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盛鑫的脸黑得要滴出墨来了！

    半眯着眼盯着对面的女人，没有说话，足足有十几秒。目光无比的深沉，于惜寒不小心碰触到的时候，心颤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那声关门声音把她的震的清醒了几分。

    一连几天，钟盛鑫都没有主动找她说话，在公司里，也是简单的上下属关系，其它同事看到纸报道，但两人的关系，似乎比以前还冷。

    都是云里雾里的。

    于惜寒撩开窗帘。看着外面橘黄色的路灯，有些茫然。

    钟盛鑫理理不理的态度，也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大。

    在市那天的话。他突然而至的动作，在此地来说，就像一场梦，遥不可及的梦。

    一根烟叼在了她的嘴里，红唇嗫喏的样子，瞳孔里的颜色黯然失色。啪的一声，一簇蓝色的小火光瞬间照亮她的脸庞，火灭了，剩下的是星星般的光亮。

    一亮一暗，紧接着房间里传来她的咳嗽声。

    于惜寒喉咙里的位置一片火辣。

    当她的手碰触到眼角的泪水时，她的身形控制不住的一晃，拇指与食指轻轻的摩挲着。像是在确认，那是泪水。还是不小心沾湿上的水珠。

    于惜寒，你太自作多情了。

    最终，心底深处化为一句无奈的话语，她自嘲的一笑，整个人眉宇之间都有些颓废。

    房间门突然之间被推开，她转过头，看着门口高大的身影时，抽烟的动作一僵，连着呼吸也忘记了。

    只是，这样看着他。

    钟盛鑫单手抄袋，一只手落在门上，眼睛里在看到那簇小火光时，眼里染上了几分冷意。

    房间里，黑暗一片。

    脑海里想到那天看到了几个烟头，钟盛鑫没有想到自己撞了个正着，当她狠狠的再次吸烟的时候，他走了过去，直接将她手里的烟给抢了过去，摁灭在烟灰缸里。

    “一个女人，抽什么烟？”

    他冷着声音说一句，话里透着几分责怪。

    “你们男人都可以抽，为什么女人不可以？”

    于惜寒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倔强的扬起下巴，他的手突然之间扣住了她的下巴，甚至，她感觉到力道在逐渐加大。

    “你放开我。”

    她皱着眉头，面露怒意。

    “几天没有理你，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反省自己。”

    钟盛鑫的声音同样透着怒意。

    “我又没有错，我何必要反省自己？你凭什么说我错了，我就要去反省，你是我的什么人？一个法律上的丈夫？钟盛鑫，你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于惜寒根本不惧怕他脸上的神绪，每一句话都在挑着他的底线，指中，她的脸那么小，那么瘦，隔着那层肌肤他就能感觉到她的颊骨，似乎，用那么一点力就能挰碎它。

    她看着他的目光，是透着她的坚持，她的信仰。

    那么倔强，倔强得想要他一手催残。

    这几些，他也不好过，即使他前一秒在笑，后一秒看到她后，他的脸色也能暗下来，甚至，别开脸不去看她眼里的那抹震惊跟怀疑。

    就像两个相爱很久的情侣，突然之间争吵之后，再也没有了感情一般。

    于惜寒刚开始几天也是接受不了他的转变，至到这两天，才慢慢的认清楚。

    有些东西，可以装。

    如果真的在意，那股冷淡，怎么可以装得出来？

    虽然释然了，但却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贞岁东技。

    “我看高自己？”

    他突然之间俯下身，他的唇几乎贴在她的唇上。

    在于惜寒瞳孔一缩的瞬间，唇就覆了上来。

    唇的温度有些冰凉，他像在惩罚她似的，啃咬起来，于惜寒根本无处躲闪，手刚伸出来要推开他，他的大手却直接攥住了她的双手，另一只手钳着她的下巴。

    “法律夫妻，我今晚就让它成为实际！”

    冷咧的话透着他的坚定。

    于惜寒脑子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已经震在了那里。

    他趁虚而入，像要把她拆之入腹似的，她认命的停止了反抗，他却以为她已经认同，下巴处的手缓缓的滑了下去……

    阳台上，交叠的身影成了房间里唯一的风景，很快，钟盛鑫就不再满足于此。

    狭仄的空间，让他施展不开，他的唇再次落在她的唇上时，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这才发现，她的异样。

    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浑身都在颤抖着。

    一股懊恼跟悔意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他眼帘下的黑眸有些暗沉。

    “对不起。”

    于惜寒抬头，猛的一个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清淅的五指印慢慢的在他脸上呈现着。

    那一掌，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愤怒。

    钟盛鑫的举动，在她心里，跟那几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都是在用强，强迫着她做最不愿意的事。

    她根本无法反抗。

    任其所为。

    钟盛鑫被那巴掌打懵了，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这辈子，他只被一个人打过脸，那就是安暖！

    现在，是于惜寒。

    当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脸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得难以言喻。

    “你滚出我的房间，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于惜寒冰冷的声音，毫无温度的传来他的耳畔。

    没来由的让他一慌。

    他伸手去握她的手时，于惜寒已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从阳台上下来，站在那，看着他的目光，有惊恐，也有防备，还有，愤怒。

    挫败感猛然而生。

    黑眸里闪过抹黯然。

    于惜寒再次去确认时，却被里面那股深邃所掩盖。

    怎么可能，她一定是看错了。

    刚才像头发情的禽兽，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情绪。

    说到底，他不就是想要她这副身子吗？

    市之行，跟今晚发生的事，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

    “我们离婚吧。”

    “……”

    钟盛鑫震在了那里！

    脑子一片空白，几秒后，才说了一句。

    “在你心里，婚姻就那么儿戏吗？我那天晚上说的，于惜寒，你根本没有听进去一句，是不是！”

    后面的话不是在反问，而是在肯定。

    那天晚上说了那么多，原来，在她心里根本不为所动。

    也许，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跟他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而刚才他的举动更是让她觉得，没有必要了。

    结婚离婚，他马上就要变成三婚。

    北城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他一定有什么毛病，所以，两任妻子都会离开他。

    不止是他的形象受损，连着刚稳定的钟氏，势必也要又一次震荡。

    这样，是她所要的结果。

    她的报复，已经完成了。

    “我真心想跟你过日子，但你却想在想着当初我为何不救你，而来报复我。于惜寒，我钟盛鑫这辈子没有第三次这么认真！你要是真的，觉得这样，你的目的就达到了，我不会强人所难，我答应你。”

    后面的四个字，于惜寒猛的看向他。

    钟盛鑫眼里一闪而过的嘲弄清清楚楚的落入她的眼里。

    于惜寒那句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她怎么可以让自己的母亲沉受着这样的伤痛。

    可是，她说不出口，她只能用行动来表明。

    她看着他的背影，手落在自己的冷口处，闭着眼睛，像要上刑场似的。

    “我给你。”

    她的话，让他停下了步伐。

    身后，传来悉悉碎碎的声音。

    他转过身的时候，于惜寒已经只剩下贴身衣物，然而，钟盛鑫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声音透着他的不耐。

    前一刻说要离婚，后一刻，却做出这样的举动。

    “给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你所谓的我想要的，就是你的身体？”

    钟盛鑫说的时候，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起来。

    第一次感觉跟她的沟通有障碍。

    “我公告我们的结婚的消息，为的是谁？即使你是我结婚证的另一半，除了我们还有除知道？我就是想告诉别人，你于惜寒是我钟盛鑫的妻子，仅此一个目的而已，你却把我好好的教训了一遍。我几天不理你，以为你会去想清楚，但你想过吗？你根本就没有去想过！要不是我今晚主动进来，于惜寒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跟我就这样，过着这种互不搭理的日子？”

    钟盛鑫猩红着眸子盯着她问。

    他的话，也说得很清楚，从出发点为的是她。

    这一点，是于惜寒根本没有去想过的观点。

    当他的出发点告诉她后，于惜寒有些愧疚。

    头，越垂越低，手里，还紧紧攥着最后脱下的衬衣。

    原本平直的面料此时在她手里满是折痕。

    “那就顺你的意，离婚吧。”

    钟盛鑫说完最后一句，出了房间，背影异常的坚决。

    于惜寒只觉得胸口一滞。

    为自己那句脱口而出的话感觉到懊悔。

    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婚。

    刚才，脑子一抽就脱口而出。

    也仅仅是只有一秒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于惜寒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直接去浴室拿着一条浴巾就冲出了房间，飞快的路下楼，在钟盛鑫要出家门的时候，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她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因为她的拥抱有瞬间的僵硬。

    他的腰有些粗，双手环上，刚刚好。

    他的手握紧她的手时，于惜寒以为他都懂了，紧接着听到他说。

    “惜寒，如果那么难过，就放手吧！放双方一条生路。”

    声音，透着疲惫感，无奈感。

    于惜寒摇了摇头。

    她不难过。

    一点都不难过。

    可是，她说不出口。

    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摇头。

    那晚他说的话，那认真的模样，在脑海里无限放大。

    在酒店口门的那一个举动，冲击着她的心房，慢慢的变大，最后膨胀到溢满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她摇着，轻泣着说。

    即使她打了他，钟盛鑫也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所以，他道了歉，为自己那莽撞的举动。

    但是，她的那句离婚，让他的心扯痛了一下。

    他真的，很想珍惜这段婚姻，可结果，她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有些受伤。

    “不用说对不起，你只是表达你的真实感受而已。”

    钟盛鑫低声说道，声音不高不低，听在她耳边，像是没有任何的感情。

    于惜寒咬着唇，像在做着什么重大决定似的，钟盛鑫已经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我们都静一静。”

    “不要！”

    于惜寒看着他那冰冷的模样，心特别的慌乱不安。

    害怕这静一静之后，两人真的走身了绝路。

    她是喜欢他的。

    这点，不可否认。

    即使经过那件事，她依然是喜欢他的。

    这一刻，她不想放手了。

    他是个能担当的男人，刚才被自己打了，也为自己的行为举动道歉。

    “好，那就不要。我记得上次问过你，你说你心里有人；如果你想用这场婚姻作挡剑牌，我也不会说什么，你幸福就好。”

    淡淡的语气，钟盛鑫自己说完，心里某个位置冒着酸酸的气泡。

    于惜寒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五官，最后视线落在他的薄唇上。

    踮起脚尖就吻了过去。

    生涩的动作，钟盛鑫根本不为所动，于惜寒脑子里努力搜寻着那天在市早上，他的动作，学着他……

    这一刻的于惜寒是完全不顾后果的。

    听到他祝她幸福，他要离开，她慌了。

    手从他的肩上滑至后脑勺，十指扣紧他的头。

    在他错鄂的时候，她已经探了进去……

    钟盛鑫看着她颤抖的睫毛，眉宇之间还有些紧张，可是她的动作却在告诉着他，她的决定。

    “那个人，就是你。”

    她离开他，额头抵在他的胸膛，轻轻的，低低的说道。

    “你是说，是我？”

    钟盛鑫不可置信的再次确认，她点了点头。

    从那一眼开始，再也无法忘怀。

    她的双肩被钟盛鑫握住，她有些羞赧的垂下头，他强迫她对视自己，四目相对。

    不可否认，钟盛鑫整颗心都冲击了一下。

    他是幸运的。

    真的是幸运的。

    唇角不由的弯了起来，露出笑容。

    将她重新拥在怀里。

    “惜寒，谢谢你。”

    由衷的说道。

    心底深处一股涩酸涌了上来，于惜寒感觉鼻子塞塞，经历了这么多，才到现在，那是福是祸，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楚。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应该也嫁给了别人。

    也不会再有现在的结果。

    事情，兜兜转转，却依然没有逃过命运的安排。

    钟盛鑫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做了太多的错事。

    “刚才的话，我一时之间没有想通才说的，盛鑫，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我想我的未来，有你陪伴着我；我想我的未来，有你参与；我想我的未来，有一个叫钟盛鑫的男人一直陪着在一起。”

    于惜寒露出抹羞赧的神色。

    第一次，坦言自己的感情。

    整个人都有些局促。

    钟盛鑫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蔓延散开，很温暖，很充实。

    “嗯，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随着而来的是扑而来来的吻，于惜寒感觉自己要窒息，原本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不知何时已经跌落在脚边。

    他的手，像有魔力一样，带着她浑身的细胞沸腾起来，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她只觉得浑身都变轻了。

    像跟羽毛似的，轻轻的躺在云端……

    她的身体是有渴望的。

    在她的腿被打开的时候，她难堪的扭开脸，似乎像能感觉到她的想法似的，他的吻变得温柔，一点一滴的将她的思想跟他纠缠起来。

    强大的填充让她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

    “惜寒……”

    两个字，从他舌尖鑓绻而出，透着满足，跟感叹。

    真的，很美！

    比梦里更美……

    之后，两人躺在沙发上，他抱着她，目光火势又认真。

    “现在我们是正常的夫妻了。”

    “……”

    于惜寒没有回答，只觉得身体有些疼痛。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如果，那次，是属于他，该多好。

    人生，因为有了遗憾才更懂得珍惜。

    她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小幸福。

    他亦如此。

    此时，两人的心里，全是跟对方一起的未来。

    ----

    二个月后。

    于惜寒去洗手间的时候，刚好看到自己的下属一脸忧愁样子从洗手间里出来，眼框更是红红的，像是遇到了什么事似的。

    “出什么事了？”

    她本能的问了一句，对方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接着出了洗手间。

    于惜寒洗手的时候才看到洗手台上有一个纸盒，不由的捡了起来，看到验孕棒时脸色僵了一下。

    她的视线很快落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医生，我，我好像怀孕了。”

    “你的月经什么时候来的？”

    “我，我忘记了……”

    “去做个b超。”

    拿着那个b超单，她看着右下角的字的时候，浑身颤抖着，脸白得可怕，支持着身体回到医生那里，她的腿都在发抖。

    “医生，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医生，我没有能力养孩子，我不能要，我不能要……”

    “医生，求求你，无论无论，这个孩子都不能生下来。”

    四个月，她在小医院的科室里差点跪了下来求医生，医生苦口婆心的说孩子这么大了，已经是个小生命，她怎么能狠下心来？

    她怎么能不狠心，孩子的父亲她是谁都不知道！

    这样的孩子生下来，怎么能得到大家的关爱。

    与其让孩子痛苦，不如结束！

    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东西被拿出来，因为有麻醉，她感觉不到痛，可是她的心在撕扯！一片一片，耳边似乎还听到了声音。

    小医院，总会有意外。

    她不幸成为其中一员。

    最后的结果，是医生告诉她，将来，她可能不会怀孕。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似的，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于惜寒捧着水往自己的脸上拍了拍，那些飘远的思绪才拉了回来，心扯了扯有些疼。

    那天，跟钟盛鑫说开之后，两人的关系基本稳定。

    他对她很好。

    很温暖。

    这样的生活，她很满足了。

    不敢奢求太多。

    可看到垃圾桶里的那两条红色的杠杠，她的视线却变得有些模糊。

    她跟他，这辈子不会有孩子。

    她想要为他生一个儿子，继承着他的优点，管理着钟氏。

    “总监，我下午想请假。”

    刚才离开的燕子又重新跑了回来，看到于惜寒脸色时，惊在那里。

    “嗯。”

    于惜寒垂下头，长发顺下来的时候，遮去了她的情绪，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总监，你没事吧。”

    燕子再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她手里的那个盒子，正是她刚才拆开的包装盒。

    顿时僵在了那里。

    “总监，我不会影响到工作的，这个孩子我没有打算要。”

    当初招燕子的时候，于惜寒问过，职业规划，其中就包括结婚生子这两项。

    因为，她没有这个打算。

    所以，想要的下属也是近几年没有这几个点，那样，就会有婚假，产假，哺乳假什么的……而浪费工作时间。

    “……”

    于惜寒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答。

    “没事，现在工作没有那么忙，你是女人，有权利结婚生子，我不会干涩的。有孩子了，我工作会适当给你减轻一些……”

    燕子顿时在那里，震惊的看着于惜寒。

    眼里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那个时候，于惜寒面试她的时候，这话说得特别的认真。

    “好好照顾孩子。”

    于惜寒说完后，出了洗手间。

    燕子站在那，脸色也有些尴尬，她下午请假是去把孩子拿掉的；当然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

    而是因为没有结婚的打算。

    这，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于惜寒回到办公室，脸色有些不太好，钟盛鑫敲门几次都没有听到回答，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对着窗外发呆。.！

    “惜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钟盛鑫突然之间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于惜寒吓了一跳，紧接着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我很好。”

    “那你看着窗外干什么？”

    钟盛鑫说的时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蓝蓝的天空，什么了没有。

    “盛鑫，你喜欢孩子吗？”

    她幽幽的声音传来他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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