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正廷赶回公司，简糯和小余还在对方那边，吴经理是接到那边负责人的电话，气急败坏地问他这算什么意思，吴经理一头雾水，听完后忍不住笑出来，挂了电话就来催彭正廷回去。

    原来今天一早，简糯和小余在人家楼下的咖啡店里做准备时，有两个陌生人坐在边上，听他们连名带姓地说话，就知道是那个脾气很坏的人的下属，一边吃早饭一边抱怨工作上的辛苦。

    简糯和小余刚好开了运动相机，虽然没对着人家的脸录，声音说的话全录下来了。

    不过这是之后回来要给彭正廷他们听的，而两个女孩子在现场听得真真切切，那个很凶的男人好像并不坏，只是没有权力，又被卷入办公室斗争，新来的大老板太年轻太嫩，完全被一群老谋深算的家伙架空了，甚至还要“弄死”他。

    说白了，简糯和小余这一单是没希望的，年底奖金也泡汤了，她们再怎么努力，人家不想做，都是徒劳。

    听他们的话来判断，反倒是那个凶巴巴的男人很想做成这笔生意，毕竟黄在他手里，对他没什么好处，可是这个价格不会有人哪家公司接的，正经公司都不会贪图眼门前的小营小利用这个价格去做，势必逼死一大批原材料商，将来一旦被垄断，谁也别玩了。

    那两个人走后，小余格外消沉，她从来没这么认真对待过一件事，一心盼着圣诞节给老公换部新手机，结果被当猴耍，忙来忙去都在瞎忙。

    这一头受气不算，回去上面只会怪她们没本事，能做事的人那么多，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了，回想起来，连那次吵架都变得莫名其妙。

    简糯同样咽不下这口气，甚至怀疑彭正廷他们是了解这边情况的，故意放她们出来锻炼锻炼，当然了，这是她自己瞎想的，可要是真的，这算什么呢，挫折锻炼？

    自家公司里，吴经理这会儿对彭正廷笑道：“她们是直接冲进去的，那位还真的接待了她们，现在正开会谈之后的合作，原本负责我们的整条线的人从上到下都不让碰了，估计等我们两个小姑娘回来，那边年轻的新老板也该烧第一把火了。”

    “莫欺少年穷啊。”彭正廷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说道，“做久了都忘记自己是打工的了，人家再年轻再嫩也是老板，现在的小朋友脑筋都比我们那时候好多了，胆子也大，你看简糯和莫小余，他们这一代人，就是豁的出去。”

    吴经理笑道：“不能每次都这样啊，横冲直撞用两次就不灵光了。”

    彭正廷说：“不灵光了，她们就会另外想新办法，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此时吴经理的助理敲门进来，那边又来电话了，转到彭正廷这边，开了免提一起听，那位梁经理气得简直要炸了，说他们破坏规则，懂不懂什么叫职场红线。

    吴经理说：“这不是对内的事吗，对外把生意做成功就好了，我们两个女孩子年纪轻，你们别欺负人啊。”

    这一边，简糯讲完最后一页PPT，会议室灯亮起，年轻的大老板很认真地开始提问，不论是过去的报价，还是明年的市场预测，小余和简糯都对答如流，做了充分的调研和准备。

    原本就是很成熟的多年合作，只因为合约到期以及这边的人事调动，非要搞得那么复杂，破坏一直以来的互相信任，浪费时间和精力，年轻的新老板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些问题。

    简糯和小余都没敢想，可以用之前的价格谈下这一单，可人家当场就表示希望继续保持合作，派了新的负责专员和法务的同事来跟进合同制作。

    这里的人跟着他们老板离开后，简糯和小余默默地收拾各种资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竟然是要以之前的价格继续之后的合作。

    简糯决定直接找这家大老板谈的时候，是想死马当活马医，不要再在一群没用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既然那头注定没结果，不如豁出去试一试，就算把这边搅乱了，那也是他们自找的。

    此刻两个姑娘的反射弧到了同一个点，终于兴奋激动起来，抱着转了好几圈，连这边的人态度都不一样了，才十一点多，就来问要不要帮忙准备一下午餐。

    简糯和小余才不稀罕一顿饭，兴冲冲地要回来邀功报喜，下楼时，在电梯口遇到那个凶巴巴的男人，今天再见面，这位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走吧。”然而轮到简糯记仇了，拉着小余就上了电梯，她不认为这个人有资格把他工作的不愉快发泄到不相干的人身上，他对自己和小余的人身攻击是不值得被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