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谁家少年足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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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子期大惊失色,转头火冒三丈,“观久宁!”

    观久宁粲然一笑,“你终于肯理我了啊?哎呀,别急,我怎么舍得扔出去,在这呢,刚刚是骗你的。”

    他摊开手掌,一枚温润的玉佩在掌心散发光泽。段子期连忙拿过来擦擦,看得出十分珍视

    “这不就是普通的玉佩么,你这么宝贝干什么?宁姐姐疼我,公子待我也很好,若是真的找不回来,我再给你一块就是了。”观久宁想起刚刚玉佩掉进水里的时候,段子期那样子,心里还有些害怕。

    段子期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你懂什么,这是先生给我的。”

    观久宁连忙绕过去,面对他,“你的先生是段太常?”

    “是。”

    “那你住在太学院了?”

    “干嘛?”段子期对观久宁有些警惕,这少年虽然十分好看,皮肤白皙,嘴唇嫣红,对比之下更显得魅惑夺目,但性子着实让人受不了。

    观久宁狡黠的笑了,“当然是去找你玩了,我整日习武,在皓月行无聊的很。好不容易交到你这么个朋友,知道你住在哪以后也方便。”

    “朋友?”段子期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你怕是误会了,我从未拿你当朋友,更何况我们也不熟。”

    段子期说完,转身就走,还是快点离开这顽劣少年的好。

    观久宁却不在乎他的冷漠,连忙跟在后头,“哎呀,多相处相处不就熟了嘛,你要是还为了玉佩的事儿生气,我给你赔罪。不过那块玉佩为什么那么重要啊?你是不是怕段太常训斥你?”

    “先生没训斥过我,都是敦敦教诲。”

    “那为什么?”

    段子期蹙眉转头端详着他,“君子无故,玉不离身。先生说过,既做君子,应当如玉,读书不是为了求取功名,而是为了看遍世事,明白你在这世间的意义。都说文官清流,可朝堂上有几个读书人还记得自己当初寒窗苦读十几载的初心?这玉佩上的荷花寓意高洁清正……”

    “这个我知道,我听公子说过,出淤泥而不染,什么濯清……什么涟什么的,对吧?”观久宁读书的脑子怕是还没长出来,辜负了苏凤瑾一番心思。

    “是濯清涟而不妖!”段子期无奈蹙眉。

    “对对对,就是这句,妖,不过荷花妖娆吗?我倒是觉得你更配这句话,你长的好看。”观久宁环抱着双臂,目光炙热的盯着段子期,眉清目秀里透着一股儒雅坚毅,两者融合倒是没看着那么柔弱清瘦了。

    段子期脸色微红,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站在另一边的苏凤瑾负手而立,看着两个少年的背影无奈叹气。

    “苏卫率其实不必担忧,我倒是觉得观久宁的秉性淳朴善良,热烈跳脱,爱笑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差。不像是子期,他……总是蒙着一层忧郁似的。”段文衫提起段子期带着几分担忧。

    这孩子眼中总藏着莫名的情绪,段文衫看不懂,也看不透,一个人的过往经历,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改变,希望在段子期身上不会留下伤痕。

    苏凤瑾转身看着段文衫,“我以为段公子对他的期望很高,所以才取名子期。”

    “我虽对他有所期待,但这名字却是期望他能对自己有所期待,让他对未来有所期待。”

    “原来如此。”苏凤瑾转身悠闲的在甲板上散步。

    见此,段文衫亦步亦趋,“我第一眼见到子期,便觉得他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他眼里没有未来,众多学子中,他的年纪最小,但却最有灵性,的确很得我心意。对了,让他跟我姓段还是庄先生的意思。”

    “哦?”苏凤瑾诧异,庄大师提议的?

    “嗯,庄先生说此子非同寻常,将来必成大器。”段文衫的笑容很是欣慰,略有得意之色。

    苏凤瑾也难得心情好了许多,“但愿吧,我倒是没那么多期待,他出身离洲十八寨,如今能入太学已经很好。我对他和观久宁一样,都希望能平安顺遂就好。”

    “苏卫率的期待就这么低?”

    “低吗?我这人现实,相比黄粱一梦,我倒是更相信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如意太难,顺意便很好了。”

    段文衫侧首,突然有几分认真,“那苏卫率如今可还顺意吗?”

    “段公子指的是什么?”

    段文衫淡然的勾起嘴角,“太子妃一事。”

    原来是这个,苏凤瑾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若说不顺意,她也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若说顺意,她也从没求过这个。

    “大抵就像是你一直在吃米饭,突然出现一个馒头,吃哪个又有什么关系?”

    段文衫忍不住抬袖掩笑,儒雅温文,“这是什么比喻,苏卫率还真会打岔。”

    “段公子见笑了,只是我从未想过要做太子妃,但现在看来也不反感殿下,我俩相互相依走到今日,时间不长,却又觉得很有默契。虽说成为太子妃有些仓促不知所措,但……既然事已至此,却也谈不上什么不顺意,实在是与这词搭不上边。”

    “苏卫率如此便好。”

    “凤瑾!”索戟突然出现,站在前头凝眉盯着两人。

    “殿下,你怎么出来了?事情都商量完了?”苏凤瑾笑着朝他走过去,觉得这拐角的地方风不小,连忙往一旁退了去。

    索戟将搭在臂弯上的披风给她系上,“都说了外头风大,你还偏要出来看看观久宁那小子,本宫拗不过你,只好给你送件披风来。手怎么这么凉?”

    他凝眉将苏凤瑾的手握在掌心里,转头笑看着段文衫。

    “段太常也进去吧,一会儿就开船回去了,莫要着了寒才好。”

    “多谢殿下关心,微臣有些头晕,大概是晕水了吧,再待一会儿。”

    苏凤瑾诧异,“你晕水了?严重吗?”

    索戟拉住她的手腕,“段太常既然无碍,那本宫就和凤瑾先回去休息休息,凤瑾身子弱,不能吹风。”

    “微臣恭送殿下。”

    “凤瑾,我们走。”索戟拉着苏凤瑾回了船舫。

    段文衫垂下眼帘,看着湖上倒映出的影子,身姿袖长,芝兰玉树一般儒雅温润,可此时眉宇之间却带着几分忧虑。

    这是他吗?

    段文衫叹了口气,“顺意便好,若是不顺意……我会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