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柳宗泽能带自己去见谁，不过还是跟他走了。

    出了招待所，两人上了一辆迷彩越野车，柳宗泽亲自驾车，通过营地大门口时，哨b敬礼，他摁了下喇叭回礼！

    出了营地后，陈瑶忍不住问道：“你带我去哪？”

    “没多远，马上就到。”柳宗泽笑着回了一句，随后又迟疑着问道：“灵姐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来这里执行任务？”

    “灵姐？没有。”陈瑶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好久没见到灵姐了，据说她把名下产业都交还给了东方家，好像已经正式脱离了东方家。”

    柳宗泽诧异道：“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事吗？”

    陈瑶再次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所去的地方的确不远，是离营地一公里不到的卫生队。

    车一拐入卫生队大院，柳宗泽的目光便被一侧篮球场上的情形所吸引，车在他的脚下戛然而止，停了下来。

    他放下了车窗，偏头看着窗外，只见阳光下的篮球场上，十几名因训练受伤的将士穿着病号服坐小板凳上聚一起，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士正站在一块小黑板前，教大家唱歌。

    清亮婉转的歌声，从那个眉目如画、面容娟秀的女将士口中娓娓唱来，十分好听。

    四四方方的翻檐皮帽子上的帽徽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灿烂的光辉，她身上有将门外面女人身上看不到的另一种绝美，娟秀和英姿飒爽融为一体。

    柳宗泽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凝滞和深情，陈瑶注意到了他的不对，问道：“她是谁？”

    柳宗泽收回神，同时也升起了车窗，绷了绷嘴唇笑道：“她叫莫亚，是这个卫生队的主治大夫之一，也是这里最受将士们欢迎的大夫，她的丈夫叫海大云，年纪和我差不多，级别却比我这个高，也是一名博士科学家，为将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谓前途无量，我来这里执行的任务之一，有一项就是保护她的丈夫，不过我这次却出了大篓子，她的丈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应该是被敌对分子给劫持走了。”

    陈瑶看了看窗外笑容可亲教战士们唱歌的女将，有些讶然道：“她知道吗？”

    柳宗泽摇头道：“她不知道，这事暂时对她保密，队伍告诉她，说她丈夫出差了，也是不想让她担心。”

    陈瑶迟疑道：“你带我来，就是见她？”

    柳宗泽点了点头，从驾驶室摸出一盒烟来，问道：“我抽根烟，你不介意吧？”

    陈瑶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柳宗泽将车窗放了下来，唯独他驾驶位旁的窗户的没有，继续挡着，他点上根烟深吸一口后，说道：“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陈瑶明眸眨了眨，等着他的解释。

    柳宗泽笑道：“那年我，一次执行任务负伤，在一个医院抢救，住院期间认识了她，后来我们两个好上了。”

    陈瑶试探着问道：“从你的言行举止上可以看得出来，你还喜欢着她，为什么没在一起？”

    柳宗泽一脸苦涩道：“原因很简单，她家祖祖辈辈都是普通农民，门不当户不对，家里的压力很大，甚至利用关系把她调到了西北边陲，强行把我们两个分开了，家里对我提出警告，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就放手，于是我不得不中断了和她的联系。”

    陈瑶默然，这和自己何其相似。

    柳宗泽继续说道：“来到这里后，我经过打听才知道，她在这里独身了好几年，不少人追她都没追上，后来来此工作的海大云看上了她，组织上为了海大云能安心科研工作，派了专人给她做思想工作，终于把他们两个撮合在了一起，就在我来此之前的几个月，他们结婚了，这样也好，海大云的背景虽然不大，但是影响力却很大，和他在一起，柳家想再为难她，也要投鼠忌器，比和我在一起更能受保护，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要保护的人竟然就是她的丈夫。”

    陈瑶问道：“那你们见面了吗？”

    柳宗泽一脸茫然，想起了两人再见面的画面……就在这个卫生队的门口，她刚下班回家，他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两人面对面凝视许久，然后她低头悄悄从他身边走过了。

    他猛然回头说，莫亚我一个星期前结婚了。

    她身形顿了顿，头也没回，也没有说话，就那样默默离开了。

    后来，两人没有再见面，但是他经常会在暗中注意她，就像这次一样。

    “见了。”柳宗泽轻轻回了句。

    陈瑶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柳宗泽抽了口烟笑道：“是我对不起你……当时灵姐拦住我，不让我来执行任务时，我告诉她，我要来看看莫亚过得怎么样，把我和莫亚之间的事情做个了结，然后给你一个交代，她既然已经结婚了…我本来准备这次任务完成后回去和你顺其自然的过日子，没想到海大云被劫持了，也没想到你先提出了和我离婚。”

    他回头笑道：“我们之间还能挽回吗？”

    陈瑶答非所问道：“我开枪杀了叶鑫，朝他胸口开了两枪，杀死了他。”

    柳宗泽愕然道：“你…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这样做？”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重要了。”陈瑶淡淡笑道：“我也没想到我当时会杀他，不过我想通了，我们就算在一起，也只是凑合，我身上可谓是劣迹斑斑，也不想再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也没必要让人在你背后指指点点影响你，我们何必要再勉强下去？我想重新开始，不管是为了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我会好好生活。”

    柳宗泽沉吟道：“只怕我们双方的家里容不得我们乱来。”

    “柳宗泽。”陈瑶扭头看来，很认真地说道：“杀了叶鑫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有些压力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的，是我们自己顾忌太多，才造成了许多悲剧上演，譬如我和叶鑫，你和莫亚。”

    “看来你真的是破茧重生大彻大悟了。”柳宗泽苦笑了笑，点头道：“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请你给我点时间，海大云的失踪，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向上级请命，这是一个将士弥补过错的唯一方式，同时我也不想让人误会我是因为莫亚的原因而让海大云在我眼皮子底下给劫走了。”

    说这话时，他想起了之前开会时上级的眼神和无视，上级是知道他背景的人，也知道他和莫亚之间的内情，那种眼神俨然已经是怀疑这次海大云被劫持是不是他在故意放水。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柳家子弟，只怕上级要指着他鼻子质问了。

    这对一个优秀将士来说，是难以忍受的莫大耻辱，他也知道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的确有嫌疑，所以必须要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柳宗泽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坚毅道：“等我把海大云找回来后，我会回去勇敢面柳家，和你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谢谢！”陈瑶向他伸出了手，柳宗泽自嘲一笑，和她握了握手……

    同样握手的一幕也出现在了秦省省城的民政J外，杨辰夹了根烟坐在车内，瞅着外面。

    娄青青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在民政J门口握手，也是她的丈夫，两人已经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看两人面带微笑的样子，还真是好聚好散。

    不过站在娄青青身后的小叶，却是戴个眼镜看天又看地，貌似浑身的不自然。

    杨辰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住发笑。

    那男人和娄青青握过手后，又走到小叶跟前伸手，小叶一愣道：“还有我的份？”

    两人握手在一起，那男人笑道：“文先生，娄青青是个好女人，是我配不上她，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小叶嗯嗯点头，松手后挥手拜拜道：“你放心去吧，没人照顾，她也会活得很好，谁敢惹她啊。”

    此话一出，娄青青立刻照他小腿上就是一脚，在那横眉竖眼。

    小叶呲牙利嘴却没脾气，得配合人家把戏演完呐。

    那男人微微一笑，钻入一旁的车里驾车而去。

    “妈的，总算完事了。”小叶刚松一口气，娄青青又伸手挽上了他的胳膊。

    小叶愕然回头，指着她胳膊道：“放手，该做的我都做了，我们现在没关系了。”

    娄青青翻了个白眼道：“不该做的你也做了，你还在乎这个？演戏总要演个圆满吧，大家做不成情侣还可以做朋友嘛，走，我请你们两个吃饭去。”

    “不用，你快撒手，别拉拉扯扯……”小叶话还没说完，便一个踉跄，被娄青青给强行拖到了车旁。

    她对车内的杨辰说道：“杨辰，到饭点了，了却了终身大事，我今天心情好，做东请你们吃饭，你们可不许坏了我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