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得擅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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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去告诉温贵妃,别专注调香,累坏了身子。”

    “是,皇上!”

    很快,香被点燃了,轻薄模糊的烟缓慢的往上升腾,由香炉弥漫了整个大殿,到了赵谦漠鼻息间的时候,只见他使劲的嗅着,生怕错过一丝味道。

    可不知怎的,那香气闻多了他整个身体都有些恍惚,宛如腾空在云端,沉醉不已。

    赵谦漠只觉得是被心爱之人亲手做的熏香给迷住了,心里丝毫都没有防备,也没有注意到自手腕开始往上涌动的黑线。

    他越吸那香气,那黑线蔓延的速度越快,很快就走到手臂的臂弯处,因龙袍的袖子很长,于是便没有人注意到。

    香气倒没有让他很不适,只是兴奋的有些吓人,平时冷颜肃穆的君王如今随时都在笑着。

    忽而他想到了什么,对喜公公说道:“今晚还是温贵妃侍寝。”

    “是,皇上,那玥娘娘那里...”

    看着喜公公一脸为难的样子,赵谦漠便知道岚钥定又把见不着他的气撒在喜公公身上了。

    于是吩咐道:“不必理会他,她若再来找你就说让她来找朕。”

    得了最大的后盾,喜公公倒是不为难了,与平常般溜达着去清凉殿传话了。

    那路他都走的厌烦了,自凉妃侍寝以来,皇上几乎日日都让她侍寝,旁的人是看也不看。

    不过这次就连喜公公都赞同皇帝的做法,温贵妃如此貌美娇俏,谁不爱啊?

    要不是他是个太监的话,也一定把持不住...

    可如今嘛,贵妃娘娘身边的桃儿...倒是长的清纯秀气。

    想到桃儿那张貌美的脸蛋,喜公公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水幻凉已经习惯了他每日来传话,此刻却注意到他的视线并不恭敬的看着她,而且直直的看着她身边的桃儿。

    莫非...

    也只是一瞬间想法,水幻凉自己本身就是被送过来的,断不可能让这阉人耽误了桃儿的终身幸福。

    ——

    赵暝异在屠杀殆尽风巫族并把消息告知了赵谦漠后,却有些为难了。

    一开始的目的是寻找绝世之毒的配方,可如今放走了寒未熙,而族人一个也没了,这让他上哪去找秘方?

    不如...

    赵暝异看着桌上的纸笔,忽然打起了歪主意。

    反正这毒谁也不曾见过,他编一个又能怎样呢?

    于是提笔唰唰写下了几个罕见的毒虫和灵草,而后满足的叠了起来,揣进了怀里。

    招来一匹烈马,千里之行,不过一日。

    赵暝异到达皇城之时,看见四处张灯结彩,打听才得知原来是百里君御要大婚了。

    他对百里君御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云济帆就不一定了...

    还有那些百里君御往来的仇人,这场婚礼,该热闹的很啊。

    年少老幼都从赵暝异身边匆匆走过,似乎没有一个人认得出他是三皇子,他此刻确也是微服出行,不过若是换了赵暝祭与百里君御,该是这长街都会变得拥挤吧。

    街边一家卖糖葫芦的吆喝着,恰好被赵暝异听到,他看着那方向,只见到点点发光的晶莹,宛如红宝石的山楂被包裹着,浑圆明亮。

    不知怎的,赵暝异看到那糖葫芦,忽然想起寒未熙的眸子,那是有些发红的瞳孔,周围都好似永远吸引着太阳,看向谁都是璀璨如星辰般耀眼。

    “老板,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赵暝异忍不住走了过去指着一个最大的糖葫芦对那老板问道,那老板是个老头,浑身麻衣,鞋子也破烂了。

    糖葫芦虽诱人,可表面原本焦黄色的糖都融化了一些,往下慢慢滴答着微红的糖水。

    许是被这不大的太阳晒了许久都没有卖出去,那老板也十分激动,忙把赵暝异指的那串递给了他,说道:“十文钱一串。”

    老板声音因年纪大的原因颤抖的挺不住,赵暝异看了看他那满串的架子,于是掏出了一大块银子,足足有二十两,递给了老板。

    “把这些都给我吧。”

    说完等不及老板反应丢下银子拿着糖葫芦架子就走了。

    那老板忙抓起了银子大喊道:“哎!用不了这么多!”

    可赵暝异走的飞快,不一会就听不见了那个声响,于是他停了下来,咬了一口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化开,有些粘牙,却让他忍不住笑了。

    一路上,宫人们手里都拿这个糖葫芦,美滋滋的讨论着赵暝异的善良。

    于是赵暝异来到赵谦漠的面前时,嘴上的糖渣还没有擦干净,像个偷吃的孩子。

    向来不大注意他的赵谦漠自然没有看到,而是首先问道:“那毒药的配方拿到了吗?”

    赵暝异刚笑了起来却又僵住了,很快恢复了阴冷,答道:“嗯。”

    把那配方从怀里掏出来走过去递给赵谦漠,又走回了原位。

    “怎么,朕会吃了你?”

    赵谦漠不解他的行为,既然都已经上前来了,怎的还退回去。

    他做父亲一向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赵暝异的异样,满心满眼的都在那封信上。

    迫不及待的打开,然后飞速的记住上面所需要的东西,最后把纸条烧毁,这动作十分熟练。

    一旁的赵暝异看到忽然惊醒了,是啊,他是皇帝,怎么都不可能成为自己的父亲的。

    “儿臣告退。”

    既如此,他也不用念叨什么父子情谊了,他不仁别怪他不义。

    回到府邸,看到那满屋冰凉的物件,赵暝异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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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未熙走了许久,如今她所熟悉的道路就是去皇城的,可那里实在太远,她脚下都起了大泡,却还有很远的距离。

    此刻的她又饿又冷又累,好像就这么靠着树睡过去...

    咦?

    好软...

    她不是睡在了床上了吧,是做梦呢?

    猛然睁眼,

    “啊!!!”

    一声尖叫炸开了沉睡的雀鸟,呼啦一下整个森林都黑压压一片。

    寒未熙一把推开眼前离的几乎要贴上的少年。

    那少年长的很是妖孽,一双血红的眸子很奇特,却奇怪的穿着一身不符合相貌的白色袍子,带着古怪的金边。

    “你是谁,怎么在我地盘睡觉?”

    寒未熙还没有兴师问罪,那少年倒是开始倒打一耙了,气的寒未熙猛的站了起来跟他对峙:“这怎么就是你的地盘了,写你名了吗?”

    她说着就那么随手一指,却看见少年狡黠的笑容,暗道不妙,于是看向了自己指向的地方,

    居然真的有个大牌子?

    还是红色的,就差开个说话功能了,告诉眼神不好的它在那里。

    寒未熙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于是颠颠的跑过去查看。

    只见上面明晃晃几个大字,还镶了金边,写着苏进地盘,外人不得擅入!

    “看吧,我就说我写了,你闯了我的地盘怎么算?以身相许?”

    苏进得寸进尺的伸手想要摸寒未熙的脸蛋,却被她瞬间躲开并猛拍了一巴掌。

    “你走开!色狼!”

    “我怎么是色狼,你如今不是我的人了吗?我碰我家夫人,这是天经地义的吧。”

    对于面前这个人脸皮厚的程度,寒未熙只叹不如,她什么时候也能如此,就无敌了。

    “我不过是困了来歇歇而已,不累了,走了。”

    寒未熙对着苏进敷衍的摆了摆手懒散的朝前走去,吐了吐舌头刚想要跑。

    脚丫子都垫起来了,脖颈却传来一阵凉意。

    是苏进。

    莫名其妙的抓住了寒未熙的脖子,细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却在寒未熙回头瞪他的时候及时收回,换为了挑衅。

    “嗯?”

    “放开我!大混蛋!”

    寒未熙拼命挣扎着,奈何衣领都要被拽下来了,却还是逃脱不了。

    她只觉得身后仿佛有一种牵引力,阻止着她向前挪动,而前面也仿佛出现了一个屏障,怎么也穿越不过去。

    好奇怪。

    莫名恐惧在寒未熙心里蔓延,身后这个少年虽看着年轻的紧,可那深邃的眸子里写满的都是猜不透的情绪,仿佛涉世已深,只是隐瞒的极好。

    “好,我不走了。”

    寒未熙没了法子,耍赖的蹲在了原地,一副走不走都无所谓的模样。

    苏进似乎对她听话的样子很满意,难得的笑了笑。

    而后也随着她蹲了下来,看着寒未熙纯净的眸子,莫名的说道:“如果说,你生活的世界,只是一场幻境呢,是假的,你所爱的人亦是假的,你会如何做?”

    听着这荒唐的话语,寒未熙愣了愣,很快自然开口:“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便也是真的了,只要经历了这一辈子,与爱的人相守过,感情与回忆可都是实打实存在的,我自然会好好过生活,明日要比今日更加热情活泼。”

    “还真是单纯啊...”

    苏进无言,他们压根就不在一个思路上,或许像寒未熙这种人,每天想的就是下一顿该吃些什么糕点吧。

    幼稚到可笑。

    也无趣至极。

    计算着寒未熙剩下的日子,离这场荒唐的缘分结束之时,也不过三日了吧。

    真是期待。

    而寒未熙却茫然不知自己的命运,仍旧无聊的画着圈圈,想的是圈圈,地上却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写着赵暝祭三个大字。

    她看到,忙用旁边的土把那字抹掉,当然这也掩盖不了心里的慌乱,而一旁的苏进也看了个清楚。

    “这是你喜欢的?”

    “自然不是,是个大坏蛋罢了,讨厌的很,哼!”

    寒未熙恼怒的否认,却控制不住的羞红了脸。

    “哦?那我便派人杀了他吧,让我夫人讨厌的人,都得死。”

    苏进故意这么说,引来寒未熙巨大反应,她猛的站了起来大喊:“你敢!你敢碰他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