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犯了一个错误——女人眼中的美女与男人眼中的美女是两码事。

    女人看重的是眼缘，而男人看重的是女人身上的韵味。比如那韩娇娘，长得其实并不是标准的美女，但被她迷住的男人可是不少。据说还有人为了见韩娇娘一面，冒着挨打的风险硬闯特经办。

    特经办是军控区域，硬闯的后果可想而知。

    韩娇娘听说这样事，往往不会重责那些人，还会特意去看看那人长什么模样。如若长得好，她还会走过去安慰几句。可如果长得不入眼，她就不客气了。

    又比如那潘朵，她与韩娇娘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她有些劲头太过，超出了陈牧的审美。但她招惹的男人比韩娇娘还要多。正所谓人美是非多，再加上她自己不加以克制，有的没的她还肯承认。

    于是乎，关于她的闲话更是满天飞。街头巷尾的小报上都有她的花边新闻，还有说书的艺人在小茶馆里说她的事，据说特别叫座。更有甚者，把她春*图拿出来卖，后来被特监办大总管李善发现并销毁，为此还批捕一些人，送到工兵营服役去了。

    陈牧还是喜欢含香那般女子，长得好，被玉玲珑管教得也好，虽略带狐媚之气，又不失端庄。用陈牧的话说，狐中白狐，俏而不妖。含香对家里丫鬟动手，这并不出乎陈牧的预料。女人们吃起醋来，那是很要命的。以前那些小秘书也有闹得厉害大打出手的时候。陈牧都是偷着乐。陈牧自己总结过，自己的这个趣味不是很高雅。

    可哪个人没有缺点呢。——自己就用这句话原谅了自己。

    这日上午，经小环一番精心打扮，那匈戾美女果然美艳绝伦，可是带到陈牧面前，陈牧却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挥手让小环把人带走。

    匈戾美人何喜子头一次见牧王，竟受如此冷遇，不禁悲从心来。往回走的路上，痛哭流涕。后来陈牧听闻，心情不甚太好，埋怨小环说：

    “你何必带她来受此屈辱？”

    小环不服气道：“牧王给她屈辱，反而怪我？”

    陈牧拉沉脸：“你这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你嫉妒含香，就处处与她作对，可含香对你如何？如若把你和含香位置调换，我觉得你早就把含香驱逐出家门。可含香如此对你了吗？你以为你的小动作含香看不到是吗？含香可怜你们同是万花楼瘦马出身，对你多次忍让。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在背后搞事情。你自己说，你把匈戾美人带给我，居心何在？”

    小环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陈牧站起身，敲了敲桌子：“那匈戾美女，其父乃是原匈戾大单于蒙贺丹，可谓是正儿八经的贵族出身。如若蒙贺丹不死，她还是匈戾公主。含香因瘦马出身感到自卑，而你却想以此戳伤含香。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小环突然大哭起来：“说来说去都是主人不喜欢小环了，嫌弃小环了，那小环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干脆死了算了！”

    “你死去吧！”陈牧怒道：“现在就去死！不死我都瞧不起你！”

    小环一扭头，冲向门柱，一头撞去。

    却被陈牧一把抓住。

    小环坐到地上，哇哇大哭。

    为了哄小环开心，陈牧送她一整套首饰，银丝鬏髻、玉坠步摇、金丝鬓花、玛瑙耳坠、珍珠项链，翡翠手镯，金镶玉脚环。小环就喜欢这些东西，再生气也喜欢，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扭扭捏捏离开了。

    钟离香问陈牧为何如此心疼小环，一会儿大棒，一会儿甜枣，总是甜枣多一些。

    陈牧说，能在我面前表露真感情的人不多了，怎舍得她死，又怎舍得这份真感情消失。如若连续一顿大棒，把她打得像普通婢女一样听话，生活就太无趣了。

    钟离香冷眼无语。

    ——

    孔雀姑娘素有大志。

    为了发掘更多的间谍，她决定采取行动。她在考虑，按照陈牧所说放掉大眼妹，然后暗中盯紧。

    可是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就有些难度。孔雀担心自己无法完成任务，如若搞砸了，反而弄巧成拙，被人笑话。

    此时大眼妹的脚正在长新皮，可惜有些长不全了，被方青削得太狠。如果不是孔雀姑娘用药酒给她泡脚，那只脚早就废了。现在看她的脚上，还有许多结痂，估计这层结痂掉抠掉，会看到骨头。

    虽然这只脚有些残疾，但毕竟是保住了。大眼妹对孔雀还算有些好感，平时孔雀问她问题，她也不显得执拗。只是有选择地回答几句，有些问题她不想回答，就说自己听不懂汉语。

    孔雀发现无法从大眼妹口中问到关键问题，于是决定真的放她走。为了能完成这个任务，孔雀认为，自己还需要最少两个帮手。

    于是她找到钟离香要人。

    钟离香说，虽然我是王统大总管，可我手下只有十个人，各个都是好手，都比你强，把他们交给你，岂不是委屈了他们。

    孔雀被说得大红脸，离开钟离香屋里，去找陈牧要人。

    姑娘长得好，让人觉得她不是很危险，又有陈牧特许在王府里走动，于是直接来到牧王寝外。刚想喊人，却被老太监敬喜拦住。老太监说，牧王正与香妃在一起，非军务大事不可打扰。

    孔雀说，是军务大事。

    老太监拉沉脸道：除曹圣、赵琎、马遵、张邯这样的龙武军五大将外，就只有张有田大人、闵悦大人的事堪称军务大事，其他人能有什么资格谈论军务大事？

    孔雀见老太监故意刁难，她就坐在外面凉亭等，可不久后听到屋里传出的那种声音，让大姑娘浑身不自在。

    在老太监敬喜的怪笑目光中，孔雀姑娘悻悻离开。

    离开之后，孔雀又跑去瘸子家。

    希望得到保密局帮助，可瘸子却说，你尽管把大眼妹放走，剩下的事你可以不用管了。

    孔雀说，那可不行，我要完成牧王交给我的任务。

    瘸子说，现在牧王最大的任务是想要个孩子，你去帮忙吧。

    这句话把孔雀气得眼睛一翻，愤愤然离开了。

    一边走一边骂，这瘸子跟陈牧一个德行，竟是爱耍笑人的。这两个人要是碰在一起，一唱一和，能把人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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