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永夜倒是一点都不知道年锦书心里的七上八下和羞耻，甚至想要亲亲他的小丫头，却又怕吓着她，年锦书有点抗拒，“你放我下来吧。”

    “人太多了，怕你一个人走散了，我抱着你，你会舒服一点。”雪永夜轻笑说，抱着她往前走，年锦书面具上的小狐狸毛一颤一颤的，若是没面具，谁都能看到她通红的脸，真的太丢人了，年锦书有一点点的排斥，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渐渐也就习惯了雪永夜的拥抱，似乎也没什么，他好像很喜欢和他有什么肢体接触，总是想要抱她。

    真是很奇怪呢。

    为什么？

    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问题是，她一点都不喜欢。

    “我经常这么抱着妹妹。”雪永夜说，“你比她还要小一点呢。”

    “她比我矮。”年锦书不承认自己比雪素鸢要小，公主看起来明明比她还要小呢，这人可真是会骗人。

    雪永夜大笑，小阿锦果然还是重点错了，总是抓一些，旁人都不介意的点，她却那么介意。

    烟花秀会放一个晚上，魔族也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幽州城算是魔界最大的主城了，一点都看不出来一个月前血流成河的模样。

    他们的忘性很大，似乎只要寻欢作乐就可以，别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也不用放在心上，年锦书好奇地问，“你是魔王，那你的魔后呢？”

    雪永夜轻笑，“在我身边呢。”

    “在哪儿？”年锦书环顾，然后明白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我娘过世后，我爹也总说，娘在他身边，在他心里，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知道爹是骗人的，只不过是留一个念想，你的魔后也死了吗？”年锦书童言无忌，“你别难过，再找一个就好了。”

    爹虽然那么说，说得也非常深情，可他还是忘了娘，重新找一个女人，不管她怎么抗议，哪怕当初他要娶别人时，哥哥和他冷战，他也义无反顾，那时候哥哥还小，如果是现在他再敢这么做，哥哥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他。

    雪永夜浑身僵硬，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死了，再找一个？

    他们魔族虽然多妻多夫，根本没有伴侣这一说，可他认定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前世今生，都是她，哪怕她是高贵的仙，是神。

    他也要拉着她一起坠落魔界，一起浪迹天涯。

    “你知道我的魔后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都没来过魔界也不知道你魔界中人到底是什么模样，我怎么知道你的魔后是谁呢？”

    年锦书也有一点好奇，究竟他的魔后是什么样的人？

    “我的魔后，是一名仙子。”

    “哈……”

    放屁！

    吹牛！

    你是魔，仙子怎么可能看上你。

    “是美如仙子吗？”年锦书忍住心中的吐槽。

    “不，是真正的仙女。”雪永夜说，“她是仙界的仙，和我在秘境中相遇，相恋，可惜……被仙界棒打鸳鸯。”

    年锦书暗忖，打得好！

    你一个魔族，还想要仙女做魔后，真的想得多。

    仙魔天生仇敌，国仇家恨的，还能成一家人是心有多大呢？反正她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很多人也未必做得到。

    所以，他们都和魔族划清界限，一点都不想和魔族有什么牵扯。

    这人，一定是痴心妄想了。

    “你不好奇吗？”

    年锦书一脸深沉，“我不喜欢听悲剧，我喜欢听欢欢喜喜，终生眷属的故事，悲剧听着我难受，我不太想听。”

    雪永夜，“……”

    真是天生来克他的。

    真的，年锦书治他，真是一治一个准，每一次都能让他说不出话来，还不能反驳，也不能生气，任性又自我，偏偏摆出一副我是孩子，童言无忌的模样来，真是令人哭笑不得，也就他会这么宠她，做任何事都会顾忌到她的心情，几乎是捧着她，小心翼翼的，就怕她不高兴了。

    “我想说给你听。”

    “那你说吧。”年锦书分明摆出了一副我不想听的姿态，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乖巧地听话，这态度是很取悦雪永夜的。

    “我和她虽是不同种族，可一见如故，成了非常好的朋友，经常相约一起历练，有一次遇到危险，她挡在我的面前，为我夺得想要的秘宝，自己却废了一般修为，还养上几百年才能好，有一次去北海，和妖神对峙，打斗，为的就是给我取一枚妖丹，她对我非常好，当年魔族动乱，我身陷囹圄，是她拼了一切帮助我，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全心全意为了我，不顾一切，奋不顾身不求回报的人，她喜欢的是我这个人，和我是不是魔族，她是不是仙一点关系都没有。”

    年锦书，“……”

    “怎么了，阿锦也感动了吗？”

    “哪儿来的仙女，脑子坏掉了吧。”年锦书脱口而出，身为仙女，竟然和一个魔族卿卿我我，那岂不是脑子坏掉了。

    仙魔之间，那么大的仇恨，她都看不见了吗？

    眼瞎啊。

    喜欢一个凡人，来一段佳话都比和魔族牵扯来得强啊，这是什么仙女啊，应该被打入凡间，重新历劫，真是太气人了。

    她这么一心修道的，灵力还受阻，人家一点都不在意仙魔之间隔阂的，竟然成仙啊，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察觉到雪永夜不爽的视线，年锦书淡定地往回找补，“我太敬佩你的魔后，竟然是一个如此无私的人，就像神明一样，心怀慈悲，我就不行啦，我就太自私，太计较了，旁人对我好，我就对别人好，别人对我不好，我就不会对他好，我做不到为了谁不顾一切，我最爱我自己。”

    渣渣言论，已行云流水。

    雪永夜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这么说，他温柔地看着年锦书，“小阿锦，如果我对你好，那你会对我好吗？”

    当然不会啊。

    你是魔王，我为什么要对你好呢？

    我不在你背后捅刀子，不仇恨你，已是我心胸够宽大了，你竟还想要得寸进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