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柳长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虽然老朽知您背后有庞大势力，但青龙帮断不是什么街边道上混的小角色，您，当真又把握？”

    林牧笑了笑。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只是到了现在，你应该可以说出事情原委了吧？”

    说到这儿，柳长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如此郑重对待这个青龙帮，是因为之前就和他们有过冲突。

    可自己一个靠着贩卖玉石造假古玩的，肯定惹不起，所以才开始不顾一切的找救命稻草。

    小心翼翼抬眼看着林牧，却只发现他面容平静间又带着几丝玩味。

    当下便明白自己的想法其实林牧早就知道的。

    “当真英雄出少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柳长明叹着气。

    “您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林牧眨眨眼，没多说什么。

    之前柳曼专门邀请自己来他们家鉴赏石头的时候表现就很唐突。

    不过就是在街市上品了块好玉，就算再怎么看重自己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邀请来家的。

    现在倒是把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想来在那会或许就已经摊上事儿了。

    柳长明知道自己瞒不过，便只好准备如实相告。

    左右看了看，他有些神神叨叨的将林牧邀请到书房，遣散仆人后，直接就要跪下央求。

    “林先生，虽然我不清楚您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势力，但如果可以，希望您能救我柳家一命！”

    林牧看着这位白发老人拜倒在地。

    不由眨眨眼，他是在求人办事，所以自己也没必要客套什么。

    “就算你让我帮，也得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林牧表现的如此不畏，想来这事有戏。

    柳长明有些哀怨的叹口气。

    “都是我那女儿搞出的麻烦，我也是没用，没法帮着她解决……”

    原来在林牧归家之前，青龙帮老大的儿子跟柳曼处于恋爱时期。

    而柳曼的性子自然不安于现状，所以腻了之后就要和他分手。

    可对方哪里肯？

    死缠烂打之下柳曼恼了，说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倒是不知为何，过程中小鱼儿出现，把那家伙给灭了口。

    “等下，你说是那个小姑娘动的手？”林牧略有些诧异。

    “那孩子多大了？”

    “今年刚满十八岁……”柳长明无奈的摇摇头。

    “出事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小鱼儿将人直接丢了，按照之前倒卖玉石的路线将他的残躯分散扔到各处……”

    一个刚成年的丫头，竟然有如此可怕心性，这倒是让林牧很意外。

    “但过程还是除了纰漏，有条路线是小鱼儿亲自押送的，结果被青龙帮的人发现，虽然侥幸逃脱，但还是让青龙帮老大察觉到，杀害自己儿子的人就是倒卖玉石的。”

    柳长明摇摇头，有些无奈。

    “小鱼儿知道祸从自己，便主动离开了青阳市，在远离此地的其他省市活动，想把青龙帮的注意力转移出去，中途一度生死未卜，随后才被您救下……”

    听到这里，林牧察觉到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首先在林牧把她救下的时候，那担惊受怕的小模样断不是装的。

    如果真的这么有本事，也不会那般表现。

    其次就是她在昏迷前说过，是柳曼让她来找林牧以求保命。

    怀着这个疑问，林牧问他：“既然是倒卖玉石的路线，难道不会怀疑到你们家么？”

    “您有所不知，玉石只是我们对外经营的业务，我们柳家的主要资金来源，都是靠着古玩这类，道上人都是知道的。”

    柳长明倒是敞开了话匣知无不言。

    “而有关那些在各地辗转贩卖的多条路线虽然都是我们柳家的，但外人并不知晓，都以为是野腿子。”

    野腿子，就是专供人使唤当炮灰的角色，比如那些欠债的老赖，或者赌博成瘾、家境贫寒一类的。

    他们只负责把货物从卖家送到买家手里，没有专门的势力。

    在青阳市已经形成四足鼎立的情况下，任何一家敢出头都会遭到几大家族联手打压。

    但柳长明选择把自己人手稀释，在不惊动四大家族的情况下，另辟蹊径，发展情报路线，不得不说其眼光毒辣。

    “混淆视听，狡兔三窟？”

    林牧对面前的老头有些许钦佩了。

    “算是如此，”柳长明苦笑着。

    “虽然这样做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比较麻烦，但相对来说安全很多。”

    林牧点点头。

    “具体我了解了，但我还是要问一句，有关这些路线的问题，你是不是交由柳曼来打理了？”

    “您怎么知道？”柳长明不解的看着他。

    “事发之后我身体欠佳，所有家中事务都由小女来处理的。”

    果然如此，一切都能说通了。

    柳长明行事保守，就算想仰仗林牧都要再三试探。

    而柳曼却行事激进，几次主动出手，甚至派人跟踪打探。

    林牧意识到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柳曼有意为之。

    但这又恰好说明了柳曼这个女人的心机之重……

    要知道柳曼之前可是再跟那个青龙帮老大的儿子处于情感纠纷里的，如果真的发生意外，柳曼就应该是首先被怀疑的那一批。

    无论之前杀人的是不是那个叫小鱼儿的丫头下手，但也肯定是因为柳曼怂恿，但事发到现在，却没有任何人怀疑到她柳曼头上。

    林牧轻声叹口气。

    不得不说的是，柳曼这招瞒天过海用的不错。

    至少现在青龙帮那位老大，就算察觉到自己儿子的死跟柳家有关，也会发现林牧跟柳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也就是不管林牧是否选择帮助柳家，他们都会找林牧麻烦。

    那还不如选择帮衬着。

    这样做的话，既可以窥探到林牧现在的势力几何，也能加重他们柳家在林牧心中的地位。

    有些恍然笑了笑。

    林牧这还真是第一次被人当枪使！

    而且还是被一个心里有问题的女孩……

    不过也罢，至少到现在，林牧确定了柳家父女包括其掌握在手的情报网络价值。

    至于青龙帮，一个盘踞当地的地头蛇势力而已，大不了顺手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