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创世篇 第二百七十章 不靠谱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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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三、小四绕了半天,萧然才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脸色一沉,看着身周王安世、殷如泰、燕十三卫等人,那眼神如同看着一个又一个情敌般,看得十三卫脖后凉嗖嗖的,觉得脑袋随时要远离脖子而去。

    王安世心下灰暗,面上调笑道:“本王可好?”

    “不好!”

    “不好!”

    两道凛冽的声音同时响起,萧然与鱼白同时怒目 而视。

    萧然讪笑道:“殿下,你后宅里有三四十个女子,而萧某只有一个,还是个母夜叉。”

    鱼白甜笑不语,伸手一扯,将男子的手腕扯过来,一只细小的皮扣乖巧的缠在腕上,似精致的皮手链,上面饰着风狼头像。

    少女伸出自己的手腕来,两只手腕上的手链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是女款,一个是男款。

    少女食指一挑皮扣环,皮链翻转,竟变成了五指刃,每只只有寸长,却瘆着阴冷的白光,让人防不胜防,皮扣环再翻转回来,又变成了先前的皮链模样,甚是精巧。

    二人先前的别扭立马又变成了浓情蜜意,燕老大和燕十三面面相觑,同时也放下心来,刚刚少主说了“母夜叉”三个字,一直缠绕二人的心病终于解除了。

    原来,这鱼管家虽然著着男装,偶尔著女装,并不是一个阴不阴阳不阳的怪物,而是货真价实的女子,卓家终于有新一代的女主子了,只是,这女主子也未免太“活泼”了些,太不靠谱了些,吃、喝、嫖、赌无一不做,打驾、斗殴、调戏良家女是家常便饭,最可怕的是,还让主子帮她给敌国元首送密信,这也太......

    燕十三身子一激灵,感觉身上掉落的鸡蛋疙瘩可以下一大锅的汤,足够三军将士吃饱喝足。

    “燕十三!”一声断喝,吓得燕十三赶紧回了魂,抬眼见主子正一脸阴阴的看着自己,一字一顿道:“从今以后,你留下来保护鱼大管家。”那眼神里,怎么看怎么是监督的成分多于保护。

    王安世拦住了萧然道:“不行,燕十三卫在你身边露过面,若让有心机的人看到,反而怀疑鱼白的身份。你安心走吧,本王回洛城后就选两个眼生的高手前来保护她, 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难。”

    萧然不置可否,王安世说得不无道理,即使燕十三卫隐藏得再好, 最近有任务也常在人前露过脸,还得从长计议。

    车马辘辘扬尘而去,只留鱼白一条孤零零的影子。

    ......

    狐狸谷内,一片温暖如春,坐在虎皮椅上的大汉沉吟的听着小喽罗的汇报,心中忽如擂鼓般的激动,忽又如静潭深处的暗流,努力的压抑着。

    大汉挂着一脸的络腮胡子,盖住的整个下巴,上半张脸,从眼角到脸颊,明显三处疤痕,坑坑洼洼,若秋雨后的田,春风刮的地,不平而纠结,看得人分外的难受,称得本来狠戾的脸更加的阴晴不定。

    小喽罗夸夸其谈道:“大寨主,小的跟踪那个姓鱼的,好家伙,足足装了七大车的东西,有金银玉器,凌罗绸缎,都是市面上见不着的好货,随从可不少,你看,是劫货与那姓王的对上,还是劫姓鱼的报前几日之仇?”

    大寨主深思着脸,这姓鱼的乍来到龙头镇,便飞扬跋扈,嚣张至此,害自己劫货不成,损失了五个弟兄。最可气的是,明明是姓鱼的杀了苏怜,却嫁祸给了自己,自己好色是不假,但何时对男子下过手,还女扮男装被羞辱而死?要不要这么埋汰自己?

    男子起身掀开坐下的老虎皮,下面现出一张巨大的青石板来,汉子双臂用力,臂上青筋暴起,上千斤的石板徒手被举过头顶,青石板下面现出另一张平滑的青石板来。

    青石板上平铺着一张男子全身像,胡服卷发,面色狰狞,青石四角开着四个窄槽,渗着幽幽的暗红色,满满血腥味儿。

    离得近些,不禁要吓得人倒抽一口凉气,七魂丢了六个,这青石下压的哪里是一幅画像,而是一个真人,名符其实的人,因长期被石板所压,血液顺着血槽流尽,肉骨成粉,倾轨成了一个如纸片薄的人!!!

    大汉阴阴的道:“姓鱼的,得罪我姓成的,你就等着被千斤压、万口唾,和我灭门仇人一样,日日倾轧,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愿,如那苏怜一样身死,送你上西天,再挖尸掘坟......

    大汉桀桀怪笑,若那来自冥地的幽灵,吞噬这人间的万物生灵。

    ......

    送走了心上人,就连丑奴也离自己而去,鱼白心情低落,顿觉索然无味,怏然的回了白鹭阁。

    此时己经是午膳时间,宴客的桌案已经摆满了各色小菜,香气扑鼻而至,直浸入脾,引人大快朵頣。

    兰香的脸上如那倚兰阁的梅花般,娇艳映雪,羞涩绽放,眼睛含情脉脉的看向鱼白,闪着异样的神采,透骨飘香,幸福满溢。

    一枚上好的玉牌挂在兰香的裙摆之侧,鱼白眼色微眯,心情更是落入低谷。

    兰香身无长物,鱼白也未给过她像样的首饰,这只玉牌是男子的式样,又是旧物,不用多想,定是欢-爱过后,殷如泰留在兰香枕边的,兰香误以为是鱼白留下的定情之物,一刻不离身的饰在衣裙上,一脸的春意盎然,含情脉脉。

    只是,任她搅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表错了情,会错了意,这千丝万缕的情感纠葛当如何化解?

    鱼白不由一愁莫展,不愿在阁中感受兰香一双炙热的目光,匆匆扒了两口饭,再次离了府,向女子月坊走去。

    正闲庭信步的走着,鱼白身上的毛孔突然竖立起来,一丝危险的气息远远的坠着她。鱼白眼睛轻眯,借着小摊贩看东西时,用眼睛余光扫过,在扫过两个一身纠结的乞丐时,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这样的跟踪技术和伪装技术,也未免太老套了吧?

    扮乞丐?虽然衣上有补丁,身前有破碗,手里有打狗棍,但那衣裳上的补丁是上软棉布的,破碗是细瓷的,鞋子是厚底粗麻底靴,眼睛还鬼鬼祟祟的乱转,能不能有点敬业精神和职业操守?

    鱼白转进窄小的巷子,以为二人寻隙动手,那二人却只是守在巷子口,不退也不进,仿佛真正的乞丐乞求着路人施舍铜板。

    鱼白顿时如云里雾里,不知对方意欲何为,从巷子里走出之时,在冰面上佯装一个踉跄,借着下跌之势扣住了乞丐的水腕脉门,乞丐身体里自然涌出一股反弹之力,随即消失无踪,被鱼白带着栽倒在地,四仰八茬的倒在冰上,哼哼卿卿呼着痛。

    鱼白挣扎着站起来,将一小块碎银子递给了乞丐 ,表示歉意,眼睛里涌起了浓雾,深不见底。

    那乞丐的靴子是粗麻虬底鞋,鞋底下横七竖八纵横着无数条道皮口,别人不知道,鱼白却知道,这种鞋是常年贩皮货的商贾常穿,防冻防滑,对方不是普通的商贾,鱼白便想起了另一种可能,前几日在路上撒冰并劫持自己货物的贼人,也是穿着这种鞋。

    鱼白眼色轻眯,扑掉了身上的雪,急匆匆改向明月楼而去。

    两乞丐面面相觑,觉得并未露出破绽来,继续尾随鱼白而来。

    到了明月楼内院,王丰正在院中点指着一箱又一箱的货物,每点一箱便结算一箱。

    鱼白眼睛轻眯,在货箱中转了一圈,让小厮将货箱一一打开,顿时绫罗绸缎、首饰玉器晃花了人眼,鱼白从其中一只箱中提出一株红如血的珊瑚树来,啧啧赞道:“周友才眼光倒是不错,此树是上次去齐国之时,九死一生才拿回来的,萧国只有五株,色泽殷红,无掺杂质,摆在府内定能增色不少,好东西。”

    王丰狐疑的看着鱼白,心中诸多不满,若不是鱼管家惹了祸,这些上好的货物因何只卖了一半的价钱,让那周家凭白得了赁大个便宜?脸上的神情毫不掩拭的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鱼白将珊瑚树重新放回到箱中,一脸正色问道:“周家一共筹集多少银子进货?”

    王丰微皱了眉头,小心翼翼将珊瑚树四周填满了软棉布,防止运输过程中磕碰碎裂。等事情做得了,才面色不悦的答道:“周家动用所有的关系,筹集了十万两银子,昨日看过了货,价值二十万两。”

    王丰将价值二十万两的字样说得无比的沉重,似在提醒鱼白所犯过的错误。

    鱼白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叹道:“这周家也不过迩迩,这么好的机会,搜刮了全部的家当、抵了宅子,也不过才凑齐这十万两。王掌柜,与周掌柜约好,明日午时就在此处,本大管家要亲自交易,银货两讫。”

    王丰点了点头,郑重的让小厮将货物装箱,抬进了库房,男人拳头大小的锁头直接锁了起来。

    鱼白已经被王丰送到了门口,尤不放心的回头嘱咐道:“此次货物非比寻常、价值不斐,要小心谨慎,切记切记。”

    王丰脸色一黑,有这样在大门口如此大声嘱咐的吗?幸亏明月楼生意大不如前,否则不是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

    鱼白则神态自在的回了府,身后两个猥琐的乞丐也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