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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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包间出来,慕少玙问她:“回家吗?”“不”邵易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
“咱们去酒吧坐会儿吧。”她提议。
慕少玙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带着她去了楼下的酒吧。在吧台边坐下,慕少玙招呼侍者“一杯啤酒,一杯柠檬茶。”
“不,我要那个。”邵易指着酒保正调着的一杯鸡尾酒。
“那个太烈了,不适合你喝。”慕少玙看了下那杯颜色很漂亮的鸡尾酒。
“我就要那个……”邵易眼神很无辜又有点倔强地看着慕少玙。
慕少玙苦笑,小时候,无论多难的事情只要一见她这种眼神,他就只有一个选择:投降。
邵易轻嘬一口,口味有点甜、有丝酸、还带着微微的苦,慕少玙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可是酒,不是茶,尝一点就行了。”
邵易很少去酒吧,刚毕业那会儿,跟着组里的同事去酒吧,男男女女七八个,大家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酒,问到她,她怯怯地点了杯果汁,结果惹得大伙一阵笑,“真是乖宝宝”。再后来去了新闻部,曝光率高了,那样的场合自然也不能多去。其实赵润桐好像也不经常去酒吧,印象里他是个很自律的人,很少放纵自己的情绪。
他是自律?还是不愿意坦露自己的情绪呢?邵易问自己。
好像溺水的人要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她紧紧握住手里的杯子,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酒,“再来一杯”举手又招呼侍者,慕少玙刚要拦着,“今天不准管我。”她声音很低但很清晰。
等到第二杯喝下去,她本来白皙的脸庞已是一片桃红,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她抓住慕少玙的胳膊:“少玙哥,我好晕。”
慕少玙伸手扶住她,“这么倔,这酒后劲很大的,我送你回去。”
把邵易扶到驾驶座旁边的位置,安顿好,他也上了车。“小易,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其实他早隐约觉得她不太对劲,开始以为是碰上那两个小混混闹的,但显然不是那么回事。邵易还未回答,她的手机响了,刚才上去时她把手机落在车上了,屏幕上不断地闪烁着“赵润桐”,慕少玙拿起来递给她,“是赵润桐的”。
“我不接……”邵易突然激动起来,把手机狠狠地扔到车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易。”慕少玙拉住她的胳膊。
“少玙哥”邵易看着窗外,幽幽地问:“如果你发现你好不容易找到的,想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他心里想找的人其实并不是你……,你该怎么办?”
慕少玙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自己的胸口,该怎么办?当初他也问过自己,可是,又能怎么办?他看着她为别人笑,为别人披上嫁衣……,他什么也做不了。
半响,慕少玙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静静地说:“小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你找错了?”
“找错了?怎么会?”邵易转过脸来,已是一脸的泪,“我们明明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
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在疲劳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邵易睡着了。慕少玙调整了下座椅让她躺地舒服点,凝视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似的,一阵阵地疼。印象里邵易从来都是俏皮可爱,一脸阳光的,除了那年外公去世,还从未见她哭地这么伤心。
手机又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那个人的名字,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他抓过来丢进了邵易的包里,然后发动了车子。
下车时,他将自己的外套披在邵易的身上,轻轻地抱起了她进了电梯。
上次抱她,还是大三那年,她打排球伤了脚,他陪她去医院。两人边走边斗嘴,他故意说她“像小猪一样沉”,其实她一直很纤细,但他喜欢逗她。“小心将来出嫁时新郎抱不动你哦”,她抱着他脖子的手使劲勒了他一下,“反正又不用你抱,你操什么心?”,他但笑不语,心里想的却是:除了我还有谁。没想到却是一语成谶,最后抱她的那个人果然不是自己。
他常常想到底是哪里错了?哪里出了问题?自己明明一直守在她身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自己明明一直在等着她长大,然后顺理成章地走上红地毯,可最后却眼睁睁地看着她穿上了别人的婚纱;明明周围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意,可偏偏她却不明白;没有人知道她每次叫他“少玙哥”时,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站在床边,慕少玙望着沉睡的邵易,小丫头基本没什么酒量,平时喝两杯啤酒都会晕。她蜷着身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猫,一种混合着酒和她身上芳香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让他竟然也有些晕,这样的场景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让她在自己的注视下睡着,现在近在咫尺,可……,眼眸一暗,他轻轻关上了门。
客厅里手机的铃声又在响着,他从邵易的包里拿出了手机,摁下了通话键,“小易,你去哪儿了?”赵润桐着急的声音,
“是我,慕少玙。”他顿了一下,“小易在我这儿,她喝醉了,已经睡了。”然后轻轻关了手机。