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要么忍,要么残忍 第四十二章 如贵妃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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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本欲张口质问逊嫔何故如此惊着了太后,没想到却是自己的格格殁了,知道雪洳患了天花便没有太过的惊伤,只叹了一口气,道了句:“朕的格格只有三个,老天为何又夺走了一个。”如贵妃在旁似乎也惊着了一下,太后亦叹了口气,道:“雪洳素来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哀家也甚是喜欢,没曾想.....”说着太后也落下了两滴眼泪。
逊嫔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皇上,此是并不是老天夺走雪洳,而是人为!求皇上、太后给雪洳做主。”
“这又是何故?”太后不解的问。
“太后,雪洳的天花本已经施针,太医说有逆转的迹象,可是皇后给臣妾送了一碗药,就将雪洳给毒死了!”逊嫔忍住心中的悲痛一字一字的说的很清楚。
永琰、太后突然松了一口气,太后和缓了脸色释然的道:“皇后不是这种人,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快把皇后叫过来吧。”
我搀扶着皇后往慈宁宫方向过去,我紧张的握住了皇后的手,皇后反而安慰似得拍了拍我的手,道:“本宫在宫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小把戏而已,但对如贵妃这个女人来说绝对是个沉痛的打击。”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虽说进宫一年有余,还是第一次来慈宁宫,太后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从来不喜欢嫔妃前去请安,也只有永琰、皇后、如贵妃等人常来。
走进殿内,地上放着一个紫檀架子的大插屏挡住了视线,转过插屏,撩过帘子就进了内室。
我低眉施了一礼,口中道:“臣妾给太后、皇上请安,恭祝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我抬头看见了坐在上首华冠服饰的太后,身着藏青镂金穿花缎衣,一双眼睛明亮聚神,两弯修饰过的柳叶细眉,身量略臃肿,面含威不怒,也正打量着我。
太后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我说:“摸样很是俊俏,又谨慎知理的,哀家不曾见过。”
“皇额娘,这是朕的瑾嫔。”永琰说道,太后点了点头不语,只是看着下面站着面无表情的皇后。
皇后面色暗黄,一副病怏怏之态,太后怜惜的说:“早闻皇后病重今日看来瘦了很多,如今怎么样,可有遵照太医的嘱咐用药。”
皇后绵声细语的说道:“回皇额娘的话,如今也就这样,反倒觉得一日比一日重了。”
如贵妃轻轻摆弄着手上的护甲,轻蔑的看了皇后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旁人为察觉的冷笑。
永琰微正了正身子,指着伏在地上哭泣的逊嫔道:“皇后,来的路上想必你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那碗药确实是臣妾命人给雪洳格格送去的,只是臣妾并没有下毒,好歹臣妾也是雪洳的皇额娘。”皇后面不改色的说着。
我欠了欠身子说道:“皇上,臣妾相信皇后不会这么做,那日皇后还去亲自探望雪洳格格,是臣妾亲眼所见,皇后不愧为六宫之首,试问皇后怎么会去毒害格格呢?皇上不如唤过那日送药的宫女采薇来问问。”
永琰点头示意,采薇被两个侍卫带了上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回太后、皇上,是奴才送药没错,奴才没有谋害格格之心,更没有胆量下药呀。”
“你这个奴才素来胆大心细,是不是非得本宫命人对你用刑你才肯招认,为何要利用雪洳格格来陷害本宫?”皇后的声音中有些愠色。
采薇脸上一阵苍白,像想起来什么似得说道:“奴婢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做这个悖逆之事,奴婢想起来在送药途中遇到一个人是永寿宫的丽鸢。”
采薇看了一眼一副事不关己悠闲的如贵妃接着说:“皇后娘娘说那药苦,就让奴婢给格格带去蜜饯,可奴才半路就给忘了正好碰到了丽鸢,就让丽鸢给送去了,所以丽鸢也不是没有嫌疑呀。”
“带丽鸢!”永琰脸色一沉,声音在殿内回响。
如贵妃狐疑的看了一眼丽鸢,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宫里有这么个宫女,旁边的青鸾附在如贵妃的耳旁说:“娘娘,这丽鸢是咱们宫里做粗活的宫女,娘娘自然不认得。”如贵妃心里一沉,此是没那么简单。
丽鸢也是头回见到这么大的阵势,心里也甚是害怕,道:“奴婢冤枉,奴婢没想到帮采薇姐姐送个药经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太后冷哼了一声,道:“这可是奇了,都说是冤枉的,难不成这毒药是自己跑进去的!”
太后话音刚落,门外人来报,宫女扶风求见,我心下道:“最重要的来了。”
扶风顿端正正的跪下行礼,看了丽鸢一眼,道:“奴婢今日中午去恩常在宫中之时,路过德心门时看见丽鸢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奴婢等她走后在墙角边捡到有些药渣的纸,经太医院的大人查验是鸠毒,奴婢不敢在皇上、太后身边造次,并无半句虚言。”扶风说的诚恳,我满意的看了一眼扶风。
四周寒如冷冰的眼光齐聚在丽鸢的身上,丽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道:“奴婢...奴婢招了,是奴婢下的毒。”
逊嫔几乎是激动的要过来撕扯丽鸢一般,永琰冷冷的问道:“你一个奴婢若是无人指使,怎么有这雄心豹子胆。”
丽鸢似乎惊惧的看了如贵妃一眼,就是这一眼,如贵妃觉得身体一阵寒冷。
如贵妃的担心果然没有错,丽鸢惊慌失措般的道:“是...是如贵妃.......”
“狗奴才,你说什么?”如贵妃几乎是咆哮的从梨木椅上站了起来,又觉得自己失仪了脸色一缓,道:“太后、皇上,不要听信这个奴才的话,她不过是我身边不得脸的宫女,连本宫都记不清她是谁,怎么会派她去毒害格格,再说臣妾为何去毒害格格?”
逊嫔在一旁冷冷的说:“贵妃娘娘,臣妾记得那日你派人来非要把雪洳迁往南水苑,难道您不知那南水苑是什么地方吗?那这又是为何?”
“皇上命臣妾协助皇后打理后宫,臣妾为了后宫的安危着想,所以才大胆的让格格去南水苑。这一点,还望皇上恕罪。”
“恕罪?只怕是就是这个原因才让娘娘你动了杀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我冷冷的说。
如贵妃一双丹凤眼打量着所有人,冷笑一声,道:“本宫明白了,这摆明了是挖好了火坑让本宫往里面跳,皇上她们这是一起诬陷我。”
永琰一改往日对如贵妃和睦的态度,望着四周的人,半晌开口道:“难不成逊嫔会亲手毒害自己的女儿?”
如贵妃张口结舌,知道自己如今是百口莫辩,便不说话只听着永琰如何处置她,因为她相信永琰永远不会重罚她。
没想到的是,庄妃一脸泪痕的走进来,还未开口就是一串的哭泣声,道:“皇上,可怜可怜雪慈格格吧。”
“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今日的事情都挤在一起了?”永琰不耐烦的说。
庄妃拭去眼泪,道:“如贵妃给雪慈格格送来了几身衣服,原先臣妾也没有在意,却在衣服夹层里发现了手帕子,而那个手帕子经证实是逊嫔给雪慈格格擦汗用的,幸亏臣妾发现的早,否则后果不敢设想。”
“稚子无辜,就算简嫔生前与娘娘你有血海深仇,娘娘也不该把仇恨发泄在格格的身上。”我依旧是添油加醋冷冷的说道。
如贵妃欲争辩,永琰再也沉不住气了,问道:“衣服是你送过去的?”如贵妃点了点头。
“你何故如此对待朕的格格们,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就体会不了做额娘的心吗?”永琰冷酷的话语打击着如贵妃。
如贵妃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姿态,道:“皇上、太后臣妾是冤枉的。”
永琰命逊嫔看了一眼手帕,确实是逊嫔的。又唤来太医,太医证实雪洳是快好了,而且在墙角上的纸确实是毒药。
我和皇后、庄妃、逊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精心策划的局终于等待皇上来裁决了。
永琰无奈的看了一眼不肯认罪的如贵妃,道:“静婉,你与朕近二十年的感情,朕做梦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如贵妃没有理会永琰的话,只是看了一眼皇后和我,目光中带着挑衅,仿佛在说:“不要得意太早。”
永琰的旨意下来时,我已经回到了宫里,因为永琰两日后才做下决定。
如贵妃钮钴禄·静婉,降为如嫔,在永寿宫闭门思过,非召不得外出。
这个结果皇后早已猜到,即使是这般轻的处罚也会让如嫔这个女人元气大伤,唯有逊嫔心里不甘,用自己的女儿却换来了这个结果。
我望月兴叹,无论什么结果,这在宫里的日子以后是越来越难过了。
对于永寿宫的如嫔来说,这点小挫折她根本不在意,一时的失势并不算什么,因为她相信自己还会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