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携锄秋圃自移来 5、大宅门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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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的话:咳咳,抱歉哈,必须得把那一大家子人交代出来,我已经压缩了N次了,最后还是这么多……
泪奔……
不敢奢求原谅啥米的,只弱弱的要求,拿砖拍我的时候请轻一点,给我留口气继续码下去,是吧……
无力的爬走……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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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太爷当年是状元及第,如今是致仕了的翰林学士。年老夫人是正牌宗室郡主——虽然和当今天子的血缘关系稍微远了点儿。
老两口有五子二女,其中长子、四子、五子和长女是嫡出。女儿都嫁人多年不必提,大老爷年崴和五老爷年岌都阖家在外地任上,二老爷年岿英年早逝,在京的只有三老爷年崇和四老爷年岧。因“父母在,不分家”,大家还住在一处,由嫡出的四房当家。
年谅是大老爷年崴的长子,因其生母嫡夫人郑氏先头夭折了三个孩子,所以他虽然是嫡长房嫡长孙,但在这一辈儿里却行六。郑氏诞下年谅后落了病,没几年就殁了,大老爷续弦佟氏夫人。年谅因体弱被老太爷老夫人留在京中,所以父亲放外任时,他也没跟着去。
年谅这一代“言”字辈的共有男孩十四个,女孩九个。其中出了个皇妃,三小姐年语。她是四老爷年岧的嫡长女,十年前被选入宫中,相继生养了两位皇子一位公主,现已升到了淑妃,荣宠非凡,风光无限。
这是继年老太爷娶了郡主后,年家再度成为皇亲。只是因着大秦祖制的一些防外戚潜规则,宫里后妃家人皆是只赏器物不赏官位,所以满门子弟也没能因着这个淑妃娘娘而受什么仕途上的恩惠,现下“言”字辈的前四个男孩都是科举出身,一级级熬上来的,现都在六七品官上晃荡。
但因为年老夫人是宗室郡主,依照大秦律,郡主的嫡系子孙都是有赐爵位的,这种赐爵并非父殇子继,而是出生就带有的,并且逐代渐削,五代而斩。到“言”字辈才四代,所以这几个嫡系长孙——长房嫡长子六爷年谅、四房嫡长子二爷年证、五房嫡长子八爷年谱身上都有着辅国尉的爵位,社会地位还是颇高的。
四房当家,所以四夫人胡氏管着内宅,她的两位嫡子媳妇——二爷年证嫡妻沈氏和四爷年谨嫡妻石氏,帮忙协理。四房的庶出子,三爷年讯外放为七品知县;九爷年诰去恩科秋试中举,准备明年殿试;十二爷年谔和十三爷年课年纪尚幼。
除了当家夫人奶奶外,府里地位最高的女性反倒是寡居的二夫人高氏。高氏出身书香门第,其父也曾是翰林学士,同年老太爷是故交。年老太爷和夫人本就十分喜欢知书达礼的高氏,而在二老爷年岿死后,她带着女儿守了多年,老两口心里也就生出份怜惜,待她也就越发好了。
二老爷没留下儿子,和高氏只得一个女儿,大小姐年诺,现已嫁到玫州望族胡家为嫡系孙媳——四夫人胡氏也出自这个家族,却是旁支。年诺的夫婿年不过三十就已是四品官,是有秦以来少有的精英,便是冲这金贵夫婿,年府上下也是没人敢怠慢二夫人的。
三房相对而言要弱势得多。三老爷是白身,原是料理些祖产铺子,现在专心吃喝玩乐养老;三夫人出身不高,又是没有儿子的,把几个妾生的儿子养在身边。三房大爷年诀考中武进士,现在在辽州军营讨出身;五爷年访和七爷年谊也都没功名,帮着三老爷料理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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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茴香所说,夏小满大致总结的年家现状,大宅门,人很多。
不知道是身子还虚,还是听了太多话脑子有些木,夏小满现在就觉得十分困倦,而茴香犹在说着:“咱们家夫人奶奶性子都好,独一个五奶奶,着实不好相与……”
夏小满正要打断茴香的话,叫她明儿再继续,外面就又来了探病的。二奶奶房里的青杉和四奶奶房里的青桉。
与其说她们是来探病,不如说是来替自家主子查看那“忘忧散”的药效。那个周婆婆也跟着来了,还是半死不活的笑容,目光闪烁。青杉青桉才笑眯眯的说了几句话,那边熬好的汤药就送上来了。
夏小满并不情愿喝药,一来她本身就怕苦,再来多少也是怕那药里加了“料”——虽然这从逻辑上也许并不成立,但是被灌过药的身体多少有些心理阴影。可她再不想喝,也没辙,仨督察在那里啊,周婆婆、青杉、青桉都瞅着呢,她怎么可能不喝?
夏小满闭上眼睛,猛抬了碗一饮而尽,嘴里胃里满是苦涩,她眉头拧到一块儿去了,直咂舌头。茴香忙不迭捧了个小果匣子递过来,夏小满抓了一把蜜饯塞到嘴里,才压下去那恶心的味道。
青杉青桉并周婆婆也没多呆,又问了几句,大约得出了结论吧,她们告退下去了。彼时已经是天擦黑了。
夏小满说困了要睡,茴香忙拧了温热的手巾给她擦脸,又喊豆蔻灌了汤婆子放到被窝里,然后服侍夏小满躺下来,放好帐子,熄了屋里几处灯火,只留一处备着夜里起身照明用。
屋里暗下来的那一刻,夏小满忽然有点恐惧,忙撩起帐子,喊了声“茴香”。
茴香正在往对面的矮塌上铺自己的被褥,听到主子叫她,忙回过身,问道:“主子要什么?”
夏小满见她在铺被,一愣,便问道:“你也在这里睡是吗?”
茴香点头道:“奴婢睡这里,豆蔻睡外间,主子有事招呼一声,奴婢就过来伺候。”
夏小满“嗯”了一声,她本来想叫多点几盏灯,亮堂些自己就不会那么害怕了。现在有人和她一个屋子睡,她胆子就大了些,于是也就不用点灯了。
茴香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又问:“主子现在……是要茶么?”
夏小满笑了笑:“不了,睡吧。”说着自己躺下了。茴香忙过来替她掖好了被角,掩上帐子,收拾妥当才回去睡觉。
夏小满听着茴香渐渐变得绵长的呼吸,却怎么睡不着,想起很多很多人,喜欢的,甚至不喜欢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在她眼前走过场,让她抓心挠肝的难受。
想回家,非常想。
她翻了个身,然后那个脖子上的饰物再次引起她的注意。屋里暗,她没有把它拿出来,而是伸手隔着衣服握着它,开始祈祷。
如果是你把我带来的,那就请把我带回去……
如果不是你把我带来的,那也请保佑我吧……
总之,那啥,你TMD得做点啥吧?!
咳咳,这确实不是极其庄重的祈祷,但夏小满仿佛得到了某种心理暗示一样,没有数绵羊,也没有数山羊,什么羊都没数,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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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睡到自然醒,打夏小满上班开始就几乎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因为她住所离公司实在不近,每天早上要做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为了避免遇上上班高峰期路上车多、车上人多的状况,她常常五点多就起来,六点半之前就出门。强大的生物钟使得她每天定点儿就会醒来,即使周末,即使精神特别放松,也是一样。
到了这个世界,不知道是生物钟出现时差了,还是这个身体没有恢复过来,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床边齐刷刷站着俩古装丫鬟,心里嘀咕句“苍天”,看来还没穿回去。
茴香豆蔻两个本来见主子一直睡着,十分担心她又是一睡不醒,见到她睁了眼睛,两人都十分高兴,忙笑着请了早安,一个兴冲冲去打热水给主子洗漱,一个乐颠颠到厨房去传早饭。
看着俩丫鬟这样,夏小满觉得存在感十分的强烈。不是梦境,那就接受现实吧……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对自己说,从此新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