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画妻》第二季/第0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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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袖月光,为你绝世风雅

    太平盛世,想你眉间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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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

    明月竹林照,

    琴音夜风啸。

    心声谁人晓,

    夜静人寂寥。

    话说坐堂数日却平安无事,惹来吕依柔一番嘲笑。莫不是百姓叫这般衙役整怕了不敢报案?正自思量,有个叫丁大的百姓来报案,说丢失了一头牛,被隔壁的周三偷走了。周三承认自己偷牛行为,却一口否定这头牛是他丁大家丢失的,自己偷的这头牛是他哥哥周大家的。因嫂嫂不肯借,所以周三趁其不备偷偷的给牵了回来。找周大来核实,周大点头说这头牛是他家的,并不是不肯借给弟弟,而是想着过几日等忙完了活再给他送去。

    何来问你们都说这头牛是自己的,有什么凭据吗?周三想了想,说牛的左耳朵受过伤,有个伤疤。丁大急了,告诉府伊这个伤疤是和周三争论的时候告诉他的,这头牛他自家养了八年,如今干不动活,但想到它为家里出工出力,怎么也舍不得卖。周大立刻反驳,说这头牛是他家养的。

    何来手一挥,大喝一声:“公堂之上不许喧哗都给老子安静!”

    话音刚落,他自知也说漏了嘴,在宋朝,这“老子”是什么称呼?他一个堂堂建康知府称呼自己为老子,岂不让人笑话。而后他赶紧惊堂木再次一拍,公堂之下三人吓了一大跳。然后他命人把那头牛牵来。说来也怪,那头老牛见了丁大“哞哞”叫唤了两声,眼角流下泪来,丁大见它浑身是伤,知它吃了不少苦,不禁悲从中来。何来见状心里便明白了,于是把牛放了,说现在由这头牛自己回家,它回到哪个家,这头牛便是谁的,谁若是从中阻拦,棍棒伺候,可心里不放心下面当差的,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办案,便决定亲自监督。

    丁大家距离府衙约有三里地,然而做贼必然心虚,周三也不例外。他偷偷的打听到这知府乃新官初上任,心里有了谱,于是偷偷塞了十两银子。何来放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轻描淡写的说道:“十两?”周三心里一愣,明白过来这是嫌少了,也是他反应快,脸上赶紧堆起笑容,小声道:这一路走来大人不辞劳苦,十两银子只是这一路的盘缠。”何来眉头皱皱,淡淡说道:“十两银子的盘缠?”周三堆笑道:“自然还有酒钱。”说着,赶紧再次奉上十两银子。拿着这二十两银子,何来淡淡笑道:“不能光吃酒不吃菜呀。你说是吧?”周三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言罢又掏出十两银子。何来撇撇嘴,又道:“三十两银子就想封住本官的口?府衙上下这些人可都看在眼里!你说该如何是好?”周三陪笑道:“还不是大人您一句话么?”何来冷冷一笑道:“本官好说,其他人呢?嘴巴可是长在他们身上,区区三十两银子就想封住悠悠之口,你这未免太天真了吧?”周三愣了下,道:“好说,只要大人您以后多多照顾,小人自然以后多多孝顺。我身上还有一百两银子,原本想着给大人接风洗尘的。”周三暗自叹了口气,心里一百个心不甘情不愿,可面上却露出微笑的表情双手恭恭敬敬的将一百两银子奉上,想想偷一头牛也不值三十两银子,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想到这新上任的知府比上一任还贪,唉!罢了罢了,就当花了一百三十两银子买了一个交情吧。

    底下的随从见状各个面露喜色,新上任的知府也是一个口是心非之人,整那么大动静原来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一上来就替兄弟们如此着想,跟着他日后定然吃香喝辣不愁了。

    说话间,只见老牛晃晃悠悠的走进了丁大家中。还没等丁大高兴起来,周三便叫了起来,说这头牛得了失心疯,认不得回家的路。周大站在何来身旁,指着兄弟的鼻子义正辞严地说道:“要你多嘴,大人何尝不知这头牛得了失心疯!大人英明神武,自然会还我们一个公道。”丁大急了,跪倒在地,哭道:“大人,这牛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啊。”屋里的老伴见状,赶紧出来也跪倒央求。何来把两位扶起来,道:“这头牛是谁的,不仅本官一清二楚,所有人心里也都亮堂的很!”周大附和道:“那是,那是,大人英明神武,自有决断。”

    何来拿出银两,塞给丁大,道:““本官初来乍到便有人贿赂,这是一百三十两银子,你且收好留作家用。”丁大诚惶诚恐,哪里敢收,周大见状为之一愣,何来道:“你若不收,便是瞧不起本官。这头牛,我便自行牵回去了。”丁大这才勉强收下。而后,何来突然大喝道:“事实清楚,毫无疑问,这头牛,是丁大家的!”他突然身体一转,一脚将周大踢倒在地,又一拳将周三打倒,大怒道:“周三犯有偷盗罪,仗刑五十!周大犯有包庇罪、贿赂朝廷官员,仗刑一百!当场执行!”

    他让丁大从屋里选取一根较为沉重的木棒来。丁大是个老实的百姓,平日里早就被周大周三他们欺负惯了,心生胆怯,不敢去拿,直到何来又怒喝一声,这才心惊胆战的拿了一根木棒出来,可他的眼神还是十分疑惑的。这周大是当地一霸,平日里耀武扬威作威作福,凡是上任的知府都要敬畏他三分。哪知何来举起棍棒,狠狠的抽在了周三的脊背上。周三何曾受过这样的教训,疼得“哇哇”大叫,口中污言秽语不停的咒骂起来。

    “辱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加你十棒,仗刑六十!”何来又大喝一声,下手丝毫不留情面,直打的周三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咒骂声渐渐变成了痛苦的**,方才作罢。周大现在何来身后,脸色大变,抡起拳头就要来打。说时迟那时快,吕依柔抢先一步将他踹倒,怒道:“欺压百姓,殴打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找死不成?”何来大怒:“收受贿赂者,打!不辨是非者,打!欺压百姓者,打!”他一边怒喝,一边举起棍棒,棍棍到肉,声声惊心动魄,手下的随从们起初看的目瞪口呆,可看到眼前如此惨烈的景象心里莫名的恐惧起来。试问谁没有贪过钱,谁没有收过贿赂?

    何来又道:“都给我听着。之前我可以一往不咎,但从此刻开始,任何人若是触犯其中一条,周大周三便是尔等榜样!”丁大感激涕零,连连叩首。何来挥手道:“为民除害理所应当。你且回去,跟乡亲们说,建康知府便是你们升冤报仇的地方,尔等不可私自动武,若是查到,也必然严惩不贷。”说完,甩甩衣袖,在丁大的千恩万谢中回到府衙。再看吕依柔,那眼神中满满的全是笑意,也不知她在乐呵啥,可自从这件事以后,每日除了敷药换药外,多出了端茶倒水,甚至按摩捶背,看何来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了。只是何来如今一门心思扑在整治行动上,正眼都没瞧她一下,这反倒使得她更钦佩。如今这世道,特别是当官的,能够坐怀不乱者屈指可数,能够一心为百姓着想者凤毛棱角,这个何来,当真不错。

    这天,何来罗列出十罚十奖,要求每个人都熟记于心,不仅于此,还发布公告请百姓监督,且举报者有奖。原本建康百姓无人相信,但丁大上街大肆宣扬,于是人们便开始半信半疑。直到何来又办了几件案子,这时候他的名头才传开了。自然这还远远不够,何来学起了大禹治水,开通河渠,灌溉农田,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在他的整治下,整个建康府渐渐显露出一片祥和繁华景象。

    见稳定下来,何所惧便想把总部从临安般至建康,以方便彼此照应。途中多有草寇,为免祸端,张琴提议让吕依柔随行。出乎意料,吕依柔倒十分爽快的应承下来。何来虽然不舍,但毕竟是爹娘,也只好答应。

    告辞作别,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人轻轻地呼唤,回头看时,是个年轻女子。

    却见她那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显出一种别样可爱,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她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束住,红唇微翘,冲他嫣然一笑。

    “你是何人?”一时之间,何来竟然未认出此女子是谁。只见她缓缓来到他的眼前,双手放于腰脊,双腿微屈身子微倾,道了声:“府伊万福。”见到何来发呆,张琴笑道:“这些时日你忙于公事,吕依柔也认不得了?”何来瞪大了眼睛,记得之前她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怎么才相隔数月却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闭月羞花?

    抬眼看去,吕依柔果然给气着了,看样子还气得不轻,胸前起伏、嫩脸含煞,口中却道:“不认得便好,省得牵挂。”听到声音,何来猛然一拍脑袋,大呼起来:“没错!这声音果真是依柔。”吕依柔撇嘴道:“忘了最好。”何来道:“忘了爹娘岂敢忘了你。”吕依柔嗤之冷笑:“油嘴滑舌,定不是好人。”何来道:“我对天发誓,今生唯你不娶。”吕依柔道:“可你却没有认出奴家。”何来道:“数月未见,岂知你变得如此貌若天仙,有些不太敢相认。怕认错了人,让人笑话。”

    “连奴家都会认错,说甚么誓言!”话音未落,她突然玉手轻抬,眼前一花,“啪”的一声,一个耳光便重重的落在了何来的脸上,打的他一脸懵逼。何所惧也是吃了一惊,正要阻止,却被张琴拉住,轻声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只听吕依柔道:“你若是有半点欢喜之心,奴家又何曾等的这般辛苦。口中说着喜欢奴家,相隔数月便已认不出了?你……”

    话未说完,忽闻衙役来报,醉春楼发生命案。人命关天,刻不容缓,何来点点头,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转身快步离开。

    她真后悔打了这一巴掌,说实话,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会出手打他,早前吕伯伯来了书信,要她回府,只怕这次走后恐难再见。吕依柔嗫嚅着嘴唇,想要说声抱歉的话,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怔怔的注视着他远去。

    忽而,他转身,三步并做两步的向她这边冲了过来。吕依柔道:“府伊莫不是有话要说?”何来摇摇头。吕依柔道:“既然府伊无话可说,却为何半路折回?”话音未落,何来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吕依柔顿时脸红心跳不已,想到这次分别后他日再相见指不定要何时,念及于此,她放下女儿家的礼仪廉耻,羞羞涩涩的伸出玉臂抱住了这个男人。耳边,传来他斩钉截铁的声音:“你刚才那一巴掌叫我清醒。我对你发誓,待你青春二八,便请人说媒下聘礼娶你过门。”躺在他的怀里,她轻声说道:“此话当真?”何来点头道:“如有虚假,叫天地五雷轰,不得好死。”吕依柔扬起粉拳轻轻的捶着他的胸膛,道:“发甚誓言,也不怕真叫天收了去。”何来捉住她的玉手,亲了一下,道:“我喜欢你。”吕依柔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娇羞道:“奴也中意官人。”顿了顿,又道:“吕伯伯书信我叫我回去,从此天各一方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何来道:“千万保重,凡事万分小心,十天半月便一封书信与我。”

    两人依依不舍,又说了半天情话,直至何所惧来催促,这才分开。何来站在城楼之上目送远去,挥手作别,直至全无影踪,方才作罢。而吕依柔已换了男装,注视着城楼上的何来,一步三回首,不自觉泪眼朦胧。却不知: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一路上,但见丛山峻岭,青松茂密,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当真美不胜收,这般景致,现代哪有一观,惹得何所惧连连感叹。

    正所谓:远水伴雾山涧涌,两边橫峰又侧岭。山下村舍水旁落,孤帆舟影雾当空。山明水秀百鸟鸣,繁花苍松处处生。若问醉春楼案情如何?何来与吕依柔遭遇何种变数,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