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真爱如履薄冰 第二十六章 水火相隔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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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雷焰眉头微蹙。狭长的眼眸再次投向了病床上两个娇小无比的身影。走上前去。他看得出來两个孩子基本毫无意识。心。也不自觉地疼着。

    这是司徒家的孩子。两个都是自己的骨肉。流着自己的血液。从他独立走在社会之后。经历的事情成千上万。各种波折來來去去。多得无以计数。除了萧曦曦之外。他此刻才明白。还有这两个小人儿能轻易地牵动他的心。

    看來。从自己的脉系所产生的亲情。不费吹灰之力。便让他心狭扉痛。

    司徒雷焰伸手探了探温度。再次开口:“烧多久了。”像烧红的铁一般烫手。

    “...一天。”萧曦曦呢喃。心里继续一滞。语气里满是苦涩与担忧。“一直是39度多。”这个温度即使打了两瓶点滴。却丝毫未降。

    司徒雷焰长出一口气。冷静地转身。目光坚定却如同刀剑一般。淡然无比:“我去找医生。”不知道他不在的话。他们到底要怎么才会痊愈过來。

    孩子的病。说大不大。说小绝不小。他绝非专家。然而常识谁都懂。现在既然已经烧了一整天。无论大人孩子都不是件好事。

    司徒雷焰径直走出了屋。无形中带走一阵风一般。萧曦曦已经无从去考究自己对他的心存排斥了。此刻。也只能说。任何救命稻草。能抓住一根就是一根。

    求助医生多少次。却还是不见好。她的心脏已经像悬崖上的一株小草。摇曳欲坠。

    医务室里。医生满面紧张地看着冷峻严肃的司徒雷焰。

    他却轻扬眼角。把弄着医生桌上。那抽了一半的烟。语气冷得像冰锥。“这。就是你的工作。”他悄然走进时。医生正不无欢欣地抽着烟。

    “不...不是...”医生触目惊心地看着那截依旧点燃的烟。被司徒雷焰的手里。被指尖狠狠地捏碎。仿佛不觉疼痛一般。继续捻得烟屑与烟絮都飘然掉落。每一个小动作。都让他的心不由地抽搐一下。

    “说。。”司徒雷焰深长笔直的双腿。心烦地冷眼看过去。一副逼视的语气。“肺炎。一天都治不好。”一句话。医生的堆笑戛然停在脸上。

    “...是。是...”医生的语气愈发低下去。吞吞吐吐。脸色近乎铁青。“是...肺炎沒错。”肺炎诊断沒错。只是。药并非对症而下。此刻。他大汗淋漓。对着司徒雷焰。说出口的后果不敢想象。

    “说。”司徒雷焰再一声喝问。医生顿时腿都有些发软。无比惊恐地觑着他的脸色。“我。我这就去换药。”他开的药。如果早知道这两个被顾若蓝重金买他误诊的孩子。会让司徒雷焰如此大动干戈的话。他有九条命都不敢如此下手。

    司徒雷焰再次咒骂一声。十分不悦地皱着眉头。跟在医生身后。一群护士护工也早已经在门外等候。跟从着來到病房。

    萧曦曦正拿着冰巾给小蕙擦着额头。听着屋外凌乱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蓦地。一群人恨不得蜂拥而來。她措手不及地被挤到一边。

    刚刚还对自己叹气不已。有些无可奈何的不耐烦的主任医师。此刻额头渗着汗。忙不迭地吩咐护士取药再次挂上点滴。

    沒等护士们再次把提起的针尖进行下一步动作。萧曦曦紧张不已。开口阻拦道:“白天不是打过两瓶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打。。”

    这句话。显然让医生的神色不太自然。他满怀谦卑带着堆笑。忙不迭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言辞躲闪:“因...因为药效不够。所...所以。萧小姐。患儿现在急需...”

    “好了。废话少说。”司徒雷焰适时开口。医生的端倪他已然覆收眼底。不像萧曦曦。他隐忍着的疑问。全部压之腹内。帐要后面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小爵和小蕙的安康。

    萧曦曦咬着嘴唇。低垂着眼眸。沒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医生得到了司徒雷焰的话。立即继续手头的叮嘱吩咐。

    司徒雷焰看着萧曦曦的脸色依旧苍白。弯弯翘翘的睫毛。低垂下去。紧张地直直盯着护士熟能生巧地提起针尖。用药棉在孩子的额头一边轻挑进去。她的眉间也略皱了一下。明晰地显出心疼。

    终于换上了点滴。医生也出了一身一头的汗。脸色有些僵硬。

    萧曦曦并未注意到这些。等医生护士不再围着孩子。护工开始更替冰枕。用退热贴覆上他们的额头。她又凑了过去。轻轻地为小蕙和小爵分别拨弄整齐了衣领。

    含泪的眼眸。再一次触动了司徒雷焰的心角。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轻轻地走近。抚着她的肩。低声道:“沒事。放心。有我在。”只要他在。她和孩子。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也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萧曦曦沒答声。她根本想不到。以为只是普通的发烧感冒。却会拖延这么久。而现在。又经历了顾若蓝和司徒雷焰分别的大动干戈。

    下一刻。她却忽然有些头晕。摇晃了一下。但好在紧紧地抓着床脚。依旧硬撑着伫立在原地。司徒雷焰很明显感觉到。萧曦曦有一刹那的混沌。抬眼望去。她的额头不知道何时渗透出虚汗。眼底有些失神。

    不好。他随之紧紧地搂着她。扶着已经虚弱的她往一旁坐下去。

    萧曦曦沒拒绝。她感觉自己的确险些撑不住了。一天。自己也是滴水未进。滴米未食。本身上次晕倒。就知道自己一直有些低血压。沒有想到。一天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身体又撑不住了。

    护工依旧在忙碌。司徒雷焰抬眼。小心翼翼地问询着萧曦曦:“是不是累了。吃饭了么。要不要...喝点水。”她的唇角略有干涩。这才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手下好眼力地。迅速递上了水。司徒雷焰无比轻柔地递到了萧曦曦的嘴边。注视着她一口口。缓缓地咽下去。现在。柔软顺从的萧曦曦。从上看下去的角度美好无比。她的气息淡淡地传递过來。让他无比怀念。无数次惦念。

    他阳刚的俊容。转瞬愈发柔软起來。喂她喝完了水。萧曦曦才感觉舒爽了一些。镇定了一下。她摆脱倚靠他的姿势。再次直直地坐好。眼睛不离病床。轻声道:“谢谢。”

    闻言。司徒雷焰的眉角再次皱了一下。她依旧。在这个时候。还依旧要保持着客气的水火相隔的距离。

    他起身。狭长深邃的眼眸瞬间腾起一番云雾。移动修长的腿。带着一袭森锰锐气。高大修长的身型乍然往门外走去。

    再次來到医务室。他悠然坐下。本來就紧张兮兮的医生。此刻更是极力吞咽了一下。强装着镇定。

    不顾自己的狼狈。他紧盯着神色不悦的司徒雷焰。他冷傲地调整了坐姿。交叠起修长的双腿。毫无语气地开口:“说。”

    问題。不用提及。对方必是心知肚明。

    “司...司徒先生...”医生不由倒退两步。面部表情更是僵硬得无法动弹。眼前。他眼前的就是传说中的司徒雷焰。他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与司徒雷焰交谈。不。抑或说。这是审问。

    司徒雷焰看着他汗如雨下的样子。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多疑。而是。其中必有原因。他继续冷哼一声。等他道來。

    “我...我无能。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两个患儿这么重要。我...我不是故意的。”简直。都要跪下去哀求。

    夜色渐深。沉沉的夜空。犹如黑色的深潭一般。蒙着最不可知测的一切秘密。

    “说。”司徒雷焰继续开口。他不想逼问。不想多费力气。但是。更不会对此保持沉默。

    “我...我误诊了。”医生擦着额头的汗。话音不禁有些颤抖。说完。目若无神地。无比紧张地看着司徒雷焰的反应。

    司徒雷焰的眼睛瞟向窗外。一窥暗沉的窗子。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只是。在这个氛围里。却愈发可怕:“就这么简单。”一个医生。却妄图用随指可戳破的谎言。骗过阅人无数的他。

    “是...是。”医生的目光低垂下去。强抑制着内心的忐忑。

    “知道那是谁么。”他的声音陡然涨高。“他们两个。有什么闪失。我。要。你的命。”他一字一顿地说罢。沉稳地起身出门。

    听着司徒雷焰沉重的脚步声渐远。医生惊慌地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幡然醒悟般。颤抖着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出去。

    “总裁。真的...就这么放过他么。”手下跟在司徒雷焰身后。从医生的眼神与表现來看。任何人的脑海里。都有一种被欺骗的看法。

    司徒雷焰。也想必看出來了。但是。却并未捅破。手下有点着急地提醒。就差一步。司徒雷焰的怒威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他一旦发威。医生肯定立即招了。

    “再等一等。”司徒雷焰的心绪并不平静。连普通人都看得出端倪的。又怎么会逃得出他的火眼。他的思绪分明。井井有条。“查通话记录。”

    他知道。一个医生。普普通通。和简单纯粹的萧曦曦之间。应该毫无关联。更是。绝对不可能结仇结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