能称之为蛊女,蛊师是以手段驯蛊养蛊,蛊女却是以身伺蛊,同样的蛊虫在蛊女的手中能发挥更大的功用,但并不是谁都能成为蛊女,这也是需要天分与机缘的,最重要的是,得遇到一个足够强大的蛊师,否则谁也不能保证,蛊女会不会死在蛊虫的毒性下。
中原有蛊师吗不可能,因此也绝不会有蛊女。
他是发现自打进了村子后,蛊虫们便有些不对劲了,或许当真是水土不服要不就是自己吃太多臭豆腐,把蛊虫给熏到了
蛊师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的男弟子神色古怪地进屋了,在他耳旁小声嘀咕了什么,他对众人道“我有事,先去处理一下。”
他与男弟子去了后院。
他蹙眉看向男弟子道“你确定没弄错”
男弟子郑重地点头“是的,师父,我真的看到另一个蛊师了”
就像高手能察觉到彼此的武功与内息一样,蛊师们也能轻而易举地认出自己的同行,男弟子拜在蛊师门下长达三年之久,这点眼力总该是有的。
事实上,不仅男弟子发现了阿畏,阿畏也发现了他们。
“阿嬷,有蛊师。”赵家的宅子里,阿畏对老者说。
老者淡淡地应了一声,道“只是请来给那个年轻人治病的,不必理会,不要再节外生枝。”
蛊师眯了眯眼“原来是有另外一个蛊师,那蛊虫的反应就勉强说得过去了。”
在南疆,一个地方通常只会存在一个蛊师,这是为了防止竞争,也为了防止彼此的蛊虫相互影响。
男弟子古怪地问道“师父,这里怎么会有另外一个蛊师啊看样子,萧家人并不知情。”否则不会千里迢迢潜入南疆寻找蛊师了。
蛊师淡淡地笑了笑“我们只是来挣钱的,不要多管闲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只要不抢我们生意,便是去杀人放火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既然百蛊王不顶用,蛊师决定试试蛊女的金蚕蛊。
“什么用我的金蚕蛊”蛊女不乐意了,金蚕蛊是她目前拥有过的最厉害的一只蛊王,方才跑掉的也是一只蛊王,却远不如她的厉害,不然,她也不有胆子徒手去抓它了,她见过师父用蛊虫救人,那是要牺牲掉这只蛊虫的。
蛊师拍拍她肩膀道“等师父挣了这笔金子,给你找一只更厉害的蛊王。”
蛊女不悦地说道“没有比金蚕蛊更厉害的蛊王了,除非师父给我找一只千蛊王”
千、千蛊王
蛊师咽了咽口水,那种邪门儿的毒物早已经没人能炼出来了好么他上哪儿去找
蛊师讪讪地笑了笑,耐心地哄道“有的有的,大不了为师再给你找一只金蚕蛊,把它炼得比你手里的这只更为强大”
蛊女仍是有些不乐意,她早先养的是一只蝴蝶蛊,蝴蝶蛊也是十分厉害的蛊王,但最终让金蚕蛊打败了,她当初险些死在金蚕蛊的毒性下,如此艰难才得来的金蚕蛊,她怎么可能拱手交出去
蛊师见软的不行,索性沉下脸来,不容置喙地说道“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总之你的金蚕蛊,我要定了”
蛊女气得摔门回了屋。
“师父,师妹她”男弟子担忧地看了眼屋门的方向。
蛊师摆手道“别理她,让她自己想清楚,是一只金蚕蛊重要,还是十万两黄金重要。”
金蚕蛊难得,却并非得不到,相信只要他价钱开得够高,一定会有人愿意卖给他们。
“我臭豆腐呢”蛊师又去灶屋找吃的了。
男弟子无奈叹了口气,在师父离开后,去了蛊女的屋。
“小师妹。”
屋内没掌灯,他轻唤了一声,取出火折子,点上了桌上的油灯。
灯光昏黄,蛊女背对着他,侧躺在冷冰冰的床铺上。
“师妹你别生气了。”男弟子说,“师父会给你再找一只金蚕蛊的。”
“我才不要”蛊女赌气说。
男弟子语重心长道“师父的脾气你也了解,他下定决心的事,不会轻易改变的。”
“那我就走”蛊女气呼呼地说。
男弟子道“你能走去哪儿师父动动手指头,你就毒发身亡了。”
蛊师没点儿本事,哪儿会随意收弟子他们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蛊师手里,叛逃这种事是万万不可取的,当然他也明白师妹只是在说气话,毕竟除了今晚这一茬,往日师父都待她极好,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性子,全是师父惯出来的。
男弟子又道“你就当报答师父不行吗反正这只金蚕蛊,也是师父给你找来的。”
蛊女一把坐起身来“他给我了,就是我的”
蛊女拥有一只强大的蛊虫,就好比高手有了一件趁手的兵器,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失去它的。
男弟子叹道“可这不是没辙吗咱们定金都收了,总不能不把人治好呀。”
“哼”蛊女气得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男弟子叹息着离开了,他是领着徒弟的月钱,操着老父亲的心啊
夜深了,蛊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比起蛊术,她不如师父,但有些事,师父就不如她了。
师父或许不知道,早在村口,自己就给那个村姑下过蛊了,村姑以为扣住了她的手,她就没办法施展蛊虫,却不知她是蛊女,她动动真气,就能让瓶子里的蛊虫为她所用。
然而那些蛊虫全都没有动。
她起先并没往心里去,只当是自己发挥失常了,可之后,又出了百蛊王落跑一事,她觉得,或许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入睡了。
蛊女拿出藏在床底的碗。
这只碗里有两滴干涸的血迹,是俞婉的,蛊师让蛊女把碗洗了,蛊女留了个心眼,悄悄地藏下了。
她去灶屋打来热水,倒入碗中,鲜血化开,她端起碗来,轻轻地喝了一小口,只这么一小口,便叫她疼得满地打滚。
“果然你果然也是蛊女”
还是一个比她更厉害的蛊女
她体内,有一只比金蚕蛊更强大的蛊王
“真是天助我也,只要我得到你的蛊王,我就不稀罕什么金蚕蛊了”
蛊女一双眸子都亮了,比最初见到金蚕蛊时还要兴奋三分,她擦掉嘴角的血迹,唇角一勾,站起身来。
当初收服金蚕蛊时,有师父的帮助,都仍险些要了她的命,这一次她独自面对更强大的蛊王,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好在这几年的蛊术不是白学的,她有信心,能把对方的蛊王弄到手
蛊虫不喜铁、酒与艾叶,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克制它,当然首先得引出它,那个村姑是极阴之血,蛊虫最爱的血,自己的血怕是将蛊虫引不出来,但别忘了,她体内有一只金蚕蛊,这对蛊王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诱惑。
她会先用金蚕蛊将蛊王引出来,之后赶在蛊王蚕食掉她的金蚕蛊前,一举将蛊王擒获
蛊女这么计划,也真的这么去做了。
她带上所需的东西,潜入了隔壁。
三个小奶包这几日都被俞婉留在了燕九朝的屋子,俞婉独自睡在简陋的床铺上。
蛊女先拿出帕子,捂住俞婉的口鼻,给俞婉下了分量不轻的蒙汗药,确定俞婉不会因为任何动静而苏醒,方收好了帕子,逼出了体内的蛊虫。
她让金蚕蛊释放自己的气息,这样的距离,足够将对方的蛊王感应到了。
蛊女戴上了银丝手套,取出了银丝网兜,随时准备擒获蛊王。
蛊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她紧张了半日,对方的蛊王却丝毫没有反应
怎么会这样
是自己弄错了吗这村姑的体内其实并没有什么蛊王
不可能,她是蛊女,她的感知不会有错。
只是为什么它不出来蚕食她的金蚕蛊呢蛊虫生性凶残,越是强大的对手,便越是想要蚕食它,她的金蚕蛊是蛊王中的蛊王,对那只蛊应当有致命的诱惑才是,怎么会毫无反应呢难道说它其实并没有比金蚕蛊厉害,所以才不敢出来的吗又或者,它是睡着了,没感应到金蚕蛊的气息
蛊女又试了几次,在她几乎要放弃时,终于等来反应了。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快到不可思议,蛊女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感觉手上一轻。
下一秒,她看见自己的金蚕蛊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只小虫足威武霸气地踩在金蚕蛊的脑袋上,吧唧一声踩爆了
蛊女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一句话妈个鸡这破玩意儿也给老子吃
一切发生得太快,蛊女回过神来时,那道白光已经闪回俞婉体内了,而她的金蚕蛊被爆了头,彻底成为一滩肉泥了。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是了。
蛊女是哭着回屋的。
那可是她养了一整年的金蚕蛊,居然就这么没了,她难过死了
翌日,蛊师起了个大早,先去灶屋找了一圈吃的,吃得肚肥溜圆,才咂咂嘴,去把蛊女叫醒了。
事实上,蛊女一直都醒着,她只要一想到那只白白折损的金蚕蛊,便疼得肠子都打结了。
可她不敢告诉蛊师自己擅自行动的事,自己发现了更厉害的蛊虫,不是先献给师父,而是想要据为己有,这严重违背了他们的门规,蛊师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饶恕她。
“死了。”她低声说。
蛊师当即一怔“死了怎么死的”
蛊女撒谎道“不知道,我半夜突觉难受,早上醒来,金蚕蛊就死了。”
“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蛊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并未去怀疑蛊女的话,毕竟自打来了村子,他们的蛊虫便状况连发,已经跑了一个蛊王,再死个金蚕蛊似乎也没那么不可能了。
只是这可是金蚕蛊啊,谁能轻而易举地把它给杀了
“莫非是另外一个蛊师出手了”
除了这个,蛊师想不到别的可能了,总不会是这里出现了一个更厉害的蛊王,把金蚕蛊活活踩死了,那得是多厉害的蛊王啊千蛊王吗
嗤
蛊师摇头。
绝无可能。
所以,是那个蛊师。
对方应当是在警告他们尽快离开他的地盘。
“能杀死金蚕蛊,实力想必不在我之下,没必要斗个两败俱伤的。”更没必要让萧家人知道,他们身边还有另外一个蛊师,若是萧振廷转头与他做交易,而他又喊价很便宜,那自己这十万两金子就未必保得住了。
蛊师摸了摸一头浓密呃,稀疏的头发,眯眼说“得速战速决,目前看来,只剩最后一个法子了”
“什么你要我儿子和你徒弟”燕九朝的床前,上官艳难以置信地看向蛊师,她饶是脸皮再厚,对那件事也难以启齿。
蛊师清了清嗓子,看看她,又看看一旁守着她的萧振廷,一本正经地道“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你儿子的毒咒太难解了,单靠蛊虫不够,需以蛊女以身作鼎,将他体内的毒引出来。你当我乐意这么做吗我徒儿的牺牲很大的那种毒咒到了我徒儿体内,不知要死多少蛊虫才能让她痊愈”
蛊师的话,倒也并非全然是忽悠上官艳的,阴阳调和的确是个好法子,一开始没这么用,是因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牺牲蛊女的清白。
眼下不是没辙了吗
总不好实话告诉他们,蛊王死光光了,没法子给燕九朝慢慢儿引毒了吧
上官艳倒是并不介意儿子多宠幸一个女人,只是儿子如今昏迷不醒,还能行房吗
“这事儿交给我”蛊师的眸光扫过燕九朝的下腹,“我有法子让他能行的”
上官艳明白儿子必定不乐意这种事,可她作为母亲,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救治他的机会,哪怕他醒来后会怪罪她、埋怨她,甚至从此都不再搭理她。
只要他活着,她便是死都无憾了。
“那就拜托您了。”上官艳欠了欠身。
蛊师去准备药材,上官艳也出了屋子,刚到门口,与端着饺子的俞婉碰了个正着。
俞婉神色如常地站在那里,可饺子的汤撒了一地。
上官艳深吸一口气“你都听到了”
“是,听到了。”俞婉轻声说。
上官艳叹道“那你心里一定不好受。”
俞婉没说话。
上官艳又道“我明白你心里不好受,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因此疏远了琮儿。”
俞婉顿了顿“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吗”
上官艳点头“是,只有这个法子了。”
“我知道了。”俞婉把饺子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