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淅沥细雨轻敲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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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宁致远约同学叶梦带孩子出来到环球中心游玩。环球中心是丘川省城最著名的集游购娱一体的亚洲最大商业综合体。韵诗带着两小家伙到处游乐,宁致远和叶梦则坐在咖啡短聊天。正暑时节,外面阳光火辣燥热,室内则冷气十足。两人坐在靠落地窗的卡座,惬意地享受着丘川特有的慢节奏时光。
宁致远搅拌着咖啡,随意地说起当前县区基层工作情况。叶梦则认真倾听,不时插话询问详细情况。作为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主要负责各地市班子及县区党政主要负责人配备。
郡县安,天下安。作为县区一级行政单元,负责顶层设计的落地落实,其重要作用不言而喻,配齐配强一把手至关重要。
宁致远以自己亲身经历作为依据,缓缓地阐述了作为县区基层干部一路走来的所做、所悟,简直就是一幅生动区域发展史。
叶梦虽然她也是出自卧龙乡,所见的是七十年代初期农村发展情况,但离开多年,对县镇村发展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今天听君一席话,心里十分激越,也为宁致远这样的干部而感到自豪与庆幸!
她由衷地说道,致远,我从大学毕业就以优秀大学生进入省厅工作,后来选调进入组织部,对基层工作情况真不深入了解,今天你告诉我,组织工作必须贴近基层、必须贴近加快发展、必须贴近大局!宁致远重重地拍了一下咖啡桌,大声道,好一个三个必须啊!
响声吸引邻桌诧异与瞩目!
他赶紧拱手向邻桌致歉,微笑可掬。叶梦掩嘴偷笑,丰满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宁致远嘟嘟嘴,小声道,叶梦,你身居要职,我希望把一些年富力强、有梦想有激情有情怀的一代年轻人选拔在重要岗位上来,真要打破论资排辈,政治品质、能力水平、综合素质真的是因人而异,有些工作并不是谁都能干好的。顿了顿,他又说,加快发展迫在眉睫、任重而道远,不是以干不得干下作为标准,而关键在于干不干得好的问题。
叶梦收住笑声,抿嘴道,你说的真的好,你合适干组织工作,来不来省委组织部?我找部长争取?宁致远摇头笑着说,我这中师毕业的,即使我想来,你们也不会要的,我还是在基层实现我的价值吧,我适合干基层。
叶梦侧头笑着看着他,轻声说,我可听说你很强势哦,是不是?在初中的时候,你就表现出领导能力,张明灿几个全都是你的跟屁虫呢!宁致远哈哈笑起来。
叶梦喝口咖啡,优雅地放下杯子,将两腿叠加起来,雪白的膝盖从裙角露出来,含笑说,你有没有想过任县区一把手呢?宁致远从膝盖上移开目光,转头看着窗外金色阳光,轻声说,真没想过,当然,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的。叶梦微笑着直盯着他说,小伙子,我已经让长宁组织部将你名单报上来了,纳入全省县区一把手后备干部管理了。
啊?宁致远惊讶地转头回来,半晌才说,周涟漪都没告诉我呢。叶梦轻笑道,你呀,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种事情在市一级层面算秘密,在省一级就是正常工作,后备是个很复杂的词汇,机会来了后备就是优势也是绝对条件,机会不来就永远是后备而已,明白了吗?
宁致远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叶梦忽然问,伯母还好吧?我现在都能想起在你家吃的那梨子,好甜呢!宁致远笑了笑,说,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好在有继父照顾呢。
正聊着,薛韵诗带着两个小家伙欢快地走进来。叶梦站起来,拉着女儿手说,玩得开心吧?叶雨轩笑着说,太开心了,我好口渴,我喝口咖啡。说完,端起桌上的咖啡就喝。
宁语嫣连连制止说,雨轩,别喝,我爸说喝了晚上睡不着呢。叶雨轩放下杯子,娇笑着说,宁叔叔骗你的,我经常喝我妈的咖啡呢,睡不着的是老年人,我们还小,不怕的。宁语嫣扑过来,揪住宁致远耳朵说,坏老爸,骗我呢。薛韵诗赶紧拉过女儿的手,微嗔道,哪有骗你啊,不许揪你爸耳朵,我都没揪过。
宁语嫣撇嘴道,就知道维护你老公,切!叶梦哈哈大笑起来,叶雨轩则是睁着大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宁致远。
宁致远看看腕上的手表,提议道,俩小家伙饿了吧,走,我请你们吃大餐。两家人便陆续往外走。
吃完西餐,大家分手告别。宁语嫣抱了抱叶雨轩,说,明天见!叶雨轩挥手道,再见,叔叔阿姨,再见语嫣!
在回家路上,叶雨轩忽然轻声说,宁叔叔是我爸就好了。叶梦专心驾驶,没怎么听清楚,扭头问斜躺在后座的女儿,你说什么?叶雨轩看重窗外灯火阑珊,回道,没什么。
叶梦欲言又止,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两下,心里忽然升起愧疚。
回到家里,薛韵诗督促着女儿洗漱完毕上床睡觉后,开始整理宁致远明天出行的行李箱。宁致远坐在客厅,专心看丘川电视台新闻。电视上正播放省委副书记曲毅之在渝州市调研,一行四五个人,深入田间地头走访老百姓。宁致远心里很是惊叹,一个堂堂省委副书记,竟然如此轻车简从,看上去犹如一个普通干部,抽着老百姓递过来的劣质烟,高兴地相互攀谈。
这时,电视画面晃过一个年轻短发女子,十分干练的样子,宁致远马上感觉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薛韵诗依偎地坐过来,柔声问,什么电视啊,看得这么专注。宁致远指指画面中间那位,嘟嘟嘴说,这是省委副书记,亲自给我交流过呢。薛韵诗哦了一声,专注看了一会儿,电视画面切换到了下个新闻节目。
宁致远轻声问,行李收拾好了吧?薛韵诗回道,嗯,不够的临时买一些吧。宁致远呵呵笑着说,好啊,只是我自己买的怕不合身的。薛韵诗娇嗔道,这些年,我都成了你保姆啦!宁致远看着怀里丰满的娇妻,准确说是前妻,心里一热,抱起就往卧室里走。
疾风暴雨后,待一切平静下来,宁致远起身到客厅关了灯,然后端了杯温开水回到卧室,喝了一大口,靠在床头,极不老实地揉搓着雪兔,幽幽地说,这一走又是三个月呢。韵诗哼哼着,拱在他怀里,撒娇说,想我了就飞回来呗。
宁致远忽然说,韵诗,刚才那个曲副书记,仁熙哥当常务的事情,我托人找的他,不知结果如何,我在京都会一直关注的。薛韵诗享受着揉搓的快意,轻声说,我不管你们男人的事情,不过咱哥是有理想抱负的,能帮就帮吧,但不能搞违法乱纪的事情。宁致远轻声道,我有分寸的。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