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创世篇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为医学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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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白哪里管沈轻东内心里的蠢蠢欲动,小心翼翼的从袖中掏出一大摞宣纸放在桌案上,抽出其中一张,站到沈轻东面前,蓦然展开,一幅画就这样肆意的展现在了沈轻东面前。

    宣纸足有一人多长,上面画着一个美妙的公子裸-身图,图上之人眼睛明亮,身材匀称,可谓是妙笔生花、栩栩如生。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赤身画像,画上翩翩公子面无表情,僵直的立在画上,身体不着寸缕,各个部位用红色漆笔详实标注了各个穴道及名称,内容之详实,画面之清晰,当称医学之至宝,绝世之佳作。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子的面容,竟与沈轻东别无二致,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小腹上的那颗痣也是一般无二!!!

    沈轻东感觉自己的心猛的被人抓在手里,疯狂蹂躏后再踩在地上,猛跺了两脚,最后碎成了肉靡,和血混在一处,怎么分也分离不出来了。

    他一忽想起几年前,他的好弟弟,不,是他的好妹妹也用一张春宫图威胁自己,饶了她心上人的性命,他有些怕,又有些恨,将水淼烧成了废人,将妹妹从此软禁沈府,若不是方府的方原求了嫁给自己的发妻方艳容,他甚至想将沈轻影一起剐了。

    时光再次转回来,没想到,他的画像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了鱼白的手里,让他情何以堪?

    沈轻东伸*过画卷,三两下便将画册撕成了碎屑。

    管知府的三角眼里难得的透露出无限的同情,那眼光说他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丝毫不为过。管知府将桌案上足有一尺厚的宣纸拿起,同情的递给了沈轻东。

    沈轻东连打都未打开,直接就要撕毁,鱼白一把抢过画纸,放在桌上郑重的抚平,万分可惜道:“沈公子,这是鱼某生平仅见的医学瑰宝,不可暴殄天物,沈公子心放宽些,要从为医学做贡献的角度考虑问题,听说,这穴道图不仅在北萧大受欢迎, 在南萧更是医者人手必备,老郎中都是用他来教导徒弟的,听说......”

    鱼白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青楼的老鸨都用它来做示范,让雏-儿们了解男子身体构造,这,就是活生生的行走的活样本啊。”

    那只手,神灵活现的点指着画像上各个部位,最后放在最为关键的部位,沈轻东下意识的收紧了双腿,看向鱼白那张欠揍和艳羡的脸,沈轻东感觉自己不只指甲痒,脚指也痒,拳头也痒......

    于是,沈轻东的手动了,没有撕宣纸,而是照着鱼白的脸就挥了过来,那驾势,分别是要将鱼白挫骨扬灰。

    鱼白有些身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躲开轻而易举,偏今日不易也不-举,不仅没躲过,脸还有凑上来的嫌疑,于是,“啪'的一声脆响之后,鱼大管家还夸张的在地上连滚了四五个跟头,头碰到了桌角上,“唉呀”一声,顿时鲜血横流,半张脸都被血染了。

    李大可闻声而至,一把扶起鱼大管家,气得嘴唇都是哆嗦的,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沈轻东,声泪俱下道:“沈东家,鱼管家见市面上涌现了无数你的赤身画像,马不停蹄给沈府报信,沈府说你拒不见客,鱼管家多方打听,才知道你今日拜会管大人,又巴巴的跑到这里通风,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吗?此事还请知府大人做主!”

    李大可将鱼白扶在椅子上,单膝跪倒,悲愤溢于言表,眼睛里泪花若隐若现。

    管大人心中犯乐,自己是太子系人,与王安世和北萧王均不是一个派系,这两家打起来,越热闹他越开心,就当过年取乐了。

    管行一脸难色的看着沈轻东,叹了口气道:“沈公子,你看这,这,鱼管家当真是一片好心,是来报信的,你自小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么还伸手打人呢?”

    沈轻东也懵了,当时手的速度快过大脑的速度,只想制止住鱼白那张嗲嗲不休的破嘴,没想到鱼白灵活的身子竟然如此弱不禁风,还见了血。

    鱼白跌跌撞撞站了起来,虚晃了两下,一把支在半跪的李大可肩头,虚弱道:“大可,快,到医馆去。”

    说完头一栽,倒在了李大可身侧。

    李大可忙搀扶起来,愤恨的瞪了沈轻东一眼,鼻涕眼泪终于一股脑的滴落下来,有几滴毫不留情的滴在了鱼白的嘴里,“昏迷”的鱼白眉头轻皱,将脸向李大可怀里扭一下,躲过这“涕泪雨”的袭击。

    李大可哪注意这些,一脸悲愤的指着沈轻东道:“沈公子,此事沈家要是不给王家一个合理的说法,王家绝不罢休,就是告御状也要讨个公道。”

    说完,给管知府和沈轻东留下了一个悲怆的背影,抱着鱼白出了沈府,一出沈府,鱼白一下子从李大可怀里窜了下来,呸呸啐了好几口吐沫,目光森森的看着李大哥的眼睛,李大可忙捂住了眼睛,虽然不知何事得罪了鱼大管家,但他的眼神,明晃晃的要戳自己的双目。

    正忐忑间,鱼大管家却扑哧一声乐了,拉着李大可装不胜风力的模样,不坐马车,缓慢的往街上人多之处凑,边走边裂着嘴呼痛,如讲评书般将沈大林子恃强凌弱的事迹讲上一遍。这一路下来,整个龙阳府都知道沈大公子丈着北萧王欺人太甚,连忠义王的大管家也敢上手来打。

    讲得口干舌燥,鱼白身子终于挺不住站直了,抹了一把要淌进眼睛里的“血”,放在嘴里抿了一抿,啧啧赞道:“这柿子酱和草莓酱混在一处,颜色虽然恶 心,味道不差。大可,不是我说你,你的演技有点儿过了,做为一个奴才,悲愤可以有,但不能太过,你想,你又不是小妾与人偷情了,干嘛哭 成那样......”

    李大可不住点头称是,脸上兴奋的目光想挡都挡不住,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骁骑营百户的影子?

    鱼白看了看一直坠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乞丐,眼色一眯,低声问道:“大可,沈府里偷偷关押着一个十五岁少女的事儿传递出去了吗?”

    李大可点头称是,低声道:“老大,明日的事儿都安排好了,咱们这头儿一闹起来,风狼寨十有八九会行动,咱们乘乱劫出沈小姐,十有八九会成功。”

    鱼白点了点头,尤不放心道:“十有八九,总有一二是意外。大可,这风狼寨如此嚣张,定是有所依恃,不可掉以轻心。我明天会扮做沈姑娘,吸引风狼寨的目光,只要风狼寨上勾,这个罪名是他也是他, 不是他也是他,逼着沈府做选择,要么将沈轻影弃子不用,要么闹得声名狼籍。”

    李大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一向看不上这个鱼大管家,认为他不过会些苟苟蝇蝇钻研之术,现在看来,他竟是一个舍身取义的真汉子,能成为他的朋友,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最起码不会担心被人出卖,在危难之时,知道有一人为自己殚尽竭虑,舍命相助。

    李大可突然感觉,他,想成为那个人,成为他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这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冬天,这也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日子。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喜气洋洋,准备辞旧迎新,团圆过佳节。

    今天,沈府注定也不平凡,数十名王家家丁和婆妇,将沈府围得水泄不能,声名要给他们的鱼管家讨公道。

    沈府的小厮顺着狗洞子爬出来,直奔管大人住处,请衙门帮调解一二,或是差人将王家的人赶走。管行是个浑身滑得流油的家伙,拒不接见,说是陪同老母亲在佛堂念枉生咒,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就是对神灵不敬,来年遭祸。

    实则,管行这只老狐狸正陪着几房小妾玩乐,哪里是敬什么神佛?

    来求救的小厮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府门外焦急的等 着,只等管知府念完了佛,一声令下,调拨衙役相救,若是不然,只有闭府不出,让人看笑话了。

    沈府内,沈老爷一脸铁青的看着一向倚重的沈轻东,沈轻东吓得寒若禁蝉,不敢言语。

    听小厮来报外面的情况,沈老爷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扔在了地上,发出了轻脆的响声,沈老爷大骂道:“ 这姓鱼的欺人太甚,不过是一个屑小奴才,在北萧的地界,竟敢对我沈家如此拍板叫号,也太拿我沈家无人了?来人!!!”

    沈轻东忙拦住了父亲,小心翼翼道:“爹,都是孩子 儿无用,沉不住气,现在想来,定是鱼白对我沈家有所图,所以故意激怒孩儿,孩儿只是没想通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容孩儿细细调查调查。”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颓唐的坐在太师椅上,神黯然道:“都逼到府外了,还能怎么样,不能鱼死就是网破,别无他法。”

    沈轻东唤了丫鬟重新上了茶,将茶水端给沈轻东,偷觑老爷子脸色,见并未迁怒于己,心下稍安,想了半晌,才小小翼翼道:“父亲,您老消消气吧,当时是孩儿冲动,一时上了鱼白的当。俗 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不为沈家考虑,你也要为姑丈想想。现在朝中势力三分,姑夫虽为北萧王,圣上隆宠却大不如前,甚至诸多猜忌;另两分势力是宠幸势微的太子系与皇恩渐隆的忠义王。三方势力,呈三足鼎立之势,谁也不想率先打破这种平衡。若是我沈家先与王家敌对,太子系定会坐收鱼翁之力,借机下绊子是家常便饭,对姑丈极为不利。”

    沈老爷子脸色微晒,这忠义王的圣宠如日中天,早就受到了太子的忌恨,最佳的方法就是让这二虎相争,以保北萧王汲汲可危的地位,再图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