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 脑子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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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着眼角微翘的眼睛,里面闪烁着迷茫,她只知道自己醒来就在这里,脑袋也疼的厉害。赵暝祭看着眼前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的少女,垂下了眼眸,盯着那被少女弄脏的毯子沉思。
他猜测这女人是失忆了,可却又不确定,哪有失忆的人竟能保持如此镇定的神态。
莫非。。。
“在下赵暝祭,你呢?”
他声音依旧淡漠,丝毫没有因方才得怀疑而改变,只简单的告诉了她名字,其余不必也不方便告知。
少女捂着脑袋闭着眼睛想了想,又猛的睁开,似乎回想起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在赵暝祭有些好奇的时候,只见她突然拍手惊呼。
啪!
“我叫寒未熙!”
寒未熙突然呆傻可爱的模样倒让赵暝祭深觉有几分意思,方才他还在想这女子心计有多深,看来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互相认识了,赵暝祭又开始了那嫌弃的目光,他伸手指了指寒未熙身上的衣服,捏着鼻子示意她下去。
“啊~刚醒就被人嫌弃了,嫌弃我昨晚你怎么不说,现在嫌弃是什么意思嘛!”
寒未熙小嘴开始不停的嘟囔着,却也听话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只是出来时不小心撞倒了赵暝祭身边的茶杯,浇了他一身茶叶而已。
“寒未熙!”
车里传来赵暝祭一阵低吼的声音,被叫的人倒不以为然,却一下子将刚刚睡着的冷决瞬间吓醒。
他呆呆的望着那车内正拼了命用布擦抹身上的赵暝祭,连忙打着滚进去帮他一起搽拭着,期间也好奇的瞧了眼不远处正寻找溪水的寒未熙。
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啊,主子的衣服可是绣坊用了上好的乌金黑线几十个绣娘绣了月余才堪堪完成的。
这乌金黑线乃是织造城的贡品里最为名贵的丝线,不能遇水,不能使劲拉扯。
冷决看着那赵暝祭身上还漂浮着的几片茶叶,摇了摇头,这衣服怕是毁了,衣服毁了倒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主子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看来这女子不简单啊。
他必须防着点才是,主子被美色迷惑,他不可以!
两人手忙脚乱之间,寒未熙已经寻了个溪流潺潺的地方,水面轻微晃荡着,随风摆动,映出她妖冶的面容。
可她却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个牢牢刻在心底的姓名,就连寒未熙这个名字,她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滴滴答答落下的泪珠打破了她的倒影,让水面都变得坑坑洼洼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将脸往下低了低,用手捧起一把清水,轻扑在脸上。
隔了夜的泥土已经变成了干灰,她只能用还算长的指甲去扣着,费了好大劲才洗干净这张脸。
看着惊艳的容颜她又勾起了红唇,不禁想到,老天爷到底是公平的,虽说让她没了脑子,有颜就饿不死。
提到饿,寒未熙才突然想起,她方才在车里见过的那些东西好似都是价值不菲,若是拿上一个跑路。。。
也未尝不可。
虽说赵暝祭救了自己,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害自己的那个人,不然又为何偏被他碰上了?
“你洗好了没。”
赵暝祭在车里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寒未熙的踪影,于是也稍稍有些不耐烦。
于是下车向她靠近,嘴上毫不留情,似乎在报方才的茶水之仇。
“寒未熙,我本以为你是脑子不好使了,方才看了许久才发现它是积水过多,你方才是在倒水还是在灌水?”
赵暝祭即使说着昏话,脸上也依旧和睦如春风,那恍惚间竟让寒未熙以为他说的对。
于是飞快甩了甩脑袋,恶狠狠的瞪着他,刚要开口反驳什么,却被赵暝祭一阵恍然大悟的样子弄得停住了。
只见他下巴微抬,眼眸眯着,一只手扶着好看的下巴,俨然一副看破的样子。
“你是在把多余的水甩出去?你是如何计算容量的,能确保甩出来的不是智商吗?”
赵暝祭毒舌起来真是无人能敌,寒未熙算是领教了,她只觉他说的不对,却指着他的鼻子半天都无奈词穷。
于是只好愤愤放下,气恼的在原地跺脚,却不知身后的赵暝祭眼眸早已眯缝了起来,整个人满是惬意。
冷决在远处望着赵暝祭和寒未熙,也悄悄勾起了嘴角,原本以为寒未熙是个祸害精,却也能惹得主子笑上一笑。
在寒未熙出现之前,他都快忘了主子是什么时候真心地笑过,脸上永远是那副假笑,他都替他觉得累。
“寒未熙,你是还打算穿这身上我的车?”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之时,赵暝祭跨坐在车帘前,用手阻拦着寒未熙跃跃欲试想要上去的脚步。
“你松开!”
寒未熙刚踏上那架子,立刻就被推了下来,就这么循环了几次,她终于忍不住发火。
“你把手撒开!”
可赵暝祭依旧将那结实的手臂拦在那,似乎丝毫没有听到她的话语,头还往旁边扭了扭。
“你要知道,这是我的车。”
赵暝祭扶了扶额,试图冷静的对寒未熙解释着,奈何他一软寒未熙就嚣张了,又嚷嚷着要上去。
“冷决,拿一件女子的衣服。”
干脆不理无理取闹的寒未熙,赵暝祭依旧冷着脸对冷决吩咐道,这让他哭笑不得。
怎么男女态度差别就那么大呢?
何况他还跟了他那么多年。
嫉妒的视线落到寒未熙脸上,却瞥见了她卷翘的睫毛,又蓦地缩回了头,耳根也染上了红意。
一边拿着衣服一边思想开始神游。
这寒未熙,别的不说,长得是挺美。。。怪不得主子对她另眼相待。
人在乱想的时候动作总是会慢,于是他取个衣服整整用了三刻钟。
赵暝祭倒是没说什么。
寒未熙却不耐烦了。
于是一屁股就坐在了车架上开始晃荡着两条细腿。
或许她失忆之前是贫苦人家的缘故?
竟长得跟颗豆芽菜似的,腿折下来当筷子使也未尝不可。
寒未熙在那边晃荡着,自然整个车都摇晃了起来,赵暝祭手指轻碰她的脖颈,示意她安静下来。
他自然不知自己是寒凉体质,在碰到寒未熙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她一阵哆嗦,还有些不解。
“怎么,我魅力那么大,电到你了吗?”
“噗——”
虽然口中没有茶水,但寒未熙还是喷了出来,随即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也不知这赵暝祭为何总能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偏偏他严肃的让你以为是真的。
赵暝祭只淡淡看了一眼那笑的疯癫得寒未熙,又轻抿了口茶水,仿佛刚才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哼,假正经!”
寒未熙笑了许久也没见赵暝祭搭理自己,仿佛他手里的茶都比她值得多看一眼似的,不禁小声的嘀咕着他。
这一句赵暝祭却有反应了。
他勾起食指,对准寒未熙那洁白的大脑门就轻弹了一下,指甲与她脑袋轻脆的接触,那红色的包瞬间就起了老高。
都这样了,谁不哭谁孬种!
“哇哇哇,赵暝祭欺负弱女子,你堂堂八尺男儿,竟欺负一少女,哇哇哇!”
哭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小声抽噎着,耸动着鼻子,眼神往赵暝祭的方向偷瞄,见他还是没反应,咬了咬牙,又继续哭诉。
豆大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流,流到了个茶杯里?
“赵暝祭!你干嘛!”
寒未熙红着眼瞪着那悠哉的将茶杯凑过去接她眼泪的赵暝祭。
那人脸上仍是笑意,却让寒未熙觉得不如方才真实,这笑的只让她冷汗直流。
“别浪费了,多少孩子喝不上水呢。”
说罢赵暝祭又抬了抬下巴,示意寒未熙继续哭,别停。
这下寒未熙彻底蔫了,接过冷决才递过来的粉色衣服就撞开赵暝祭钻进了马车里。
她盯着手里那套上好银丝线并以染线织就得罗衫流苏裙,那上面还有一颗颗细珠子,在光线下折射着不同的色彩。
寒未熙顿时就乐了。
白捡个衣服还是好的。
虽说她不知之前还冰冷异常的赵暝祭为何愿意跟她说话,也不知他为何肯带她一起走。
不过她也看的开,她浑身上下也就这幅身子了,其余的想从她那吃口饭都是难得。
若说赵暝祭是觊觎她的东西,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看赵暝祭的样子也是女人想要就能要一大把的美男类型,虽说自己有几分姿色,也不至于让他那么费心力。
这荒郊野岭的想欺负人还不容易?
她也不一定会反抗。。。。。
咳,那剩下的就只有他还有点同情心了,知道放她这么个绝世美女在这十分的不安全,于是想把她带到繁华的地方安置下来。
就这样寒未熙胡思乱想着,换好了那件粉罗裙,于是就手将原来那裹满灰尘,破破烂烂,就差没该露的都露的衣服撇了出去,还鄙夷的拍了拍手。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待她换好出去后,正好迎上那晨光,照的她身上的珠子熠熠生辉,粉色也衬得她面若桃花,原本那张会说话的小嘴,看起来也没那么让人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